第5章(1/1)
于昭这一走就是一个礼拜，期间顾暮也联系过他，不过电话是方泉听的，只说于昭这几天忙，顾暮也闹不清楚他好端端的又闹什么脾气。
好在，他自己最近也忙的无暇他顾，主要是未来社区项目的甲方权利几乎全部让渡给了西恩传媒，而西恩传媒的要求又高，新一版的设计出来后，全数被打枪，不过好在对方够专业，发现第一版是因为双方沟通衔接上出了问题，立马重新梳理了自己的需求，出了新的项目书，又派了个创意总监过来专盯这个项目。
顾暮公司这边见大客户如此重视，自然更不敢怠慢，前几天还能嘻嘻笑笑的年轻人，这几天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各种磨方案，好几个人干脆直接住在了公司，要是有空往设计部过，看到有人顶着杂草一般的头发在办公室里大声嚷嚷那是常有的事。
这样苦熬了一个礼拜，终于让设计总监大人满意了，大家总算稍稍松了口。
“还要覃总满意呢，大家也别太松懈。”方案提交到对方公司后，顾暮跟宋和、西恩的创意总监彭渝开会的时候，宋和老大哥的谨慎稳重就体现出来了。
彭渝二十来岁，看起来比顾暮都要年轻不少，身高比顾暮矮几公分，180的样子，留了截半长的头发在后面绑着，衣服穿的很随性，有时候穿着松松垮垮的T恤就来上班了，如果没有人见识过他抠设计时锱铢必较的样子，所有人都会认为他是一个混吃等死的纨绔。
不过彭渝这人在不工作时确实有几分纨绔的做派。现在的方案他很满意，所以就把自己之前在会议室甩设计稿的样子给忘了，听宋和这么说，还往宋和肩上拍：“没事，宋总，不用这么严肃，我们老总不管这事，一般过了我们策划部那关就成，不过......”他嘿嘿笑了两声，“我们部长一般听我的。”
宋和都快四十了，被彭渝这么小老弟似的勾肩搭背，还真是不太自在，但是奈何对方是甲方，只能尴尬的赔笑。
三个人又稍微聊了会，彭渝哈哈打起了哈欠：“不行了，这事就这么着吧。都几天没合眼了，我得赶紧回去睡一觉。再下去恐怕得过劳死。”
宋和也识趣：“那行，今天就到这里吧，彭总监您早点回去休息。小顾，你也是，你最近也睡办公室的吧？赶紧回去好好休息，放你两天假！”
顾暮和彭渝一起下了楼，彭渝的司机还没有到，从彭渝这几天的行事看来，这个西恩传媒无处不透着财大气粗的架势。
“顾总怎么回去啊？”彭渝看他没有取车就随口问了声。
“打车吧。”顾暮确实累的不行，刚开会的时候也是强打着精神，这样的状态开车不太合适。
彭渝看他脸色都有些发青，也知道这几天这个小公司被他折腾的够呛，顾暮又是设计主管，顶着炮火往前进，肯定是最累的。
他倒是还有些良心，问顾暮：“你住哪？”
“也不远，朝晨天地，打车很方便！”
一听他住朝晨，彭渝倒是笑了：“那还真巧，我顺路送你回去吧。”
这时，彭渝的车也到了，顾暮不好推脱只好跟着他上了车。
彭渝上了车才跟他解释，他住怀香故里，离朝晨不远，也就比顾暮多十几分钟的路程。顾暮当然知道怀香故里，天价小区，顶楼豪宅一套3亿起步，能俯瞰整座城市，里面的住户都是在商圈能叫得上名的。一个小小的创意总监都住上这样的豪宅，西恩的实力让人咂舌。
如果是其他生意人听到这样的话，肯定要明里暗里从彭渝嘴里套些话，但是顾暮的思维方式就不是这块料，再加上两个人都又累又困，居然稀拉拉的聊了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车到了小区门口，顾暮刚打开车门就听彭渝嘴里爆出一句：“我去！”
顾暮动作都停了，回头不解的看彭渝，彭渝扯着嘴角，表情像是吃了苍蝇般难受，嘴里念叨：“这祖宗怎么会在这？”
顾暮随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也不知道是什么缘分，居然又碰到了对门的女孩。她提着一个购物袋，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生活用品，看样子是刚从超市回来。
她也发现了彭渝的车，迎面走了过来，看到一只脚踏出车外的顾暮脸上显出一秒钟的诧异，又看到车里的彭渝，用脚踢了踢车门，老大不客气的问：“你怎么在这？”
彭渝那吃了苍蝇的表情早就收起来，脸上都是笑，指着顾暮道：“送朋友回来。”
女孩看了看彭渝，又看了看顾暮，哦了声，也不是很关心他们的朋友关系，接着用一种审问的语气问道：“你家小覃总呢？”
彭渝心里咯噔一声，脸上表情就更可亲了，毫无心理负担的撒谎：“出国了，最近可忙了。”
“忙个屁！”粗口爆的自然而然，“不是在躲我吧？你给我带个话，让他赶紧给我回家，躲躲藏藏算什么爷们？”
您老可比我们加起来都爷们，彭渝心想，脸上却不敢放肆：“祖宗......”
