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九生九死皆殊途(1/3)
符夙感觉他的身体都还残留着刚才的感觉,他和烛戾仿佛合为一体了,这让他既舒服又格外怪异,现在再想还有点毛骨悚然!
更让他心悸的,是他感觉有一股冲动想“吃掉”烛戾……
不过这些,符夙肯定不会说出来,前者是怕苍殊不快,毕竟听上去挺暧昧的。而后者,同样也不宜启齿。
但符夙猜,即便他不说,这个魔修应该也知道他的感受吧?
另外他还很吃惊,这人作为魔修竟然能使用灵力??
“换个地方吧。”烛戾说到。
苍殊便放出灵船,他们飘于高空开始了谈话。
烛戾开门见山:“距今大概六百年前,螣蛇真灵崩碎,却没有回归天地以孕育出下一代螣蛇,而是分化为肉灵和神通两部分,其中肉灵便是你,神通在于我。”
“想必你自己也有感觉,与我之间有种微妙的感应,这种感应并不强烈,在主观意识的干扰下往往不易察觉,但无意识下、比如冥冥之中,你就会靠近我的所在。”
符夙顿时恍然!他会目睹烛戾进入通魔裂缝,他在魔界会比苍殊还先遇到烛戾,这原来都不是偶然吗?
旁听的苍殊不禁吐槽:“这个屌诶,实时位置共享。”
烛戾看了苍殊一眼。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都不会象征性地吃下醋吗,很显然他更想跟谁心有灵犀吧?
罢了,习惯了。烛戾继续:“对于我来说也有影响,就比如我飞升,一定会飞升到接近你的地方。”
“你空有肉身却无神通,而我有神通却没有能够承载神通施展的肉身,这二者都是不完整的,便是像刚才那样将灵力化雾合二为一,也施展不出真正的螣蛇一成的本事来。”
显然了,不说别的,螣蛇游走于空间就像鱼儿在水,自然如呼吸,连灵气的涟漪都不会有一个。哪像他们,还要先做准备,折腾出不少动静,现场也残留了灵气的波动。
而这还只是螣蛇最基础的设定。
苍殊听罢默默做了个比方:简单来说就是,烛戾是软件,符夙是硬件。软件需要硬件来运行,而空有硬件的话就是堆铁疙瘩。
“那…”符夙斟酌着问到:“还有办法重现完整的螣蛇吗?”
烛戾摇摇头,“这我也不知道了。”
当真?符夙对此不置可否。
“为什么你知道这些,而我一无所知呢?”
“我继承的是螣蛇的神通,似乎包含了螣蛇的一部分意志,这些都是传承告诉我的。但或许因为螣蛇也是第一次遭遇灵、肉分离的情况,所以怎么恢复,真灵也是一筹莫展。”
“是这样么……”符夙呢喃,咀嚼着这些内容。不过也都默默保有一份怀疑。
接下来也是这么你问我答地,谈话进行了有小半个时辰。之后符夙与烛戾、苍殊分别交换了一对青鸟坠,方便以后联络,便告别了两人,分道扬镳了。
想必突然得知自己的身世,他也要回去好好消化消化吧,不知道会得出些什么结论。
而符夙一走,苍殊他们也才方便更敞亮地说话了。
“你其实知道怎么让螣蛇变成完全体吧?”苍殊问。
“嗯。我与他的吸引并非什么一心同体,他才是螣蛇,而我只是‘窃得’了螣蛇的神通,我自身的神魂对于螣蛇来说就是‘异物’,只有灭除了我这个异物,它才会完整而纯粹。”
“所以,符夙的感应,实则就是螣蛇想要将我吞噬的本能。”
“而天道,为了使天地灵气孕育的真灵得以完整,也会推波助澜,让我必然会飞升到螣蛇的身边。”
苍殊又问:“这都是螣蛇的传承告诉你的?”
“……不是。根本没有什么传承,就算有,也应该由符夙得到。”
苍殊心说,真老实,一点谎也不对他撒的吗?
——不是所谓传承,那烛戾又是从何得知的就不言而喻了不是么。
“所以你受伤时故意拖着不告诉符夙也是因为这个吗,怕他发现了?”
“当时我身受重伤,如果他觉察过来,便会意识到这正是将我吞噬的大好时机。即便他暂时想不到这层来,但胡思乱想太过,对我抱有抵抗的话,想要融合灵力也会更困难。”
苍殊好奇:“那你能反过来吞噬他吗?”
烛戾摇头,“他才是螣蛇,从神魂到肉身都是,是螣蛇复苏的基础,我就算夺舍,得到的也只是一具躯壳罢了。你应该也没听说过谁对真灵夺舍吧?”
“哈哈。”苍殊想到真灵那庞大的块头,被戳到了笑点,“那可就太牛逼了。”
“不过你以前怎么也不跟我说你还有这秘密?太深藏不露了。”
“没遇上符夙前,身怀这神通是一点用也没有,提了也是多此一举。”
也是,烛戾那么多秘密,难道要人给他报户口吗?
“好了,就不说螣蛇的事了。眼下首先是让你完全恢复,以后也得绕着有通魔裂缝的地方走了。那个魑妄一看就是个睚眦必报的,还是魔王脑残粉,惹不起惹不起。”
他拿魔王消遣人家,可是踩了最不能踩的雷,下次见面就自求多福吧,希望是在足够久之后,让他成长到有一战之力就行。
阿门。
哦,苍殊突然想到,要是这次纪修也在跟团就好了,在真正boss级怪物老巢中走了一遭,极限跨级啊,肯定涨任务进度吧?可惜了。
…
缠绵过后,烛戾靠在苍殊怀里,用目光描摹着苍殊的睡颜。
有苍殊东奔西走凑齐材料为他开炉炼丹,经过这几个月的疗养,他终于是痊愈了。而这段时间,苍殊什么也没有问他。
明明,应该很想问他的吧?
虽然苍殊没说什么,也没表现出什么,但烛戾已经隐隐感觉出了苍殊的迫切…不,说迫切也不太准确,应该是志在必得。
所以,他不在苍殊身边的那四百年里,是又发生了什么吗?
真温柔啊……
明明那么想知道,却一直等到他康复再说。
烛戾的手轻轻抚过苍殊的脸。
这样温柔的话,越是这样温柔的话,我可就越来越不想告诉你真相了啊,怎么办呢,苍殊……
然而该来的终究会来。
在某天,不期然又意料之中地,苍殊似随意却又认真地,对他道:“可以告诉我了吗,你的‘过去’,那些我不知道的、我们之间的渊源?”
“……如果,我说,我不想告诉你呢?”
苍殊挑眉,“我还以为你越发不加掩饰就是要松口的意思呢。但是不行哦——”
他抓住烛戾的手,蛊惑又强势,“这次我不会退让的,该你迁就我了。”
“之前我想要知道真相的意愿并不强烈,而你又很不愿说的样子,所以我不强求。但现在,我不是出于好奇心,我需要知道真相,这对我很重要。”
苍殊少有的一本正经。
烛戾沉默以对,沉默,然后道:“我曾经告诉过你,然后,我眼睁睁看着你为了改变命运而把自己折磨得遍体鳞伤。最后……”
烛戾一顿,再又道:“你失败了,选择了死亡,就死在我的眼前。”
即便是现在,要烛戾亲口讲出苍殊的死,他仍觉得痛苦。
饶是苍殊,看着烛戾此刻的神情,也会觉得不忍呢。明明“死”掉的那个是自己,怎么感觉自己像做了很过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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