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木马(上)(1/1)
如今已是后半夜了,罗老歪的人几乎快把张启山整个帅府翻了过来,却仍未寻到陈玉楼的踪迹。他的副官杨采桑正在帅府的后院林子里搜查,忽地瞥见林外的张日山正推着一辆货车要出去,心中颇觉奇怪,便从林子里出来询问。
“不过是运送些吃去军队的地牢,给一些特殊的犯人。”张日山淡淡一笑,他面对杨采桑时颇为自信,并未立刻就走,反倒是如平常那般闲谈了几句。却不料那推车上的杂物忽地抖动了一下,杨采桑见状笑道:“怎么,这里面还装了活物?”
“是啊。”张日山也不慌,道:“宰杀的猪狗还没死透,你要不要拿块狗肉回去炖了当宵夜?”
“好啊。”杨采桑弯起了一双眼睛,张日山信手从车子里取出一块狗肉给他,道:“那我就先走了。”
“张兄,天黑小心别翻车。”杨采桑看见那块取出的狗肉空隙里,垂落出一只修长精致的男人手,不由勾了勾唇。
张日山顿住脚步,用白布遮挡住那只手,回过头去见杨采桑已然转身离去,他拉低了头上的军帽正欲离开却听背后传来罗老歪的喝止,“你他娘的,给老子站住!”
张日山的步子再度停下,却杨采桑拉住了罗老歪,道:“罗帅,那车我已经检查过了,都是些狗肉、猪肉,再说了,那么大个活人,要真藏里头,那些肉不都得抖下来吗?”
“嗯也是。”罗老歪睨了眼张日山,道:“走吧,走吧,大晚上的藏什么肉。”
“罗帅,我们在张启山的房间里发现了地下室。”远远地传来了一声焦急而兴奋的女声,罗老歪听后也顾不得张日山这边,反正小杨子也已经搜查过了,便匆匆跑了回去。杨采桑意味深长地朝张日山点了点头,便跟着罗老歪离去。
只是两人赶到了张启山的卧房地下室,那昏暗的刑讯室里哪有什么人踪迹,不少地方还染了灰尘,似乎空置许久。
“罗帅啊罗帅,我不是早说了吗?陈总把头得知鲁王宫的消息太过兴奋,就急急忙忙走了,你还总觉得我把他藏起来了,现在我卧室的地下室都给翻出来了,还是不信吗?”张启山面上虽然客气,但眼底却是不愉,任谁家中被人这般翻搅也无法开怀。
罗老歪心下有些尴尬,张启山邀他来府中玩乐,招待也算尽心,若是找到了陈玉楼还好说,找不到就算他在人家地盘撒野,传出去也难听,忙告罪道:“我罗老歪粗人一个,实在是自家把头不见了着急,你别和我计较,小杨子!”
“在,罗帅。”杨采桑立刻上前,罗老歪比了个手势,杨采桑便招呼手下几个小军官收队,张启山见状道:“不如罗帅今日还是先行在帅府歇息,陈总把头一双夜眼行路自是不愁,明日便往七星鲁王宫看看?”
杨采桑在罗老歪耳边低语道:“罗帅,反正我们找也找了,既搜不到人不如先按他说的试试?”
“妥!”罗老歪见时候确实也晚了,便让手下都去歇息,众人散去后红姑犹不甘心,便道:“我始终觉得老大不是那种说走就走的人,连个口信都没留下。”
“人家佛爷不是说了吗?”杨采桑正想说什么,罗老歪打断他,道:“那你有什么想法?”
