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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

    容卿走过去,低眉想了想,似乎有些犹豫该怎么开口。

    “你想说什么?”

    容卿纠结开口,说

    的却完全是另一件事:“昨日,徐亥不是进献了一个美人吗,今日封了充容了,我远远地看了一眼,你有没有觉得,她和皇姑母有些像?”

    李绩的双眼渐渐沉下去,他点了点头:“是又如何?”

    容卿没说话,只是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忽忽悠悠不上不下,总也落不到实处,身后像是有怪物追赶着,让她不敢回头去看。

    她忽然抬起头:“四哥打算什么时候兑现诺言?”她语气有些急迫。

    李绩没想到她问的是这件事情,可是观她神色,也没有寻常女子提到嫁娶时该有的羞赧和憧憬,反而更多的是担忧和害怕。

    卓闵君一开始找到他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在容卿心中的定位,靠山,是一个能倚仗和依靠的存在,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吗?

    李绩紧了紧眉,刚要说话,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慌乱的声音,紧接着就听到了一声掐着嗓音高声喊出的话。

    “皇上驾到!”

    听声音,已经就在不远处了!

    容卿骤然瞪大了眼睛,转头看着李绩,谁也没想到这么晚了陛下居然会过来。

    皇宫之内过了亥时二刻有卫禁,就不允许再有人走动了,除了皇上有那样的权利,要是让他看到两人共处一室,李绩一定会被训斥。

    而且还不知道李崇演会不会多想,这才是最麻烦的。

    容卿先反应过来,她拉着李绩的胳膊,将他往檀木衣柜里塞,刚刚关上柜门的时候,殿门就被人推开了,青黛的声音有些紧张。

    “县主可能睡下了,奴婢这就去看看。”

    “不用了,朕看着这里点着灯。”李崇演的声音由远及近,几个呼吸的时间,容卿就看到水晶帘后出现一道黄色的身影。

    她偷偷呼出一口气,将心中的慌张抹平,强自镇定地迎上去,福身给那人行礼:“陛下。”

    昏黄的烛光透过柜门的缝隙照进来,在李绩的身上画了一道金灿灿的线,寻光望去,正好能看到他父皇那张脸。

    “朕就知道你还没睡,”李崇演四下看了看,目光落到桌案上的一沓沓纸上,“在练字?”

    说着,拿起一张在手上认真地看了看。

    “是,有些睡不着,就下床来练练字,想着写累了就能睡着了。”

    容卿低头回答着,手却不自觉地搅紧,心中莫名地有种不好的预感,昨日宫中才刚进了一个美人,依李崇演的性子,现在应该深陷温柔乡才是,怎么会突然跑到她这来呢?

    她不敢往深处想!

    李崇演脸色忽明忽暗,在烛光映照下,竟然有些看不分明,神情更无处琢磨,他看着低垂着头的容卿,眼睛半眯,好像透过她,看到了另一抹身影。

    “你们都退下吧。”他轻声道。

    容卿一怔,回头看了青黛一眼,她当然不想和李崇演单独相对,可是皇命难违,青黛没办法当做没听见。

    其他跟着进来的宫人都已经躬身应是,悄悄后撤脚步要退下了,青黛还维持着那个动作。

    李崇演脸色沉了下来:“朕说退下,没听到吗?”

    他们这个陛下喜怒无常,打杀一个奴婢往往是一句话的事,容卿不想青黛惹怒眼前的人,只好给她使眼色,让她先出去。

    青黛无法,最终也只能退了下去。

    屋中一下少了许多人,变得呼吸可闻,容卿挂心着屋里头的另外一个人,总害怕那边发出什么声响惊动李崇演,因此有些心不在焉。

    就听李崇演忽然道:“明年,你就及笄了吧。”

    容卿猛地回过神来,有些讶然地看了他一眼,又慢慢低下头去:“是……”

    心里却在问为什么会忽然提到了她及笄的事。

    李崇演看着眼前的人,心中涌动出一股火热,心像是被火燎着,有些发痒,痒得他难受。

    虽然她尚未脱去一身稚气,身子骨也没完全长开,却依然能看出她已有几分那人的味道。可是又不完全是相像,眼前的人快要出落得亭亭玉立,眼中是汤出水一般的清澈透亮,涉世未深的模样重又让他心中燃起火苗。

    他爱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却给他留下了一个更好的她。

    若不是贺充容提醒,他差点就忘了,何必去找那些粗糙的劣质品呢?眼前就有一个快要被打磨好,青出于蓝又胜于蓝的代替品。

    容卿即便是低着头,也能感觉到射过来的视线有多火热,情不自禁地,她向后慢慢撤了一步。

    李崇演注意到了她的动作,漫起诡异的笑容,身子向前凑去:“朕以前怎么没有发现

    ,你跟你皇姑母,长得如此相像?”

