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偷吃(中)(1/1)
尖锐的锋刃入体,陈玉楼紧抓着陈皮的手,朝他头上狠狠撞去,如今正生死关头,陈玉楼铆足力气一撞,便撞得陈皮口鼻鲜血直流。陈皮干架速来心黑,若他此刻也拼足劲儿,将那小神锋使劲往陈玉楼肚子里痛,那他也就胜了,不过他却不愿取陈玉楼性命,张启山从瓶山归来之后,陈皮总觉得他的力量比以往又强大了不少,他还想回长沙再看二月红唱戏,可不想被张启山追杀,便一脚踢在陈玉楼胸前,将他整个人踢倒在了墙上。
陈皮抹去口鼻处的血迹,恶狠狠地瞪着陈玉楼,他此时便像一头饿得双眼发绿的孤狼,直勾勾地注视着被他逼入死角的猎物。
陈玉楼握着肚脐旁的小神锋,刀锋插得不深,可再打斗下去,这把匕首必然会愈发深入,便咬牙拔出那把小神锋丢到了地上。陈皮看着地上那把刀尖染血的小神锋,不由怀疑陈玉楼是否真的已经丧失了部分记忆。这把小神锋本是陈玉楼贴身携带,极为钟爱之物,如今就这般被他丢在了地上,而他则抓起了身旁的凳子,警惕地看着自己,反应出来的一个信息便是,他不擅长使用匕首,反倒是那凳子似乎更趁手
“为什么杀我”陈玉楼的身体倚靠着墙壁,胸膛不住地起伏着,陈皮冷笑道:“我若想杀你,你还有命在?”
“那你为什么打我”陈玉楼右手握着那凳子腿,左手则垂在一旁,警惕地看着陈皮。陈皮思忖片刻,道:“打你便打你,还要讲个为什么么?”说罢,便朝他冲来,向着陈玉楼一顿拳打脚踢,陈玉楼腰部受伤,已经不似初时灵活,只如舞刀弄枪般挥舞着那凳子,时攻时守,不断地打砸在陈皮的手上、脸上,二人的激斗声很快引来了其他士兵的注意。
“砰砰砰”地打砸之声接连不断,有军官看见屋内场景立刻鸣枪示警,但陈皮并不把那枪声当一回事,反倒趁陈玉楼愣神的功夫,将那凳子一脚踹飞,直接将陈玉楼推倒在地上,对着他的脸便是一拳拳挥下。
“快,快进山通知佛爷!”那军官见陈皮对枪声无动于衷,也不敢真的对他开枪,忙叫了五六人一起进去,将陈皮和陈玉楼拖开。
陈皮虽然有股蛮劲,但到底只是凡人,五六个健壮的军人一拉,足以将他和陈玉楼隔开,只是众人见了他二人脸上皆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上或是身上都是血淋淋的,不由暗暗咂舌。陈皮一被拉开便吐了口血沫在地上,只不过陈玉楼似乎伤得更重些,肚腹淌血,左手似乎也折了,垂在地上使不上劲,便立刻叫来军医给两人诊治。
张启山回来的速度很快,得到陈玉楼苏醒过来却与陈皮打斗的消息后,便立刻折返了回来。这消息既令他惊喜又令他忧心,他虽不知道陈皮是为什么和陈玉楼动手,但陈皮为二月红之徒,他不便惩治他,处理起来便有些棘手。待回到寨中,听军医说了陈玉楼肚子被划了一刀,但只伤在皮肉后便松了口气。另就是他的左手和陈皮打斗时折了,苏醒后记忆也遗失了部分,而陈皮头上被凳子砸了两道口子,也属外伤,未伤及筋骨。
军医给陈玉楼上了伤药,缠了绷带后便着人将他扶回了房里,倚躺在床上。陈玉楼看着张启山走来,微蹙的眉头下,双眼带着几分好奇和惊艳。那是一种张启山未曾在陈玉楼眼中见过的光彩,独属于少年人特有的青涩和不加掩饰的率直。
“你知道我是谁吗?”张启山看着陈玉楼受伤的模样,目光不由柔和了起来,他露齿一笑,颊边酒窝显现,他确定他的外表对此时的陈玉楼有一定的吸引力,那样的眼神在不少人眼中都有过。
“我听军医说,你是湖南的大元帅,也是九门提督之首的张大佛爷,将来也很有可能掌管整个湘系军队。”陈玉楼看着张启山眨了眨眼,道:“不过他没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个人为什么对我有浓厚的敌意。”
“他说错了。”张启山看着手上的戒指笑了笑,勾起陈玉楼戴着鬼头戒指的那根手指,道:“那些或许是我,但对你而言,我张启山仅仅只是你的夫君,你挚爱之人而已。”
“什么?”陈玉楼的惊讶明明地摆在了脸上,张启山道:“这枚戒指,是我送你的婚戒。我曾经在家中向你求婚,给你的父亲提亲,他同意了,并且让我好生照顾你,这不我就带你来了瓶山盗墓。”
“这”陈玉楼环顾了四周一圈,他记得师父临终前,让他下山回湘阴县老家去寻父亲,如果张启山的话没错,他不久前就见到了父亲?
