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两个条件(1/1)
荆渭的后背被烫红了一大片,但好在有衣服隔着没伤得太重。事发地点处在大厅的角落里,没多少人注意到,荆渭也就没声张,跟老太太说清楚后就去了医院。何泽一路开车把他送到,又被他赖着填单子交钱买药,护送他去检查上药,全程陪同堪比保姆。不过受伤是因为自己,何泽也没什么怨言。
上药的时候脱了衣服,后背上清晰可见斑驳的深红色,护士也不知道在急什么,估摸着一天见的病患太多所以有些疲惫,上药时候也急匆匆的,像急着下班一样,她一上药荆渭就抖啊抖,忍了一会儿终于说道:“能轻点不?”
护士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不这么涂没用,你一个青壮年的男性忍忍吧。”
荆渭听着她的话一阵头皮发麻,于是咬着牙偏过头强忍疼痛。
“我来吧。”何泽突然出声,荆渭一回头,看见他站起来从护士的手里把药接了过去,“这个怎么涂,涂全部吗?那个红的呢?”
护士跟他把上药的顺序和分别涂的范围跟他讲了,叮嘱了一下注意事项就匆匆离开,屋里也就剩下了两个人。
何泽拿着药,看了看他的背,又和他对视一眼,说道:“我能轻就轻,你疼就出声。”
荆渭从他脸上看到他手上,修长的手指挖出白色的药膏,然后后背传来微微的刺痛和痒痒的触感,这让他忍不住绷紧了后背。这人是上药还是在别人背上弹钢琴?真是诱惑人而不自知了。荆渭现在又不敢招惹他,只能痛苦地享受着这一番待遇。
而何泽呢,给他上着药,却见他后肩的肌肉紧绷拉出的线条,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然后才说道:“放松点,不好上药。”
能放松就见鬼了。荆渭眼睛转来转去,上个药上得心猿意马。
上完药了也不好穿衣服,要等护士回来缠绷带,荆渭就光着上身坐起来。
“你还没回答我,怎么不躲?”荆渭继续追问之前的问题。
“我要是躲了,你现在上药地方就不是背而是脸。”何泽回答。
荆渭摸了摸自己的脸,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喃喃道:“那倒是人间惨剧了,球场上少了一个帅气的前锋,宏州卓越可就亏大了。”
何泽忍俊不禁,中超又不是靠脸踢的,亏什么。笑完气氛又有些尴尬,先前荆渭抱着他不放,他又不小心亲了他的脸,这事儿实在不能说过去就过去,至少何泽心里还想着。他清了清嗓子,决定好好和自己这个未来的队友交流交流。
“荆渭……”
“怎么的?”
“你之前说过你喜欢我这么一句话,我没记错吧?”何泽提起这事儿就势必想起那次强吻,又有些不自在。
荆渭则是一愣,他以为何泽没放在心上呢。“我是说过。”
“当时我已经拒绝过你了。”何泽接着说。
“你没有啊。”荆渭故作镇静,一副茫然的表情。
何泽挑了挑眉,回想了一下,但自己也不太记得自己讲了什么,看荆渭表情不假,可能真是没说,他思忖片刻,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如果你还喜欢我呢,我就提前拒绝你,不喜欢就当我没说。”
这一招够绝的,提前给荆渭堵上了嘴,连个再出手的机会都不给,但荆渭毕竟不是一般人,脸皮还是很耐磨的,马上接话道:“你拒绝我还给我挡开水?”
“朋友之间该做的。”何泽不吃这套。
“那……”荆渭脑子转得飞快,今天的队话很可能影响后期的走势,他想了想,说道:“你最开始为什么不说呢?”
“我……我可能忘了吧。”何泽不敢肯定,这会又隐隐约约记起来自己似乎真是没明确地拒绝他,于是有些心虚。
“可你白白耽误了我好几个月。”荆渭得寸进尺。何泽理亏,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话,于是荆渭又接着说:“不如这样吧,你别急着拒绝我,耽误了几个月就给几个月时间让我追你,成不成最后都两清。”
“可是这样,岂不是又耽误你好几个月。”何泽说。
荆渭看着何泽的不解的表情,笑着说道:“我不介意。”
这人真是够奇怪的,一面说自己被耽误了,一面又不介意多耽误些时间。何泽不想让他白费功夫,但是荆渭很坚决。何泽无法,随他去了吧。
“但是我有条件,第一,不许把感情纠葛带入工作,第二,再不许吻我。”何泽伸出两根手指。
“还有吗?”
