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绑票(1/1)

    进了瓮城后,红姑和昆仑便去了客栈安置马车和物资,而花玛拐则和陈玉楼在城内打探消息。与陈玉楼的预想中的一样,此次张启山确实宴请了湘滇附近许多省会的名流大家前来参观那巨佛,这其中也包括不少江湖人士。

    陈玉楼在街上行走时也曾远远地看过那帅府一眼,是仿西洋风格建造,高高的红砖铁栅栏里有许多守卫的士兵,还能看见那花园里高高挺立的金色佛头。那洋楼不比中国的古式园林,房瓦不好揭,加之警戒森严,要偷溜进去还颇为棘手,但陈玉楼自是有法子。

    先前他和花玛拐打探到的舌漏来看,张启山有个算命的结义兄弟,外号“齐铁嘴”。今夜的晚宴那齐铁嘴必然在受邀之列,他们只需绑了那齐铁嘴,取了他的拜帖即可进入张启山的帅府。之所以选择齐铁嘴这算命的,是因为他的堂口除了一个打下手的伙计就他一人,比起打劫绑票其他贵客要方便许多。而且他还姓“齐”,因着那猫妖齐步樵的缘故,陈玉楼连带着对这姓齐的都不待见,当下就决定去那齐铁嘴的堂口蹲点。

    陈玉楼本想直接进那堂口和那姓齐的先交谈一番,不过一直都有人进入那堂口里头,买了他的货就给起卦算命。陈玉楼在外头看了一会儿,那姓齐的和他年纪相仿,俊颜儒雅,即使带着一副西洋眼镜也难掩那对杏眼里的光彩,眼角卧蚕配着酒窝,一笑起来更有颗小巧的虎牙,看起来十分讨喜,而且他同人起卦交谈时,口才之伶俐丝毫不逊陈玉楼。

    陈玉楼在外看了一会儿,便隐入了堂口外的小巷中,让花玛拐去寻昆仑和红姑来此。等到入夜时分,齐铁嘴便不再接客,和伙计关了门便要去赴约。只是他一出来,早已等候多时的陈玉楼便直接现身打晕了二人,还嘲弄道:“你可曾算到自己有此一劫?”说罢,便夺了齐铁嘴携带的请帖,就近囚在他的堂口内,由昆仑和红姑看守。而陈玉楼和花玛拐则易容成他齐铁嘴和他手下伙计的样子,一道前往张启山的帅府。

    花玛拐看着已经易容成“齐铁嘴”的陈玉楼不由赞叹红姑的手艺,陈玉楼笑道:“红姑本就是月亮门古彩戏法传人,除了擅长机括暗器外,这易容术自不在话下。不过,倒是这齐铁嘴和张启山二人,我们知之甚少,一会儿进了那帅府,尽量少开口。”

    花玛拐点了点头,道:“只是想来他这样的小盘口,能经营多年不但没有被吞掉,反而生意还相当不错,想来是有些真本事了。到时候就算咱们不想开口,也会有很多人凑上来。”

    “哼。不就是算卦看相么?我也会的。”陈玉楼摇了摇手中折扇,看着前方的帅府,摸了摸怀中的白猫,道:“见机行事。”

    二人上前递了拜帖,进入大门便看见了那摆在那花园正中的金色巨佛,巨佛后是一个喷泉池,而那喷泉池正对的大楼里则不时传来觥筹交错之声,应该就是今晚的宴会地点了。除了那幢楼房外,还有其他相若的楼房,也有士兵守候在各个楼层。

    陈玉楼匆匆扫了一眼,心中对这帅府的布局有了个大概了解,他正要走入那宴客的大厅,怀中的黑瞎子叫了一声,便蹿了出去。陈玉楼愣了一下,和花玛拐对视一眼,正想去抓那猫儿,便见巨佛后走出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英姿挺拔,气势不凡,那白猫已被他抓着前肢抱在了怀中,“喵喵”的好似打蔫的茄子。

    陈玉楼已经认出此人便是上次赢去战国书帛的张姓军官,但张启山手下张氏一脉的亲信不少,陈玉楼还是不敢断定他便是张启山。此时已是夜晚,花园里的夜灯给这容貌挺立的军官打上了一层柔和朦胧的光晕,再次相见,陈玉楼仍不由自主地暗红赞叹这人当真生了副好皮囊!他素来极少赞叹男子的容貌,一是他自己本就生的好看,二是能入他眼的极少,便是花玛拐看着眼前这青年军官双目也是一亮,白日见的张日山已颇为出众,眼前这人却更甚许多。

    “你的猫?”那军官看着他微微笑了一下,他脸上也有一对酒窝,却不似齐铁嘴那般亲和,反倒带着几丝凌厉。

    “是啊,这猫不听话,不知道瞎跑什么。”陈玉楼含笑上前接过那只猫,那张姓军官拍了拍他的肩,道:“走吧,进去喝一杯。”说罢,便先一步向宴会大厅走去。陈玉楼看了花玛拐一眼,花玛拐即刻会意,不着声色地放慢了步子,向其他宾客打听确认那军官的身份。

    陈玉楼同他行到宴会大厅内,那军官对他颇为亲热,他虽是自来熟但一些问题只能模棱两可的回答。好在宴会的客人颇多,那军官同他说不了两句话,便有其他人上前打招呼。

    “张帅。”宴会大厅内陆续有人向这军官举杯示意,陈玉楼在门口瞧见花玛拐向他点头,确认此人是张启山后,当下便笑道:“什么张帅,以后该叫佛爷了。”

    张启山闻言意味深长地朝他一笑,不知道是否是陈玉楼的错觉,他总觉得张启山对他的笑意里多了几分暧昧。

    “佛爷。”陈玉楼走近两步,道:“那罗老歪何在啊?”

