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美惠会为自己哭吗？卫然心里没个准(1/1)
卫然稍微回想一下，反正没有别的事情，去看看有过交情的人也没什麽不好的，於是他接受了南的建议。
「走吧。」也不说废话，南带着卫然移动，去见他在日本的时候，跟他交情还不错的朋友。
日式小餐馆里，晚餐前的时间没什麽客人，显得有些冷清，餐厅最里面的那张桌子坐着几个看起来很痞的男人。跟卫然有点交情的几个人正好都在这边了，省下南不少工夫，不需要到处找他们。
「最近混得怎麽样？」脸上布满胡渣的近藤边喝着茶首先开口。
看起来最年轻的千村吃着煎饺，轻佻的砸了下嘴，「能怎麽样？就这样呗，不好不坏啊！」
双目无神的小李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还是没有卫的消息吗？」
「不知道是横屍在哪条街上了吧？」千村吊儿郎当的说。
「别乱说话。」近藤喝止千村，「这种事情要是成真了怎麽办？」
「我前一阵子有去卫的小套房找他」小李犹豫了一下，决定继续说下去，「是一个叫牧的男人应的门」
「不会吧？虽然一直觉得卫有那种味道，但是那家伙的女人关系乱得很，应该不是那个吧」
「听小李说，你别打断他。」近藤推了千村一把说道，「你继续说。」
「那个叫牧的男人」小李说话的速度很慢，不像平时爽快的样子。
「怎麽啦？」连千村也紧张了起来，盯着小李不放。
「那个男人说卫死了」
「不是吧？！」没想到自己嘴贱乱说的话竟然成真，千村一脸讶然。
反倒是近藤看起来有几分怪异的满不在乎。
「我一开始以为他在胡说，但是」小李的唇抖了抖，脸色发青，「但是他拿卫的骨灰给我看卫好几个月没消息，他工作地方的店长说卫可能回乡了，让我不要担心。可是可是」
牧易箽领回了自己的骨灰这件事，让卫然又稍稍感到意外。
牧易箽啊牧易箽，真是人如其名，卫然到现在还是搞不懂他。
「死了就死了呗，有什麽关系，反正我们也不是很熟。」千村回过神後脱口而出，「不过是一起打发时间的朋友。」
「你怎麽这麽说话？好歹相识一场，你不会担心他的安危吗？」小李语气不由得严厉了起来。
「说什麽相识一场，上次我向他借几万块应急，他想也不想就拒绝我了！谁不知道他身边有一群肥羊围绕，说没钱我真是不信。」拿出香菸，千村一脸不屑，「说不定他会死就是那些祸水惹出来的，反正他平时就一副很清高、看不起人的样子，在不在又没有多大分别。」
「我倒不觉得他看不起我们，你这样说也未免太过分。他虽然没帮上什麽忙，好歹也没做过对不起我们的事。」近藤缓缓说道，「卫这个人是冷漠了点，希望他是回乡了而不是遇害。」
气氛迅速冷了下来，千村吸了一口菸说道，「何必这样？不过是少了个打发时间的人，再找一个就是了，不需要看起来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吧？」
近藤和小李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点点头。人还活着也就算了，如果真的死了，说什麽都没有用。
「嗯这里没有收获呢。」南说道。
不只没有收获，除了小李，另外两位所谓的朋友，看起来还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反正也没期望他们会为自己伤心，卫然不甚在意的耸耸肩。
他心里清楚自己怎麽对人，别人就怎麽对待自己，没什麽好生气的。
这也算是一种现世报也不太对，自己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说不上是报应了吧？
「接下来到女士们那里看看吧？」
「好。」
第二章
工厂处，素颜的女人一个接一个的将手上的零件拼装，一声不响的埋头苦干。女人长相很一般，因为工厂很热，她的脸颊旁都是汗，汗水淌在制服上，背後布料湿了一大片。
卫然站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渐渐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南看了觉得好笑，忍不住促狭地取笑道，「女士们上妆和卸妆後的模样可以是天差地远，我还听说过日本有些女士，一生中没让丈夫看过她们卸妆後的脸庞。」
