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杏红(1/2)
季望第二天醒的时候才五点多，他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睡着过，头很疼，胃仍然很难受，昨晚洗过的澡没有任何用处，整个人还是湿的。
他又去洗了一次，没有擦头发，直接去了画室，好几天没发过东西了，这次他打算发个视频。
“今天就画天空吧，这次我用水粉。”
即使是视频他也很少说话，大部分时候都只有调色上色的声音，不过这次调色的时候季望的手抖了一下，差点没拿稳，他放下调色盘，按了按胃。
画画的时候不需要疼痛，因为他已经在另一个世界了。
这次画的很简单，所以直到他说结束也才六点刚过，他剪了一下发了微博。
发上去不久就有了评论，总有一些人常住微博，不分昼夜。
【啊啊啊啊神仙大大！！！】
【大大太帅了！】
【望望早安～起得好早啊】
【大大为什么可以画得这么好看还这么快！】
【这次居然入镜这么多！！感谢大画架！！】
【望望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高冷，多说两句话好不好～】
【望仔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望望是胃疼吗？要照顾好自己啊，头发快去擦干！！！】
季望在评论里发了一个“你们早”，就没再看了，又去回复了几个约稿。
胃里还是很难受，他不太想吃早饭，怕头晕只含了一个棒棒糖。
时间还早，他还是选择把历史老师昨天留的作业写完了。
温故早上起晚了，没有时间自己做早饭了，他只完成了洗脸刷牙换衣服喂猫就冲了出去。
在路上买了一屉小笼包一杯豆浆，给温澜拍照发了过去，温澜秒回。
—要是有时间就自己做。
—我去上妆了。
温故回了一个“知道了”，就开始边走边吃。
走到半路碰到了季望，还是一脸冷漠。
“早啊。”温故主动打了个招呼。
季望看了他一眼，勉强赏了一句“早”，连脚步都没停一下。
“吃了吗？要不要来点？”
“不想吃。”
温故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就开始低头狂吃，昨天晚上吃得太早了，吃完还走了挺远，都消化没了，导致他现在饿得不行。
温故吃了一路，没机会说话，季望当然也不会主动，沉默着走到了学校门口，刚好吃完。
他把塑料袋都扔了，只留了一杯豆浆和一个吸管，打算一会儿早自习喝。
季望也不等他，他扔完东西再抬头一看，人都走出去好远了。
“季望，五哥，走慢点儿呗。”温故快走了两步追上去。
“他们为什么都叫你五哥？”温故也不指望季望回答他，“我只能猜到望是十五，是因为这个吗？”
“没有为什么。”
“行，不想说就不说吧，毕竟咱俩也不熟。”
季望看了他一眼，你也知道咱俩不熟。
明明没说话，温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笑了笑，“现在不熟，多说两句不就熟了？”
季望没理他，加快了速度上楼。
温故刚吃饱，慢悠悠地晃上去刚好打铃。
他们班的早自习基本不是读英语就是背语文。
今天是学委领着背语文课文。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余虽好修姱以鞿羁兮，謇朝谇而夕替……”
这些季望在上初中的时候就会背，他只是嘴在跟着动，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胃里也在不停地叫嚣。
他想趴在桌子上缓一会儿，可是付琛就在前面，他不想昨天刚答应的事情今天就食言。
一直到早自习结束，他都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正常。
第一节课是政治，政治老师年纪不算大，并且紧跟时事，风趣幽默，没有半点儿古板严肃的样子，特别受欢迎，她上课大多数同学都在主动参与，基本不用维持课堂纪律，而且她眼神儿不好，最后一排根本看不清。
季望把两个胳膊交叠压在了胃上，弯下腰，脑门儿顶在了桌子沿儿上。
其实每次作死之后他都会有点儿后悔，尤其是疼得心烦的时候，但下一次还是会忍不住去做，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如果温故没有突然说话，他是真的已经忘了自己还有个同桌。
“季望，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温故很小声地在他耳边说。
废话。
季望不想理他。
“你说句话，是胃疼吗？还是肚子疼？”
“你再不说话我可要叫老师了。”
季望很烦躁地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温故连忙又问：“胃疼？”
“不严重。”
季望说这句话的时候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
温故没反驳他，继续问：“没吃早饭？”
“嗯。”
“着凉了吗？喝冰的了？”
季望犹豫了一下，“……昨天晚上。”
“想拉肚子吗？”
“不想。”季望瞪着他，回答得特别干脆。
温故笑了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你这样是不是急性肠胃炎。”
“结果呢？”
“应该不是。”温故还是有点担心他，“很疼吗？用不用去校医那儿看看。”
“不需要。”季望不明白温故为什么要对一个刚认识的同学这么关心，“你该听课了。”
“学霸有溜号儿的权利吧。”温故抬头看了一眼，余光瞥见了早自习因为付琛一直都在所以没好意思喝的豆浆，他用手摸了摸，还是挺烫的。
“我这儿还有一杯豆浆，你要不要喝一点儿暖暖胃。”
“不用。”
他根本闻不了豆浆的味儿，闻一下就恶心，喝一下直接吐。
温故强迫自己做了个深呼吸，他现在有点儿想抽烟。
没再理会不识好歹的玩意儿，他把脑回路接回了政治老师的频道。
但可能是眼睛太长，余光里还是能看见季望换了个姿势，直接用手指怼在了胃上。
明明脑子里播放的还是文化具有潜移默化深远持久的影响，手却已经伸向了豆浆。
他眼睁睁看着手把豆浆递了过去，并且嘴也快速地跟上了，“不想喝的话就放在胃上捂一捂吧，也许能好受一点儿。”
季望过了能有好几秒，才把豆浆接了过去，“谢谢。”
温度还是很热，他把豆浆隔着T恤贴在了胃上。
温故直到下课也没再和他说过话，他不想继续多管闲事，但是他还是想知道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豆浆肯定也凉得差不多了，为什么那个傻子还把他按在胃上，是嫌不够疼吗？
温故站起来，直接把豆浆从他手里拽了出来，季望抬头，难得有些迷茫地看着他。
温故突然忘了自己刚才要说什么，“……都已经凉了，别再用了。”
他从书包里拿出了自己的水杯放在桌上，“新水杯，还没喝过，你接点儿热水喝吧。”
他没等季望说话，就直接弯下腰把季望的椅子往外搬了一些，从夹缝里挤了出去。
他一路跑下楼先去了食堂，打包了一份早上没卖完的皮蛋瘦肉粥，本来想买白粥的，但是季望那么净事儿的人很有可能说出来没味道不想喝，又去了超市想买个暖宝宝，结果发现都是痛经贴，他看了看时间，闭着眼咬牙摸了几个拿去结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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