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好自己就有得你折腾了”(4/8)
但好像也还……挺好的?
贺明汀思及此不由发笑,等于被卖了还帮人家数钱,最后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做了笔好生意。
恋爱就要有恋爱的样子。而接吻和做爱作为他们唯二的跨越式进步,接吻作为头一项被反复地模拟尝试。
贺明汀终于又品尝到了作为哥哥,作为长辈和上位者的快感。
贺明渚会在误咬他的舌尖时乖乖道歉,也会在他主动献吻时一脸享受地安静在原地等待,睫毛一颤不颤,最后在贺明汀离开的那一刻才像得到指令一般,睁开水洗般澄澈的眼睛。
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贺明汀的后脑勺,再度吻得他舌尖发麻。
毫无章法,也不惧他怪罪。
贺明汀这才意识到先前他的乖顺都是装出来的,配合他只是霸王强上弓的缓兵之计。
饭后俩人难得将沾满油污的碗堆放在洗菜池,开始切蛋糕。
前去订购的是贺明汀,然而其上那巧克力酱写着生日快乐的祝福语,落款却是贺明渚的名字。
“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贺明汀揭开盒盖,“本来想diy一个的,但一直没有时间。”
“凡是哥给的我都喜欢。”贺明渚笑道。如果是哥哥亲手做的那就是惊喜,不是的话也没关系,是贺明汀送的他都喜欢。
“成年快乐。”
贺明汀亲自给他插上蜡烛点上火,关了灯,几点焰火在一片黑暗中摇曳出无数残影。
“没有别的啦?”贺明渚瘪了瘪嘴。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贺明汀开玩笑地说,但见贺明渚的表情越来越委屈,才清了清嗓子,正经道,“哥祝你一直开心,能一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贺明渚看着他笑眼弯弯像一对月牙,突然想凑近碰一碰,不知道月牙里会不会掐出水来。
可又生生打住了,连叫贺明汀亲亲他的想法也搁浅。
因为贺明汀笑得实在太温柔璀璨,他只想把哥哥这个笑容,永远地烙印在记忆长河。
他许愿后吹灭蜡烛,起身想要开灯,开关却怎么都没反应。
贺明汀见状开启了手机的手电筒模式:“跳闸了?”
“不知道。”贺明渚拉开房门,门外也是黑乎乎的一片,连走廊上的吊灯也熄了火。
放眼望去整栋居民楼乃至附近的街区皆是黑灯瞎火,显然是停电了。
这片辖区有些年头了,断电是常有的事,而且多数都发生得毫无征兆,等再来电时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
最长的一次甚至超过二十四小时。
两个人的手机都电量充足,贺明汀庆幸自己一下班就充电手机,贺明渚则沮丧得说不出话。
停了电就意味着冰箱不运作,他们必须在今晚之内吃完这块蛋糕以防腐臭。
以及——
贺明渚低头盯着手机屏幕黯然神伤,他原本已经找好了两部影片备选,准备在切蛋糕后投屏,和哥哥一起肩并肩地享受这个夜晚。
多么温情的画面,可惜现在看来全泡汤了。
贺明汀不忍见他如此失落,提议道:“要不我们来打牌吧,在旁边支个手机支架就好。”
贺明渚皱着眉考虑了一下,最后同意了。
于是贺明汀去倒了两杯果汁,又开了窗户透风,重新坐下时却惊讶地发现贺明渚没取来扑克牌。
“不玩吗?”
“我们玩个别的。”贺明渚眼睛炯炯有神,好似两只小灯泡。
“玩什么?”
“真心话大冒险。”
“……”贺明汀刚想质疑,又收敛了异样。
算了,他是寿星,爱玩什么就玩什么吧。
贺明渚问:“三局两胜还是一局一胜?”
“一局一胜吧。”贺明汀不喜欢被搞心态。
“好。”贺明渚笑眯眯地应道,将拳头背在身后,跃跃欲试道,“剪刀石头——布!”
在手机散发的白光下,贺明汀伸长脑袋看,他的剪刀正对着贺明渚的拳头。
什么运气啊。贺明汀哭笑不得:“大冒险。”
“亲亲我。”
贺明渚闻言立即坐直了,有些羞涩又有些期待。
他如愿以偿地得到了方才就想要索取的吻。贺明渚还想如法炮制撬开哥哥的牙关,尝一尝他唇腔内残留的奶油味道,被贺明汀钳着下巴隔开了。
“啧。”
贺明汀揪了揪他的鼻子,指责他太贪心了,并发誓再也不选大冒险了。
简直是大风险。
“剪刀石头——布!”
