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1/2)

    他脑子有些乱,不太能理清自己心里是怎么个想法,只隐隐觉得自己和楼远钧的亲密似乎与旁人不太一样。

    他跟柳师兄他们都挺亲近,可是从来没有这样心慌意乱过,仿佛更进一步的话心里那把火就会瞬间燎原。

    这不太像哥哥弟弟的感情,倒像是——

    不等江从鱼琢磨明白,桃林之外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叫唤——

    “江从鱼!”

    江从鱼猛然回神。

    他有些慌乱地睁圆了眼,对楼远钧道:“是何子言来找我了,你在这里躲着,我去把他引走。”

    江从鱼还惦记着楼远钧说的“不能叫旁人发现”呢。

    楼远钧见江从鱼难得地慌了手脚,终是没有逼迫太紧。他松开了捏着江从鱼耳垂的手,笑着说道:“好,我好好地躲着。”

    江从鱼掏出颗糖纸包着的桂花糖塞楼远钧手里,飞快说道:“这是我最近吃到的最好吃的糖,你尝尝看能不能尝到甜味!”

    楼远钧只觉手里多了样小东西,而怀中则骤然一空。

    江从鱼转眼间便跑出老远,快步迎上了快要穿过桃林来找人的何子言。

    随着亭外的交谈声渐行渐远,楼远钧看向了自己手里的桂花糖。

    他倚着亭柱剥开糖往嘴里送,只觉糖化开后一如既往地粘腻。

    至于江从鱼所说的好吃和甜,他却还是尝不出来。

    楼远钧收起了手中薄薄的糖纸,一时想,楼家人多半是畜生,而他也姓楼,大抵不会成为例外;一时又想,他给过江从鱼远离他的机会,可江从鱼非要说爱他。

    爱。

    这对楼远钧而言是最陌生不过的字眼,江从鱼却能随随便便写得满纸都是。

    既然江从鱼本就有那么多,那他哄走一点应当也不算过分。

    他想要……不是给皇帝的,不是给师兄的,而是给他本人的。

    最好是能只给他一个人的那种。

    楼远钧这么想着,竟觉嘴里的糖当真有了一丝丝甜意。

    他待在原地等那颗小小的糖彻底化开了,才转身离开。

    ……

    另一头,江从鱼正拉着何子言往回走,嘴里问道:“你怎么找来了?”

    何子言道:“瞧见你一个人在别人家乱跑,我当然要跟过来看看。”

    江从鱼道:“我才没有乱跑。”

    何子言冷哼:“你没乱跑怎么绕到这边来了?”

    江从鱼道:“我就是远远见到这边有个亭子,想过来瞧瞧。”

    何子言不放心地道:“我怎么感觉刚才亭子里不止你一个?你莫不是勾搭了人家韩家哪个女眷吧?仔细韩统领打断你的腿!”

    考虑到江从鱼才刚到京师没多久,本质上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何子言挺担心他着了旁人的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江从鱼听得心头一跳,不知怎么还真有种与人私会被人抓包的心虚感。

    可转念一想,他只是去见自家师兄而已,哪能说是私会呢!

    江从鱼道:“我哪是这种人?我老师从小就教导我不能唐突女孩儿,我遇到女孩子都规矩着呢,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怕回去后挨老师打。”

    何子言更加不放心:“你这可不是自己不想,而是被人管束着才不敢逾越。现在没人管你了,你说不准就放纵自己了!”

    江从鱼瞠目结舌,没想到何子言还能这么凭空污人清白。

    他瞧见韩恕也找了过来,便跑过去要韩恕给自己主持公道:“阿恕你快来评评理,何子言他非说我要勾搭你们家女眷,你们家哪来的女眷?不带他这么污蔑人的!”

    韩恕听得一愣一愣,没反应过来江从鱼和何子言又在闹哪一出。

    何子言涨红了脸。

    他本就只是担心江从鱼行差踏错,现在听江从鱼这么一嚷嚷,他也发现是自己多想了。

    韩家哪有什么女眷,韩统领不仅没儿没女,连媳妇都没娶。他把韩恕接来就是为了让他当嗣子的,自己根本不打算成亲。

    考虑到家里一堆糙汉子,韩家连个丫鬟的身影都看不到,江从鱼上哪跟女孩儿私会去?

    何子言道:“你别嚷嚷了,是我不好,我不该胡乱怀疑你。”

    江从鱼不是得理不饶人的性格,何子言都认错了,他自然没有穷追不舍。

    何况他还有点儿理不直气不壮。

    旁边的韩恕敏锐地捕捉到了江从鱼的心虚。

    韩恕定定地望向江从鱼。

    江从鱼接收到韩恕投来的目光,一下子察觉韩恕应当猜出了自己刚才去见了什么人。

    他特意落后了何子言几步,凑过去与韩恕说悄悄话:“我就是去和我楼师兄说了几句话,没耽搁楼师兄办正事的,你别跟你舅舅说。”

    韩恕微微一顿,点着头答应下来。

    别说江从鱼只是让他瞒下这点小事了,就算江从鱼要他上刀山下火海他都会一口应下。

    江从鱼只觉自己帮楼远钧把擅离职守来见他的事糊弄过去了,高高兴兴地招呼韩恕两人快快回球场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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