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荡里玩游戏(1/1)

    周末的时候邹沥过生日,不知道从哪儿搞了一辆破吉普,接了许愿出去玩。

    天阴沉沉的,刮大风,地表却依旧干燥,飞沙走石间并没有要下雨的征兆。车子上了高速又下了高速,在狭窄的双车道上驰骋着,路两边的防护栏折射着惨淡的银光,路边一人多高的芦苇晃晃悠悠,在有车经过的时候猛烈地弯折,叶片偏向的方向像是风向标。

    “去哪儿啊?”许愿懒洋洋问,他昨晚上心情不好,租了二十多盘录像带在自己的小出租里放,一直看到天边泛起鱼肚白,这会儿正困。

    “芦苇荡。”邹沥说完,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罐咖啡给许愿。竟然还是温热的。

    许愿拉开拉环,颠簸之下洒了几滴出来,落在没什么血色的手背上。许愿低了头吮住自己的手背,唇肉陷进手背,像是在接吻一样发出轻微的响声,惹得邹沥分神看了他一眼。

    “艹…… ”他低骂一声,转动方向盘躲过迎面的一辆摩托,说,“你这时候招我干什么?”

    许愿没理他,自顾自地喝了一口咖啡,撑着脸问:“芦苇荡有什么去头。”

    他侧过头,窗外的景色已经十分偏僻,没有什么人烟,不远处是湿地和庄稼,连绵不绝,远山藏在雾气里,看不清楚轮廓,偶尔有野鸟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发出尖厉的叫声,然后消失在天际,除此之外,再无什么声响。

    他从胸腔里震出一声嗤笑:“怎么,要打只野鸭子来吃吃?”

    邹沥说:“打什么野鸭子,这季节哪儿来的鸭子…… ”

    行驶过一片浅滩,车子颠簸得狠了,两个人被重重摔回椅背,邹沥动了动肩膀,继续道:“我们倒是可以做一对野鸭子。”

    许愿大概是没睡醒导致大脑有些延迟,对邹沥的黄色笑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踢掉脚上的拖鞋,一只腿直接挤进邹沥和方向盘之间,压在他大腿上。

    邹沥被他弄得转了个弯,轮胎差点打滑。

    但他先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你怎么没穿鞋啊?”

    他一边看前面的路一边说。

    许愿笑眯眯地靠在车窗上,说,“昨天接了个有怪癖的客人,脚被光着弄了一下午,穿鞋子不太舒服。”

    “是吗。”邹沥目不斜视,却空出了一只手给许愿按脚背上的穴道。

    许愿索性把另一只腿也伸过去让他按。空间就那么点儿大,他换了好几个位置,才勉强算是舒服。

    他被摸舒服了,就眯着眼补觉,邹沥在开车间隙瞥见许愿枕着车门睡着了,就放缓车速,把车停在路边,下车抽了一支烟。

    他不时地回头望一眼车里的许愿——许愿最近没怎么染头发,又变成了邹沥记忆中清爽的黑发,垂着头的时候,微长的刘海会遮住眼睛,只露出素净的下半张脸,单看鼻子嘴唇也是耐看的。

    越看越像读书时候的样子。

    等到一支烟快燃完,许愿才醒。邹沥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他身上盖了块毯子,他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扯着毯子一角蹙眉,表示对邹沥品味的不敢苟同,然后裹着毯子凑到车窗跟前,屈指敲了敲车窗玻璃。

    邹沥听到声音,一回头就看到许愿贴着车窗冲他笑,那笑很浅,慵懒地挂在半边上扬的嘴角,却讨喜得像个放在橱窗里的招财娃娃一样。

    他本来是没什么表情的,甚至有些冷漠,和郊外清冷的西风相比也不遑多让,可看到许愿的一瞬间,就像是冰面破开一条细细的裂痕,继而涌出万股春水,潦原浸天。

    “醒了?”他掐了烟,打开车门。

    许愿坐在座位上,打开车门后迎面而来的冷风一下子涌入车内让他冷得打了个缠。

    邹沥说:“怎么,身子虚了?”说着他眯起眼,有些调笑意味道,“怎么着,我是不是该给你买点什么人参补补。”

    “滚。”

    许愿弯腰从座位下翻出双低帮板鞋,盘着半边腿往脚上套。

    “你把我座位都弄脏了。”邹沥开口。

    “反正又不是你的车。”