「这真的是奈美惠？」
南只是点点头没作声。
卫然认识的奈美惠是个时髦开朗，有时候会耍一点小任性的熟女，无论如何，都跟眼前这个苦干实干的女士差距甚大，让他一时间难以将她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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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续工作了好一段时间後，奈美惠停下手边的工作，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除下工作戴着的护目镜伸个懒腰，看起来像是准备去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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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茶水间用热水冲泡杯面，奈美惠嘴角带笑的将手机拿出来查看。
手机萤幕的桌面是卫然的照片──望向远方发呆的卫然。
照片中的卫然模样清俊，有别於於平时故作轻佻的模样，像是不小心被奈美惠从生存的隙缝之间偷窥到真正的样子，那是一张很卫然的照片。
有时候奈美惠会偷偷的想：发呆中的卫然，心里到底是在挂记着谁呢？
虽然他从来都没有提过自己的私生活，但凭着女人的直觉，奈美惠察觉到，不说话的卫然，心里似乎小心的珍藏着什麽人，那个人让卫然用厚实的大门锁在内心最柔软的位置，不让别人有机会一窥究竟。
卫然从来不带她回家，无论她如何胡搅蛮缠也无法踏入卫然个人的地盘，虽然男人抽菸时眯着眼的侧脸看起来很性感，虽然男人和自己出门的时候总是体贴但偶尔卫然直直盯着某一处发呆发呆的模样，总是隐约让她觉得不安。
她经常忍不住想，也许真实的卫然，和她们任何人所认识的都不一样那个卫然也许会是个温柔却带点懦弱，意外有些胆小的男人也不一定。
卫然身上的保护色太深厚，总让她无法看清他原本的模样，这让奈美惠偶尔也会觉得遗憾。
奈美惠看得出神，没注意到其他女工也鱼贯进入茶水间，手机突然被旁边长得很胖的女人抢了去。
「大家过来看，这个是奈美惠的白马王子欸～」
「诶？我还以为她是骗人的，说什麽她有个很帅的男朋友，原来是真的。」
「人家那麽帅，我看奈美惠你十成是被骗了啦！对方怎麽会看上你这种货色？也不去照照镜子？」
奈美惠生气的冲向前，一把将电话抢回来，「我是不是被骗跟你们没有关系！」
女工们本来还想回呛几声，但是看到奈美惠一脸想杀人的表情也觉得有些害怕，所以作罢。
「我们也只是好意提醒何必对我们摆脸色啊？」啧了声，带头的肥妹走到一边倒水喝，其他女工也各自去休息。
刹那间的凶狠模样，让卫然肯定了眼前的人就是那个任性带点泼辣的奈美惠，她可不是那麽容易被人欺负的角色。
「这位女士还不知道你去世的消息。」南在一边说明，「她被调职到另一间工厂，不像以往那样能够经常找你，可能迟一些她才会知道你去世的消息，到时候应该能回收到一些眼泪。」
奈美惠会为自己哭吗？卫然心里没个准。
他对奈美惠不算特别好，只能说是女伴里面比较合得来的：她不缠人，来电也少，是女伴中唯一一个不会打断自己发呆的人。卫然一直以为她是某间公司的白领，若不是今天站在这里默默的看，也不知道她原来在工厂工作，卫然觉得他对奈美惠其实一点也不了解。
奈美惠珍惜的将手机收起，拿起已经泡烂的杯面到角落去吃。
还记得奈美惠曾经对卫然说过，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就要吃好完好，别在意钱的问题。今天省吃俭用的奈美惠，跟自己印象中完全不一样。到底是奈美惠瞒得太好，还是他对奈美惠一点也不上心，过於漠不关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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