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天然蛊瓮(张启山觉醒)(1/3)

    这镜宫之内诸物坍塌,陈玉楼和鹧鸪哨逃出地洞时几次都差点被震到在地,所幸地洞外干涸的潭水还算空旷,沿着两边的蜈蚣梯爬上去后,便见张启山手下的军官焦急地问道:“佛爷呢?”

    “他们在后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跟来。快跑吧,这瓶山要塌了,先护住自己的命吧!”陈玉楼率先登上平地,拉起鹧鸪哨便往外跑。整个地宫此时也是天翻地覆般晃得厉害,无数的梁木巨石倒塌,那军官一跺脚,见那潭底都开始裂开缝隙,也只得高呼后撤。

    众人此时也顾不得殿内的宝物,纷纷奔逃出地宫抓起壁上的蜈蚣梯和登山绳便往上跑,只怕会被活埋在这地宫之内。瓶山上的这道裂隙太深,瓶肩和瓶颈相接的部分,仅有十成中的一成,其余九成早已断裂得年深日久了,如此欲断未断地在风雨中经历了几百年岁月,这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造化,就如“风动石”一般,看似危险实则稳固,在绝险之中有着极其微妙的平衡,如果没有极为强大的外力相加破坏这种平衡,也许几百年几千年之后仍是如此。但先前不知是什么人用了炸药破坏了这种平衡,爆炸的冲击波一次次在山体中传导,使得这条裂开的巨大缝隙即将断裂,刚刚的震动,只是一个前兆而已。

    山体又传来一阵阵颤动,比第一次的要轻许多,但震颤连绵,却是一阵紧似一阵,药壁上的泥土和碎石纷纷从高处落了下来,鹧鸪哨也知这山体一旦真正断开,攀在绝壁上的这伙人,都得跟着倒塌的巨岩再度摔落,爬得越高死得越惨,就算是有铜头铁臂金钟罩的功夫也休想活命。可是山体震颤不绝,巨石不断滚落,留在此地多半也是个被掩埋的下场,只得硬着头皮往上跑。

    因为时间紧迫,山下人数又多,除了下来时的登山绳外,两侧山壁都架起了蜈蚣梯,在众人攀上半山腰时,山间发出天崩地摧的隆隆巨响,瓶肩一侧的峭壁裂缝猛然间扩大了数丈,在那侧峭壁上跑得最快的几名卸岭盗众满以为可以直接用竹梯挂在山壁上,不料此时山体裂缝猛然扩开,原本掐算准的距离再难触及,蜈蚣挂山梯落了一空,在众人的齐声惊呼中坠入了裂缝深处。

    这几人倒也命大,掉下去的时候手中依然抓着竹梯不放,几架蜈蚣挂山梯纠缠在一起,形成了一张竹网,卡在了两侧古壁的狭窄之处。可不等他们来得及庆幸自己死里逃生,上空轰隆隆落下数十块从山体上碎裂下来的岩石,竹梯上的几个盗伙哪里有处藏身,都被砸了个“万朵桃花开”,大大小小的岩石落将下来,撞击在绝壁上发出轰隆隆的沉重回声,夹杂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哀嚎,传来一阵扑咚咚咚的杂乱响声。

    剩余的人见状都紧贴在山体的峭壁上,身体和山体都颤成了一处,一块块岩石古树黑糊糊地夹着劲风从面前落下。山体上那些松动的岩石全掉了下来,避得开一块也避不开这阵接连不断的落石,不断有盗伙或是士兵被乱石砸落,掉下去死于非命。

    事到如今,众人也只好听天由命了,砸死了那是该着死在此地,侥幸砸不死的这条命就算是捡回来的。陈玉楼恨得直咬牙,前世罗老歪的人不懂专业的爆破操作,乱放炸药使得瓶山塌陷也罢了,今世张启山明明下了命令,无令不得用炸药,怎么还会如此?

    这时山体的岩层深处如裂帛般响作了一片,众人忽觉药壁倾斜加剧,原本乱云汹涌雾气环绕的山隙裂痕是越来越大。眼前一花,似是阳光夺目,山缝里的草木尽皆暴露无遗,原来裂缝扩大后,外边的天光都已照了进来。

    众人深夜下墓,此时已经天光大亮。瓶山这一瞬间真是摇晃得日月如覆,星河似坠,众人眼前是一片天旋地转,手足都已惊得麻了。鹧鸪哨在岩壁上左躲右闪,眼见瓶口这块千万钧的巨岩缓缓倒向外侧,半空里坠下来的碎石顿时减少,当即叫道:“要走就趁现在了!”