“我记得从前老把头寻人时,多会扶乩请卦,咱们虽不会请卦,但请那笔仙总归没有问题。”红姑说完罗老歪脸色一变,拊掌道:“好,咱就请笔仙。”
“罗帅,那笔仙可是凶得很”杨采桑似乎不太赞成,红姑便道:“若是怕危险,那我回去找昆仑。”
“不不不,那笔仙算什么?还是总把头安危更重要。”罗老歪一挥手,让张启山的手下备了要请笔仙用的碗碟、符纸、蜡烛等,然后回了房间和杨采桑、红姑三人请仙。
杨采桑心思百转,罗老歪嘴上虽然总说鬼神没枪子厉害,但他从前对这些传闻都是敬而远之,如今肯为了陈玉楼请笔仙犯险,他心中难免嫉恨。见红姑烧了符纸,嘴中念念有词地说了一段,三人将手便握在了那笔上。
几人等了片刻,一阵阴风吹动,都感觉三人的手腕不由自地动了起来,杨采桑大惊,罗老歪和红姑二人则是惊喜,红姑忙道:“笔仙,笔仙,我老大陈玉楼现在何处?”
只见那笔移动到了“地”字,眼见要移去下一个“牢”字,杨采桑的手腕微微法力,将笔移到了那个“下”字上。
“真在地下?”罗老歪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地,红姑见那碗碟摇晃得厉害,并不曾想是杨采桑作怪,还当这笔仙要发凶,立刻又点燃了送神符,按一套流程将笔仙请走,又叫人祭了纸钱、烧猪给那笔仙,才将请仙的碗碟等物扯下,道:“辛苦你们了,罗帅若有事情,不妨先回湖南,我和昆仑去寻老大就行了。”
“那哪成?”罗老歪并不愿就这么离开,杨采桑道:“罗帅,咱们原本没打算离开那么长时间,若离的若长了,军中有紧急事务可不好处理,而且军费”
“啪。”罗老歪直接甩了杨采桑一巴掌,骂道:“少他妈的给老子念叨,明日派几个人回去交接下不就行了吗?”
“是。”杨采桑垂下眸子,见罗老歪又笑嘻嘻地去问红姑关于陈玉楼的喜恶和些私事,脸上阴晴不定。等到第二日,罗老歪和红姑、昆仑等人离去,他却没直接回湖南,反倒是请人订制了一匹木马,将图纸和订单都交给了张启山。
“副官这是什么意思?”张启山看着盒子里的图纸,面带不解的笑意,目光却很是深邃。
“没什么意思,卸岭的人让八爷受了苦,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杨采桑看了眼张启山身边坐的二月红和齐铁嘴,不由轻笑道:“佛爷好福气,身边有了一妻一妾,但好像还差个暖床的淫奴。如果可以的话,就永远别让那淫奴见天日。”
立在张启山身旁的张日山眉头微挑,昨晚杨采桑果然看见了,他向张启山点点头,张启山心下了然,便道:“有杨副官相助,想来他确实很难见天日了。”
几人自然都清楚杨采桑说的淫奴是陈玉楼,齐铁嘴轻声咳嗽,拿起那份图纸,道:“你也是个中好手啊。”
“佛爷在军中还是修身养性的好。”二月红扣上那盒子,瞪着张启山,张启山握住他的手,道:“放心,我定不会延误军情,更不会夜不归宿。”说罢,又看向张日山,道:“你去送送杨副官。”
杨采桑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道:“不必了,我还要赶回湖南交代罗帅吩咐的一些事情。若是佛爷日后有何需要在下的,义不容辞。”说罢,心情极好地吹起了口哨,转身离去。
杨采桑走后,张启山给张日山使了个眼色,他虽没再碰那盒子,但却由张日山收好,那木马制好后必然会运送到军中。齐铁嘴看得分明,二月红也不知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在乎,心中不免暗暗气恼。
“那八爷你自便。”张日山取了盒子后也转身离去,齐铁嘴见张日山离去,张启山已带着二月红上了二楼,虽不想看见他二人缠绵,但还是一跺脚跟了上去,谁知他二人进了房间后,二月红直接将门关上,将齐铁嘴挡在了屋外。
张启山有些惊讶,对于齐铁嘴二月红向来是不排斥的,却见二月红将手一张,道:“钥匙。”
“什么?”张启山摸了一下腰间收藏的地牢钥匙,二月红道:“我知道你有备份钥匙,我只要一把,给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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