    许愿头也不抬,只是扯着两截鞋绳埋头想给自己系个规整的蝴蝶结,却怎么也弄不好。

    邹沥看不下去,在车门口半跪着,捉住许愿的脚亲手给他穿,许愿皱着眉毛,嫌东嫌西,一会儿说鞋舌没抽出来一会儿又嫌鞋带歪了。

    邹沥被弄得火大,索性把穿好的鞋子脱了扔进车里,扛着许愿往芦苇荡里走。

    许愿被顶到腰上的痒痒肉,止不住地在他肩头咯咯地笑,问邹沥是不是手都快断了。

    “我扛死人的时候比你壮的多了去了。”邹沥说。

    许愿不高兴了,“那你去找你的死人吧。”说着就要从邹沥身上跳下来。

    许愿本来身量就高,邹沥扛着他也是费了点力,他这么一挣扎,邹沥也站不稳,两人齐齐砸在软绵绵的一片芦苇上。

    飞起细雪一样的片片芦花。

    邹沥一时不察,吃了一嘴的芦苇飘絮,他呸呸吐了两口,转过头看到许愿躺倒在一边,撑着脸看他,“邹沥,我看出来了,你就是盼着现在呢。”

    头上的太阳已经出了云,散播着微弱的日光,落在芦苇绿油油的杆头,明晃晃的晃人眼。

    邹沥眯起眼,声音暗哑,“我盼着什么呢。”

    “你盼着——”许愿拖长音,接着眼珠子一转,把脸转过去,双手呈大字型躺倒在芦苇上,又砸出一片雪白,他说,“你不就是想报当年的郊野之仇吗?”

    他不屑,“你可真是个小气鬼。”

    邹沥觉得好笑,“你当真这么想?”

    然后他也学着许愿的模样枕在芦苇杆上,眯眼看着身边未倒下的芦苇高耸叶尖的微光。

    “当年我把你叫到山坡背面,是想教训你一顿,谁知道被你摸了屁股…… ”说着他捉住许愿的意志手掌,握在手里细细摩挲着。

    许愿假模假样挣了一下,没抽出来也就作罢。

    他不屑地笑一声:“你叫那些泥腿子还想围堵我是不是,得了吧,看你平时那副样子我就知道你不敢。”

    “你说说,我什么样子?怎么就不敢?”邹沥也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竟然还有他邹沥不敢的?

    许愿低声笑笑:“就你平时那副眼珠子都快粘在我身上的样子,你还动得了手?”

    他反手握住邹沥宽厚的掌,一翻身,凑近了邹沥,低语间冲他耳廓吹气,“我一看你那骚样…… 就知道你比起对我动手,更想被我打屁股。”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又快又轻,像是在齿间咬破一颗薄荷糖一样。

    邹沥又气又惊,脸红一片,啪地一声甩开许愿的手,怒道:“许愿!”

    许愿目的达成,翻滚着大笑,把芦苇杆压得发出阵阵嘎吱声,好像伙同着他一道笑一样。

    一想到读书的时候跟个活阎王一样人见人愁的邹沥还真对他存了那种心思他就觉得好笑得不得了,能让邹沥那张凶狠的脸露出窘迫又羞怯的神情——哪怕只有藏在面皮下的那么一点,也够许愿嘲笑邹沥一辈子了。

    许愿眼泪都快笑出来,头顶上方压了一团乌云都不知道——邹沥不知何时支起上半身,在一旁居高俯视着他。

    邹沥垂下眼的时候没什么眼白,只剩黑得让人心惊的黑眼珠子,再加上刀削一样的鼻梁和线条寡淡的唇,看着就是一副凶相,不怒自威。

    许愿却不怕他,怕什么呢,这人耳朵红得像是开水烫过一样,他笑他还来不及。

    “干嘛?”许愿问,还是拽得二万八五的口气,配合他那轻蔑的斜睨——邹沥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能瞬间被许愿的这种神情激怒。

    因为不可一世的邹老大,总是能最快地被勾得弄脏裤子。

    单薄的T恤被粗糙的指腹揉搓着卷成条徐徐往上翻,露出白皙的腰身和匀称的肌肉块,直至胸肌上的两点嫣红。

    另一只手从小腹上的人鱼线往下,粗糙的掌心刺激得皮肤泛起一阵微微的红。

    许愿扭了一下腰,声音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甜腻,“痒,扎人。”

    邹沥瞳孔幽深,收回了手,自发地脱了外衣铺在一边,自己躺过去,咬着背心下摆,露出麦色的腹肌,含混不清道,“你来。”

    许愿坐到他小腹上,也不急着动作,只是轻轻地摸他下面那鼓鼓囊囊的一团,笑问:“我来?我来什么?”

    邹沥心里骂了一万句脏话——他松了口,揽着许愿的脖子往下压,凶狠地吃他的嘴,口舌交缠间有些羞,低声问,“你不是要打我屁股吗。”

    许愿伸手按在他结实的胸口上,有些恶趣味地下按,“我不想打你的屁股…… ”

    指甲恶意地划过。

    “我要送你一个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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