张启山见他不信,又道:“你若不信,便写封信寄回去,看你父亲如何说。”
“可是他为什么”陈玉楼皱起眉,看着臂上和腹部的伤,他被他的师父掳走后,一直在山中修行,对情爱之事并无什么概念,更多的是与山中动物玩乐,但也隐约觉得不对。他再小些的时候,虽然也见过两个男子亲密地在街上行走,和玩伴玩耍的时候也更喜欢和男孩子玩,但还没有想过要同一个男人成婚,吃住睡觉都在一起的想法,之后被掳上山就更没了这方面念头,即使他遗忘了很多事情,但也总觉得张启山的话无法全信。
“那是因为你是我的小妾。”张启山看着陈玉楼再度瞪大的眼睛,不由笑了起来,伸手摸着他的头,道:“我结发的夫人,是他的师父,他见你我情深义重,为他师父抱不平,便一直很针对你。而且他师父对你”张启山犹豫了一下,二月红和他共用陈玉楼的事情他还是决定先不说了,以陈玉楼目前的反应来看,这件事已经够让他震惊了。
“他好凶他师父是什么母老虎,还是也是公的?”陈玉楼揉着额头上鼓起的包,越看张启山越觉得这个人怪怪的,他怎么也不想不通到底是什么事才让他接受了自己去做另一个男人的小妾。
“他叫二月红,是长沙城的名角儿,也是九门提督排行第二的人。他很温柔,也很能干。”张启山看着陈玉楼错愕呆怔的样子,有心想逗他一逗,道:“不过你嘛,和他争风吃醋,夺去了我大部分的爱,还想取代他的位置。他的徒弟,好气你的。”
陈玉楼的身子一僵,他没立刻反驳张启山的话,只是问道:“那你能告诉我,我是怎么怎么爱上你,并且同意做你小妾的。我觉得我不是那种儿女情长的人”
“那是因为我救过你啊。”张启山起身,从桌上取过镜子放到陈玉楼面前,道:“你看看你脸上的疤,以前是没有的吧?还有,你掀开衣服,看看的肋下。”
陈玉楼看着镜子里的人愣住了,这张脸虽然还是他的脸,但已然和他记忆中自己青涩可爱的模样不同,他的眉眼五官已经长开,比记忆中更加深邃成熟,还有一种他说不出的雍容气度,只不过有一道深深的疤痕在脸颊之上,让他的面容多了几分野性。
“其实有这道疤也没什么,残缺之美,比完美有时候更好。”张启山见他呆住,便伸手解开了他的衣裳,指着他肋上的纹身,道:“我叫张启山,这远山纹身纹在你身上,便是最好的证明,你是我的人。”
陈玉楼垂下头,似乎想说什么,但看着腰上纹身时却又不知该怎么说了,难道他真的是张启山的人么?可是
“对了。”陈玉楼见张启山的手覆上他的腰腹,不由一个激灵,道:“你说我夺去了你大部分的爱,那么你也该很宠我才对?”
“是啊。”张启山点了点头,陈玉楼道:“那你让那个伤我的人来服侍我,照顾我,我便信你说的。”
这次,轮到张启山不语了,陈玉楼轻哼一声,道:“说得你对我多好似的,他是你夫人的徒弟,我没让你打杀了他给我出气,你却连让他来照顾我都不肯,看来我在你眼里的地位也不是你说的那样。”
“我是怕他再伤害你。”张启山看着陈玉楼冷下的脸色,和那双瞪来的眼睛,想着他两次为陈皮所伤,不由笑道:“罢了,你若觉得这样出气,那我让他便是了。只不过,你记住可别偷吃哦。”说着便在他鼻子上戳了下。
陈玉楼眉头再度皱起,张启山如果真的是他的爱人,为什么自己会对他的触碰感到抗拒呢怕是真正的过往,还得从其他人口中探听,尤其是那个似乎想杀了他却只是在狠狠打他的那个少年,他口中的信息应该是最容易套出的
张启山离开陈玉楼房间后,命人炖了参汤和一些果蔬给他,便去了陈皮房中。陈皮虽然脸上青肿了很多,但并不虚弱,听见动静便直接起身给他开了门,道:“你是来兴师问罪的?”
“别那么说,好歹我也算你是师爹,我来来看看你。”张启山见陈皮转身在桌旁坐下,才道:“你和他伤得都不算重,我要谢谢你没把那匕首捅进他肚子,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给你师父交代。”
陈皮闻言心下一沉,目光也变得阴冷起来,二月红对陈玉楼的感情让他憎恶比对张启山还来得憎恶。张启山见他如此,只是笑了笑,道:“你对红起了那种心思,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
陈皮嘴角微微一抽,张启山又道:“虽然没有直接证据显示你对红有那种大逆不道的情感,但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我想他会慢慢地对你戒备,疏远吧?”
“你什么意思?你想怎么样?”陈皮猛地拽紧了桌角,他臂上青筋显露的那一刻,似乎有将这张桌子掀翻的预兆,张启山见他如此,心中知晓事情多半成了,反倒随意地翘起了腿,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但为了不让我与红之间为你起隔阂,我一直都说你非常爱重,敬重他。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背着我,做一些小动作,所以玉楼让你去照顾他的事情,我同意了。”
“照顾他?”陈皮好似听见了什么笑话,手一松,重重地拍在桌上,道:“张启山,你就不怕我弄死他?”
“你尽管弄,这样更能证明你对红的龌龊感情。”张启山冷眼看着他,嘴角却挂着几分笑意,道:“你要杀了他,红不会原谅你的,你知道原因。你如果不去,我便将你的心思告诉红,你自己选吧。”
“呵。”陈皮冷笑一声,道:“那还真是要让你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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