贺明汀梗着脖子,一脸不可思议。他竟然又输了。
这回他不再留有被占便宜的机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真心话。
“你……”
贺明渚顿了顿,望着一脸“准备就绪”的哥哥,问出了他意想不到的问题:“之前你手术住院的那次,是肿瘤吗?”
贺明渚愣住了。
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贺明渚会问这个问题,脑筋急转弯的同时还莫名磕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你,你怎么知道的?”
“上次你阑尾炎住院,我翻你病历的时候看到了。”
那夜他们被救护车紧急送往医院后,护士一边熟练地安抚他,一边指使他先到收费处缴费。
而在贺明汀的病历上,他得知了当年被他糊弄过去的一切。
关于母亲的事情,贺明汀为了照顾他的情绪没有说太多,而肿瘤是致命因素便包含在内。联想到肿瘤有遗传风险,贺明汀康复出院后会定时带他到医院体检,偶尔叮嘱他健康饮食……
等等等等。
他翻病历时的手是颤抖的,却死死咬住下唇不让护士发现异样。
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被质疑是个不称职的家属。他家妹纸难以想象,贺明汀那段时间压力该多大。
他该从多大的恐惧中抽离出来,有条不紊地处理着。
包括时不时因为不能陪床闹别扭的自己。
趁贺明汀怔愣之际,贺明渚轻轻拉过他的手,用恳求的眼神看着他问:“哥,你还瞒着我别的事情吗?”
“我想知道。”
按贺明汀的个性他肯定还瞒着自己别的。毕竟在手术这件事上,贺明汀压根就没打算让他获知全部真相。
贺明汀回握了握他的手,知道他今天逃不掉审判了。
当初程树对他瞒着贺明渚这件事就持反对态度:“你现在不说早晚都得说,到时你看他气不气就完了。”
贺明汀叹了一口气,忠言逆耳,他早该听程树的。
“我当年考研,已经过了初试,你知道吧?”
贺明渚懵懂地点点头,他也只是略知一二。渐渐年长后知道那不仅仅只是一次平常的考试,但后续考试的动静犹如石沉大海,再无音讯。
“我没去复试。”
贺明汀说。贺明渚再怎么不了解,也知道他这么做就是主动放弃了考取研究生的资格。
贺明渚一时无言,揉了揉他圆润的指尖,半晌才低声问:“是因为我吗?”
他自知是拖累,贺明汀听罢却摇摇头,苦笑道:“我是个成年人,明渚。”
“从各方面考虑,我就是考上了,也不比现在的生活好到哪儿去。”
站在成年人的角度,当年的他地却没有能力拖着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到嵩城谋生,或者被调剂到随便哪地,都是同样的结局。
站在哥哥的角度,他当然希望弟弟不会被任何事物局限,希望他能够展翅高飞,所以才会萌生想要将他推远的想法。
那,站在爱人的角度呢?
他有信心扮演好这全新的角色吗?
疑窦丛生,像水下的不知名生物,在确保生存空间充足后才冒出水面,吐出的一个个气泡接二连三破裂。
“明渚,我不知道我们能不能一直这样。”他喃喃道,“你知道,我脾气古怪,又比你大这么多……”
“如果哪天你觉得不那么好了,我又一时半会改不掉,我们会不会……”
“不会!”贺明渚斩钉截铁道,“我怎么会这么做?我是被睁眼瞎附身了?”
他怎么会嫌弃他呢,宝贝着他还来不及呢。
“况且,”贺明渚一脸真挚,“为什么要改呢?”
“哥哥想怎么活就怎么活,想做什么样的人就做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要变呢?”
“是吗?”
贺明汀有些不信地扯了扯嘴角。
贺明渚见状有些急了,表面却还不慌不忙地宽慰着他:“哥可能觉得,自己年长就应该多包容一些。”
“其实不是的。”
“哥不仅是哥哥,还是我的爱人。”
“爱人”一词正儿八经地从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口中说出来有些滑稽,但贺明渚却是一脸认真,“所以我包容哥也是应该的。”
贺明汀痴痴地望着他。
正如贺明渚所说,他好像一直都在“低着头走路”:他总是动脑筋想走捷径,想带着他在乎的人脱离困境。他一直在做自己并不想做的事,然而却做得很失败。
这样的失败不至于打倒他,但他似乎也没有更多勇气去探寻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甚至疲惫到无法思考,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哥,你和我一起去筠城吧。”
“去了以后能干什么?”贺明汀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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