    他一边说一边靠近,声音像恶魔一样萦绕在容卿耳边挥之不去,她下意识向后躲,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直到后背抵住了柜门壁。

    她退无可退。

    仅仅隔了一道木板,却好像是这世间最尖硬的壁垒。

    李绩看着外面逐渐靠近的父皇,手狠狠攥紧了衣袖,似乎在压抑着心中冲动。

    “皇姑母天姿卓然,我不敢比拟,姑父若真的思念皇姑母,不用在我身上寻找皇姑母的影子,不如去赫陵看看,她一定很想你!”容卿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突然换了个称呼,是想让他记起两个人的身份。

    可对那个早已将仁义礼智丢弃的衣冠禽兽来说,仅仅“姑父”两个字并不能唤醒什么良知。

    李崇演笑得更夸张了,他走到容卿面前,像端详猎物一般看着她:“朕知道你懂朕的意思了,不如认真考虑考虑。你皇姑母身死,卓家也已衰败,朕后宫里还空着一个后位,你不想延续卓家的荣光吗……你成为朕的皇后,朕或许还能网开一面。”

    他故意顿了一顿。

    “比如,等抓到你那个潜逃在外的哥哥后,留他一命。”

    容卿猛然抬起头!

    第12章 、皇后第十二课。(捉虫)

    容卿抬头,双眼瞬间通红,除了无休止的悲伤绝望,更多的是满腔怒意和憎恨。

    憎恨,是能让人忘却所有而甘愿撞个鱼死网破的东西,她什么都没有,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她宁可在这里同他玉石俱焚,也不愿被他的淫/欲污浊!

    但他以大哥的性命做胁。

    那是她在这世上仅活的,唯一一个亲人。

    只此一击,偏偏直中心脉。

    “朕前些日子刚得到传报,听说你大哥原来一直没离开越州,朕已下令戒严封城,派玉麟军精锐亲去捉拿,只要你大哥活着一天,被抓到只是时间问题。”

    李崇演停在她身前不足三寸的位置,满面的眷恋惆怅,还以为这是自己给卓家留下的最后恩宠,语气中竟然还隐隐得意:“榭儿这个孩子,自小就志向宏达,吃得住苦静得下心,才会自请去越州军营里历练,朕实则很欣赏这个侄儿,只要你从了朕,朕将王爵归还给榭儿,卓家起复,继续匡扶大盛江山,绵延耀世荣光,这难道不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

    他洋洋洒洒地说着,说到动情时还张开双臂,眼中却闪着贪婪的光,贪念逝去不再的容颜,也贪念眼前光鲜亮丽的玉人,那泫然欲泣的模样太诱人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占有她……

    容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身前的人,眼眶中盛着的泪不坠,微阖的双唇不住颤抖,纵使知道李崇演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是个冷血狠辣的魔鬼,是个令人作呕的禽兽,原以为,起码他对姑母的爱或许还是真的。

    却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一个人,内心究竟可以腐烂到何种境地,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容卿被逼仄到角落里,举步维艰,抬头便见梁上剑,脚下利刃冷如锋,背后是万丈深渊,身前是刀山火海,而她独独一人,竟不知该向哪边逃跑。

    时正值人微言轻之际,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李崇演看她横着脖颈却一句话也不说,眼中的抵触和怨恨却能辨得分明的模样,心中竟然生出一股快感来,她越是这样不说话,他就越兴奋。

    李崇演再次向前走了一步:“朕知道你不愿意,

    但是你别无选择,朕在皇宫里是天,你坚如磐石,奈何过得了天去吗?”

    他慢慢伸出手,似乎要抚上她的脸,白瓷一样的肌肤,凝脂如玉,而亲眼瞧着猎物在临死之前挣扎才是更让他享受的,容卿下意识偏过头,身子紧紧地贴着柜壁,手指扣着其上雕刻的繁复花纹,双眼紧闭。

    她看不到后面藏匿在黑暗里的人是何神情,即便对她没有一点她期待的感情,单就她唤了他九年的“四哥”,能不能拽她脱离这火坑,能不能带她摆脱这梦魇呢?

    她等着。

    而黑暗中窥伺的双眼也在等。

    就在李崇演的手快要触碰到那吹弹可破的脸颊时,心欲坠落摔碎的容卿忽然听到殿门被人重重敲响,那即将落下的手微微一蜷,回头之际,充满慌张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陛下!陛下!不好了!贵妃娘娘在寝殿晕倒了,太医说情况很不好!”

    说话的人是常跟在李崇演身边深得宠信的张成,如不是真实情况是不会故意来打搅陛下好事的,听他那语气,陆贵妃那里是真的很紧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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