    鹧鸪哨伸手扯起身边两个惊得体如筛糠的卸岭力士,让众人搭起蜈蚣挂山梯,架成竹桥逃回对面相对平稳的陡壁。众人见状也明白这是最后的机会,这形如古瓶的山体马上就要折断了。但是欲速则不达,心慌意乱之间加上手脚发颤,接连失手掉落了几架竹梯,仅剩的四架蜈蚣挂山梯拼成了双桥,搭在两道裂壁之间。

    卸岭中人本想让陈玉楼先走,但却被几个军官抢先夺了生路,但此时也来不及叫骂阻挠,鹧鸪哨自恃身上本事了得,不愿争抢这条生路,对陈玉楼和身旁幸存的几人一挥手,示意让他们先行过去,自己断后。陈玉楼这次却不愿抛下鹧鸪哨先走了,只命手下力士先行,众人见状虽对他二人心生敬意,脚底下却顾不上谦让了,当即争先恐后地跑上竹梯,但在瓶山山体轰天吓地、掣电奔雷的猛烈震动中,又有几人失足落下蜈蚣挂山梯活活摔死。

    鹧鸪哨见川岳震动草木披靡,山体断裂在即,已容不得两人一个个地过去了,当下大笑起来,道:“咱们这次可真是要同生共死了!”

    陈玉楼知他臂弯和手腕内侧藏有攀山甲百子钩,前世他先走了,这石壁上便留着他和红姑二人,他便是凭着那过人臂力和百子钩背着红姑硬生生爬上了山,不待他唤,便主动圈上了他的脖子,道:“我这一身可不轻,你受得住吗?”

    “哈哈哈,受不住,大不了咱们一起落下山。”鹧鸪哨目光一凛,拽起陈玉楼将他背稳,飞身踏上了那蜈蚣梯,在阵阵巨岩断裂的声响和半空激荡的气流中急速穿过。他行了一半,脚下竹梯已晃得势头不善,山隙间一阵狂风吹来,人在半空身如飘叶,似欲乘风归去,二人脚下的蜈蚣挂山梯卷得如同一片飘叶,打着转落进山底。

    一阵失重感猛地传来,陈玉楼心中狂跳,他知道就是现在了。鹧鸪哨也不显惊慌,在山风呼啸的半空中划出一条弧线,斜斜落下,陡壁上的景物在眼前飞驰掠过。眼看接近了峭壁,伸出空着的左手,打开臂弯和手腕内侧的攀山甲百子钩,立时抓到了岩壁,在布满青岩的石壁上抓出数十道白印,接连几条凹凸的细小岩缝都没能阻住二人下坠的势头,耳中只听得百子攀山甲的钩子摩擦山岩之声尖锐刺耳。

    陈玉楼侧头往山崖底部一看,瓶口那块巨大的山体已经砸落在了地上,把山底的树木泥土拍得寸寸碎裂,各种乱七八糟的碎片都飞溅到半空当中。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如果还有没来得及爬上来的,当真是十死无生了。

    鹧鸪哨知道照这么滑下去,手中马上就会落空,直接摔到地上身亡,手上臂力加大的同时,忽听耳边传来“叮”地一阵响,陈玉楼的小神锋插入山体,二人堪堪停在了悬崖断面的棱线处,两个人的身体都悬在半空摆来摆去,再慢上片刻,就将落入山底,绝无回天之力。

    “得了,看来咱俩这次是能同生了。”陈玉楼舒了口气,见瓶山周围云山淡淡、烟水幽幽的景色都在眼底,不由笑道:“若是徐福那对翅膀生在你我身上便好了。”

    鹧鸪哨听他说起徐福,不由想起在那取得人符的地洞里看见他赤身裸体被红绸束缚的景象,侧头去看陈玉楼,只觉他眉眼清秀雅致,淡淡药香四散,在这断崖峭壁间亦是一派云淡风轻的从容,与在地宫中所见的妖娆媚色截然不同,眼前的景象和脑海中的记忆重叠,鹧鸪哨忽觉一阵口干舌燥。但他知晓此时绝非想任何旖旎之念的时候,他二人加起来怎么都有两三百斤重,他的手臂迟早承受不住,不可再在峭壁边缘多做耽搁,展开攀山甲,如壁虎游墙一般贴在百仞绝壁爬行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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