女孩瞪了他一眼。
他连忙改口：“沈老师，您看您还是个老师呢，说话怎么这么粗鲁？为人师表~”
“为人师表？”沈老师听他这话倒是觉得有点可乐，“你是不是也想让我教育教育你尊师重道，尊老爱幼？”
得得得，彭渝惹不起她：“带带带，我一定带到，让他回国就乖乖回家。”
沈老师又拍拍他的车门，暂时表示满意，露出一副你可以滚了的样子，提着袋子走了。
彭渝这才回过神：“我们覃总也住在这儿。”他并不知道顾暮就住在他们覃总对面，但是介于这几天共同奋战建立起的那一小点革命友谊，多的也不好说，想着同住一个小区，就不免提点顾暮道，“这人，我们覃总家的祖宗，看到对她客气点，不好惹！”
顾暮说了声谢谢提点，两个人道了别。
其实彭渝肯定是多虑了，顾暮的性子哪里会去得罪人，倒是想到那天于昭的态度，让他十分费解，按彭渝的今天的态度，沈老师和那位覃总也未必就是包养关系，谈恋爱倒是可能，怎么于昭出口就是伤人的话？
沈老师......覃总......
顾暮还没有思索出所以然，就在看前面的沈老师站在花坛边，左右换手，她买的东西多，那一大购物袋看起来就重。顾暮身为男人，又知道是邻居，没有不帮忙的道理。
“我来吧~”
手上的重量一下就没了，沈老师没想到经过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顾暮还能这么彬彬有礼的帮忙，她有些局促的说了句：“谢谢！”
“不用客气。”顾暮温和的说。
两个人一起进了电梯，沈老师站在靠里的角落里，偷偷从被擦的澄亮的电梯门倒映里观察顾暮的脸，他现在的脸色不好，大概是工作太忙的关系，一脸疲态。
虽然上次的事情确实让她恶心了好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顾暮和另一个男人不是一样的人，这大概就是女人的第六感吧。
良久，她犹犹豫豫的开了口：“那个，事情一码归一码，上次的事情虽然不愉快，但还是谢谢你帮了我。”
其实这两次见面，沈老师给顾暮的印象是一个有些刁蛮任性的小女孩，他甚至觉得这应该是这个年纪漂亮女孩的通病。
不过现在看来，他还是有些先入为主了，顾暮摇摇头：“不，应该是我给你道歉，我朋友那天确实无理了。”
“那倒是！”提到于昭，还是难以消气，只不过她爱憎分明，“他是很无理，但我知道这并不关你的事。”
“我替他向你道歉。”
沈老师说过不关顾暮的事，自然也不用他道歉，“不用，真不用了！”还好意提醒道，”不过，他这样的人，我看也不值得你交，就是......非常自大，未必适合做朋友，你还是早点认清的好。”
于昭是自大，他那样的人也有自大的资本，连一个才见过一次面的人都能这么清楚的说出来，顾暮又这么可能不清楚？
他只能说：“他是有些缺点。”
当他这么说时，沈老师还是从倒映里仔细观察他的表情，明明他的表情还是跟刚刚一样平淡，但是沈老师就是无端端觉得整个电梯里都变得落寞了，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你是.....没有什么朋友吗？”沈老师想，大概是因为没有什么朋友，才会那么好脾气的去包容如此自大的一个人吧。
“啊？”顾暮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但是，朋友......
高三以后他几乎和原来的朋友断了所有联系，他的父母也不理解他的选择，这些年除了工作关系，他也没有跟人建立长久关系的能力......
见他没有说话，沈老师更加笃定自己的想法，这种事却不知道怎么安慰。
到了家门口，顾暮把购物袋还给她，沈老师道了再见，本来已经打算开门了，忽然又转过头满脸认真的对顾暮说：“我姓沈，是一名小学老师，有正式编制的。朋友一般都喜欢称呼我沈老师，当然有些戏称在里面的意思，不过我很喜欢这个称呼。”
顾暮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样说，只是略带不解的望着她。
沈老师不自在的清清嗓子：“我有正当职业的，也没有被包养，我家里......反正不脏，我大爸爸说，街坊邻里应该互相帮助，你......你要是有时间想来坐坐，我很欢迎！”
这下顾暮听懂了。
他看着说着这些话还有些不自在的沈老师想，老话说相由心生，沈老师这样的人，大概无关男女都会喜欢吧？
顾暮很快也轻声应道：“我姓顾，是名园林设计师，也很欢迎你来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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