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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宠爱……

    闭目休息一会儿，他恍然想起自己身在何处，急忙转身，就看到旁边的椅子上，容卿手抵着侧脸，已经歪在软垫上睡着了，绵长的呼吸声在空荡的大殿中消散，好像将自己隐匿在一方天地里，不曾打扰谁，也不曾走近谁。

    容卿却是在想着别的事，李绩未授卓东升任何官职，却让他追随楚克廉，这其中用意他参不透。

    李绩长叹一声，弯身将她拦腰抱起，动作小心翼翼，入了怀，容卿紧着眉，微微睁开眼睛，辨认那人是谁，看清楚了，又松展了眉头，手臂扒到他脖子上，似乎是怕自己摔下去，然后又闭上眼睛。

    “你笑什么呢！我们瞧着陛下不怎么待见咱们啊？”

    那她的如意算盘可就打不响了，她还指望着夫唱妇随，跟着卓东升加官进爵当官夫人呢，如今一切都成空。

    “你睡着的时候最爱我，”李绩看着她的睡颜，又开始说那句他已经说过无数遍的话，在她睡着的时候，这样窃窃私语，“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反驳。”

    “你不要这么目光短浅了，陛下今日之举，恰恰说明他看重我们！”

    王氏似乎也被他说动了，心思也跟着活络起来，可仍觉得有些不满：“何必这么麻烦，还要科考……要是咱们家里那些孩子都学不出名堂来呢，还不是功亏一篑。”

    再想当今的皇后，东福客栈初见，她以为她不过就是个仗势欺人的官老爷的侧室，那般娇媚貌美，不像个贤良端庄的正经官太太，可今儿她在陛下身边一坐，果真有了母仪天下的气势，清冷淡漠的姿态，好像连陛下都不放在眼里。

    李绩蹲下身，伸手握住她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指尖轻轻抚摸那份柔软，想起她昨日因为李准无礼而发脾气的模样，嘴边不经意露出一抹

    一路上王氏都没有再说话，她垂着眼，陷入沉思，马车一直驶回到汝阳王府。

    “说你目光短浅你还不听，官位哪里是那么简单就能得到的，我给你一个尚书职位你敢做吗？”卓东升厉声反驳她，王氏抿了抿嘴，小声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做什么官嘛……”

    卓家人走之后，容卿便坐在那里入定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李绩翻开堆积的奏折开始批阅，却并非把心思都放在政务上，时不时悄悄瞥她一眼，又急忙收回视线，如此循环往复多次。

    卓东升见她这么无所顾忌，急忙把她拽上宫门口角落里的马车，上去之后就甩开她的手：“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里是京城，不要这么口无遮拦，你想害死我们吗？”

    “给我把四四抱回宫去……”

    这也是因为陛下的极盛宠爱吗？

    卓东升毫不客气地呛了一句：“如此无能之人，陛下又为何要起用！”

    “大嫂，慎言！咱可还在宫门口！”黝黑的汉子好心提醒她，王氏不理，她向来看不起自己相公这些亲兄弟，粗鄙不堪不说，毫无远见，胆小如鼠，一点也不像世家大族的后代。

    李绩看到她又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睡着了，忍不住扬起嘴角。

    卓东升好像没听到她这句话，继续道：“让我跟着楚太傅是何用意姑且不说，单是让族中小辈入国子监，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入学便有科考的资格，有科考的资格便可入官场，只要他们肯上进，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

    但她也不太想问李绩。

    李绩站起身，走到她身边，高大的身影遮住稀疏日光，她也没有任何反应，应是睡得很熟。

    四四？

    容卿不曾知道。

    笑。

    王氏心中刚腹诽逼视完那几个小叔子，卓东升就将她骂过的那些话说按到她身上，王氏自认见过的世面比他们都多，目光比他们都长远，怎么经得住他这般说，便来了气：“好啊，进宫面了次圣你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是吧，我目光短浅，我看是你得点小恩小惠就阳光灿烂！”

    两个人都如此端着，时间便悄然走过，不知何时，李绩案头的奏折堆得没有那么高了，昏黄的日光透过门窗洒到殿内，铺就一片金黄，窗影斜斜，落在案头的光亮稀疏，李绩松开毛笔，掐了掐眉心，看了这么久他眼睛也有些发涩了。

    能不能光耀门楣，还要看他们自己的努力。

    容卿在他怀里咕哝一句，李绩的脚步停顿，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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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氏这次不说话了，心里也多少明白些，原本抱着那些奢

    李绩心里敲着鼓，今日他的表现，应是值得一夸吧。

    就是这丁点的变化，也让他雀跃不已。

    怎么都不见她有反应呢？

    焐暖一个人的心到底有多难，李绩如今算是明白了，但他也不敢有任何怨言。

    李绩皱紧眉，似乎听懂她在说什么了，脸色逐渐变得黑沉，四四，大概是指那只狗，可是怎么取了个这样的名字？

    望，是她觉得皇家对卓家有那份人情在，可以平白无故就将他们捧起来，捧成从前的那般世家大族的模样，可是现在她知道了，那份人情根本就不存在，李绩召他们入京，只是给卓家一个机会。

    “喂它食儿……驯养它……让它只跟我一人亲……”

    他鲜少这般狂怒，王氏见了也心生害怕，气势到底消减了几分，声音也弱了许多：“如你所说，陛下若真是看重咱们，何不直接给咱们几个官做做，京官那么多，不差这几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