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感步步逼近,紧张得感觉心脏快跳破胸腔(1/3)
楔子
心跳声震耳欲聋,紧绷的神经就快断裂般吃力。
滴滴答答沁了自己一头一脸的,到底是冷汗还是雨水,一时半刻根本完全无法分清。
「追!别让人给逃了!」
尽力将自己修长的手脚缩成一团,大气也不敢喘,摒着呼吸的卫然,脸色透着慌张。
「抓到就干掉,懂得怎麽做了吧!」
耳边听着清冷的声音传来不容置疑的杀机,让卫然一时间有误堕冰窖的错觉。
「做乾净点。」男人口操日语,俐落的吩咐道。
吩咐完毕,外面的人呈辐射状散开,急於将偷溜进来的小鱼灭口。
显然,卫然就是这条小鱼。
外面一时间没了动静,卫然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偷瞄,确定外头暂时安全後,认准方向一个劲儿没命的奔跑。
「在那边!!站住!」
一轮追赶,卫然发现偌大的码头竟无路可退,他慌乱的寻找可以掩护身形的地方,无奈身後的敌人却还是紧追不舍。
绝望感步步逼近,他紧张得感觉心脏快跳破胸腔。
突然口袋传来震动,卫然心下大喜,才想起自己随身携带的电话。
震动不是因为有来电,而是一则闹铃提醒,提醒他要去赴一个约会。
至於是什麽约会,他此刻却没心思细想。
这些都不重要,现在没什麽事情比活命更重要,不求救的话他或许真的会死。
打开电话簿,在这麽紧急的时刻卫然却发了愣。
看着长长一大串联络人名单,他脑海一片空白。卫然可悲的发现,面临这样的生死关头之际,他居然不知道能向谁求救。
只是半刻空白,却足以致命。卫然电话再启动的闹铃震动,因着几声闷哑的枪声而停止。
闭上眼睛的前一刻,他只是隐约记得,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约会没有赴。
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夜,很深很深。
第一章
再次张开眼睛,身边一切看起来白白软软的。
卫然坐在一张白色的长椅上,身边坐着几个看起来跟他一样搞不清楚状况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卫然。」有一个笑容很怪异、身穿白色制服的男人在喊他的名字,但是卫然却不清楚该不该回答。
「卫然是哪位?听到了请应一声。」男人又喊了一声,四下无人回答。
当然,卫然只有一个,别人怎麽可能回答?
在男人喊第三声之前,卫然举了举手算是答应了叫唤,才见那个穿白色制服的男人望了过来。
「你就是卫先生?请到这边来,轮到你了。」
轮到我?轮到我干什麽?
「审判。」
审判?审判什麽?
「去了你就知道了。」
卫然看着眼前这个给他怪异感觉的男人,一开始看不出所以然,现在却觉得这个男人的笑容太亲切、行为举止太礼貌,过度的亲切礼貌让他感觉非常怪异。
「你们人类真奇怪,对你们礼貌,你们反而不习惯?」
讶然的瞪着正在前方带路的男人,卫然很清楚,他并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口。
男人饶有兴致地望他一眼,并没有理会卫然讶然的眼神。
「准备好了吗?」男人问?
「准备什!!」话还来不及说完,卫然惊吓得突然止住了声音。
他正浮、不是,飞在云端。
刚才那个穿制服的男人,一把拎着他的衣服後领就把他抓了起来。
一眨眼的工夫,就飞到了上一层云上。
卫然看到男人将纯白的羽翼收起,漫天飞舞的白色羽毛让卫然无法说服自己,刚才看到的只是幻觉。
「你在二十一岁那年受洗,所以在入门之前必须先接受审判。」
受洗?
卫然觉得疑惑,他既不是教友,甚至称不上相信世上有神,怎麽会跟洗礼扯上关系?
但是在死後的此刻,脑海中不确定的记忆开始清明了起来,过去未曾放在心上的事,也像走马灯这般清晰地播放了一遍。
难道是二十一岁的那个春天,自己生日的那天?
那天一早醒来,发现自己房间书桌上留着一些钱、存款簿和提款卡,匆忙来到妈妈的房间,却发现已经人去楼空。家里,只剩下他一个。
一时之间他失去了一切。原来所谓的亲情,也不过就是这种随手可以抛弃的东西。
卫然茫然地徘徊在寒冷的大街上,像个游魂般孑然一身。他漫无目的地闲晃,却不期然被路边嬉闹的孩子们吸引了目光教堂里黄色的灯光,看起来很温暖、很热闹。
也许是他的表情太迷惘、也许是因为教堂里面的年轻人急着传福音,他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被拉进教堂,顺势接受了洗礼。
虽有片刻的迷茫,不过当天晚上卫然离开了热闹的教堂,只身回到家里。那间空荡荡的房间,马上让他回到了现实。
这才是他所拥有的世界。
那天过後,他就不曾再去过教堂难道这样也算?
「冥冥之中,上天已经安排了你的归宿。洗礼仪式完成的时候,你就已经成为我们的一员,欢迎你。」男人笑着推开一道白色的大门。
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白的刺眼。门里坐着几个看起来很严肃的人,他们给卫然一种庄严圣洁的感觉。
一名坐在最高位,绑了个发髻的女士率先开口:「卫然,现年27岁,死因:枪杀,生前并无重大作奸犯科的纪录。」
女士左手边看起来像文书官的男士接着说下去,「典型现代都市人一位。」翻查手上的文书,男士又继续道,「人间血亲仅存母亲一位,人情债积欠不少。」
到如今,卫然心下倒是有几分清明,他大概是真的死了。
现在站在这里,是要面对生前所作所为,决定自己往後该何去何从。
稍微回想片刻,发现自己大坏事做不了,小坏事倒是做不少,上不成天堂,好歹也还有地狱这个归属。
「卫先生,你的案例有一些争议,关於天堂的大门能不能为你开启,我们不能马上下决定。」那位女官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道。
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想太多也没有用。
「卫然先生,请向前来。」女士右手边的官员开口要求。
卫然应声向前一些。
「你看到那个吗?」
顺着官员的手指指向之处,卫然看到了很大的一个透明水缸。
水缸里装满剔透晶莹的液体,十分漂亮,隐隐还透着几抹妖艳的鲜红,一闪一闪地让人心动。
「这是什麽?」原本提起面对审判的决心,突然被这麽一个突兀的问题打乱,卫然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眼泪。」
眼泪?
卫然有些木然的望着不远处那缸分量十足的液体,内心有些凄然。
原来自己这一辈子,让那麽多人伤过心吗?
读出卫然的想法,现场的几位大人似乎对他此刻内心的反应感到满意。
只要是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自私的想法,但是每个人面对这些眼泪的反应也都不一样。
卫然的反应显然是合格了,所以那位女官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这缸泪水能填满审判之门到天堂大门之间的河床,河上有用心做成的船能带你渡过审判之河,到对岸的天堂去。」
听见士官说的话,卫然回过神来,「这条河多深?」
「无底。除了用泪水和心船渡河,新魂没有其他渡河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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