“什么?”
荆渭马上变脸,灿烂一笑,“没什么,很好,我可以接受。”
有些人惯会找一切规矩和约定的漏洞,见缝插针地使坏,何泽以为自己很了解荆渭,其实不然,否则他一定会多定几条要求,并且还要细分成多级标题再装订成合同拿给他签字。
“还有一件事,你绝对没想到,”荆渭竖起一根手指,“余雪她家破产了,小姑娘是带着圣旨来跟你度假的。”
何泽一愣,“你瞎说什么?”
“是不是瞎说你可以自己去问呐。”
“你调查她?”
“恰好有朋友认识她家的人,问了两句而已。”荆渭看着何泽的表情渐渐严肃,把后面自己预备的小报告吞进肚子里去了。
“我知道了。”何泽若有所思,皱着眉头倚在床边。
护士很快回来给荆渭做完后续处理,并且叮嘱之后几天不能碰水。
回去还是何泽开车,宴会已经结束了,余雪在等他,和荆辰有说有笑,看见两个人进来马上就迎上去。
“怎么样了?伤的不重吧?”余雪关切地看着荆渭。
荆渭看了后面的荆辰一眼,跟他对了个眼神,回答道:“伤的不重,你今天玩的还开心吧?”
“今天挺开心的,你要是没受伤就更好了。”单纯的余雪还不知道自己被当成墙角给挖了,只以为今天交了个兴趣相投幽默风趣的朋友,巴巴地为始作俑者着想呢。
何泽瞥了荆渭一眼,又冷冷地看了眼荆辰,这小子脸上的笑马上垮了一半。
“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回去了,不用送了,我叫了代驾。”何泽说。
“你什么时候叫的?”荆渭正准备说开车送送,于是改口发问。
只见何泽把手机拿出来,面无表情地拨号,“现在叫。”
等何泽和余雪走了,荆辰才敢凑过来问道:“哥,我怎么感觉他生气了?”
荆渭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把人家待建房的墙角提前挖了,还想人给你笑脸?”
“哎!可你不是说……”
“年轻人啊。哈哈哈哈……”
何泽第二天下午就要坐飞机回去,早上和余雪一起吃饭的时候,余雪欲言又止,何泽叹了口气,看她昨天和荆辰的样子,自己原本不想再提两家的事儿,这几天虽然是陪她,但玩的开心自己也不亏。要是两个人这么好聚好散,权当朋友一场是最好的,何必还提旧事?
但有些话,女孩不好开口,何泽也不忍心就等着她先说,索性自己替她把话说了:“其实我父亲希望我和你能成,这也是我来这儿的目的之一,我们今天就散了,以后不知道什么时能见面,话不说以后大概就没什么机会了吧?”
“呃……嗯。”余雪低着头点了点头,轻声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何泽挑了下眉,这时候还问他是怎么想的?
“你呢?”何泽不答反问。
余雪玩叉子的手一顿,抿了抿嘴唇,“我觉得……挺好的,玩的挺开心的。”
“就只是玩的开心吗?”何泽追问。余雪不再说话,何泽笑了笑,“我倒真像是你哥哥一样了。”
“不是的,其实……”
“其实你并不喜欢我,我知道。”
余雪睁大了眼睛,何泽接着说:“你从小就乖,但也不必事事听话,自己的幸福还是得自己争取。”他缓了缓,继续说:“这就当是一个非血缘关系的哥哥给你的小建议吧。另外,记得帮我跟叔叔问好,我父亲过几天就会去登门拜访。”
余雪张了张嘴,她看着何泽,脸上苦涩的表情化开一般。何泽昨晚已经和父亲通了电话,父亲第一时间打听到余家的情况。余何两家感情深厚,余父和他们不愿意有金钱往来,所以抛开自己只给女儿指了一条安全的路。何泽能理解,但绝不会和一个不情不愿的人凑合过。他不会当面拆穿余雪的目的,但要表明态度。何父前去拜访,自然也是要帮老朋友一把。
余雪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低着头,眼神慢慢地变了,说不清是一种怎样的眼神,有着许许多多的复杂内容,清亮的大眼睛里天真隐去,像换了另一张脸,变成另一个人。
她没让何泽送,只是两个人分别的时候给了他一个拥抱,她的下巴搁在他的肩上,轻声留给他最后一句话:“谢谢,但是……算了,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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