    “他嘛”张启山脸上笑意更甚,星眸里带着几分阴冷,道:“把猫先放下,同我来,按计划行事。”

    陈玉楼闻言心中暗动,怎么果然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花玛拐此时也跟了上来,陈玉楼将黑瞎子放入他怀中,摇了摇头,示意他等候在外。黑瞎子瞪大了猫眼,“喵喵”地叫唤着,似乎想阻止陈玉楼离开。但陈玉楼却是头也不会地跟着张启山走入了后堂,穿过几个回廊,下到一间地下室里。

    地下室的大门打开,不待灯光亮起,陈玉楼便已发现里面有大大小小不少的刑具挂在墙上,完全就是一个私牢,心中不由好奇莫非这张启山还打算囚禁罗老歪不成?

    “你觉得此处如何?”张启山点亮了地下室的烛台,陈玉楼前后左右的看了看,点头道:“不错,很是不错。佛爷,想来是有十足把握了。”

    “呵。”张启山轻笑一声,拿起墙上的一捆马鞭,“啪”地在地上甩开,道:“你也选一个?”

    陈玉楼不知他是何意思,看了看那些刑具,目光被一个镂空的精美盒子吸引,张启山见他目光停留在那木盒上,便道:“打开看看。”

    陈玉楼依言将木盒打开,里面却是放着几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颗颗莹润饱满,在昏暗的地下室里隐隐生辉。也就在此时,陈玉楼忽地感觉腰腹一紧,张启山从背后握住他的腰,寒声道:“你到底是谁?”

    陈玉楼脸色一变,在侧过头的瞬间,张启山那两根奇长的手指已经按在了他督脉命门之上,那命门穴位于人体腰部当后正中线上,第二腰椎棘突下凹陷中,只稍一用力,陈玉楼便觉脊背生寒,隐隐作痛,他丝毫不怀疑张启山的那两根手指能够像刀刃那样从此处穿透他的身体。

    “你,你怎么发现我的?”陈玉楼脸色虽然难看,但更在意他如何露的破绽,按理说他从见到张启山起说的话和态度都是有斡旋余地的,正常人根本不可能从几句闲话里就断定他是假冒的。

    “第一,齐铁嘴他怕猫。”张启山的话一出口,陈玉楼心中便暗骂了一声死猫。

    “第二,齐铁嘴根本就不知道罗老歪今日会到。”张启山冷笑一声,看着陈玉楼,道:“你一来就问罗老歪,地下党?”

    “哎,误会,我冤枉!”陈玉楼见张启山好似起了杀意,也不敢再伪装了,索性扯下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道:“我,我是卸岭魁首陈玉楼。我今日来只是想看看自己的罗帅,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您可千万别把我军法处置咯。”

    “呵,呵呵。”张启山忽地笑了起来,那张笑起来本该让人心生好感的脸蓦地让陈玉楼感觉到了惊恐,张启山的唇几乎贴上了他的脸,传来极淡的薄荷香气,道:“果然是你啊可你为罗老歪而来,那么,你把他弄哪儿去了?”

    “他”陈玉楼反应过来张启山所说的是齐铁嘴,齐铁嘴被他绑了理应来说是谈判的筹码,但不知为何陈玉楼此时不但开不了口,更是觉得有些后悔这个决定。

    “你可知,他今日是来做什么的?”张启山的手从陈玉楼背后的命门穴移开,手中的皮鞭却在此时挥动,如毒蛇般缠上了陈玉楼的后背。“啪”地一声,陈玉楼背后衣衫破碎,赫然炸开了一道血痕。

    “你绑了我的小老婆,那你就代替他给我侍寝好了。”张启山的话说得极为认真,陈玉楼却好似见鬼一般,连背后火辣的疼痛都好似没了感觉。“侍寝”二字回荡在他的脑海中,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可算是明白了以齐铁嘴那般孱弱的身手,何以能在这湘滇立足,也明白了之前的惊恐是为何。

    “你,你不要乱来,我好歹也是卸岭魁首。”陈玉楼咬牙,恨恨地盯着张启山,张启山浑不在意地一笑,道:“那又如何?我现在打的,绑的可是我的爱妾齐铁嘴!”说罢,他手中的长鞭再度挥动,直直甩向那地下室的大门。

    “砰!”地一声,大门闭合,陈玉楼脸色发白,道:“你口口声声说他是你小老婆,他在我手上你敢乱来?”

    “他若是少一根头发,我便剜你身上一块肉,为何不敢?”张启山的手腕一转,拿鞭子再次打在了陈玉楼身上,瞬间便将他打翻在地上,胸前的衣衫也裂开了一大条血口子,陈玉楼疼得直打哆嗦,眼见张启山又要几鞭子打下,忙道:“住手,别打了!他好好的,我发誓我没有动他一根手指头!”

    “好好的。”张启山低声一笑,倒是松了手上的鞭子,将乘着夜明珠的木盒递到陈玉楼身前,见陈玉楼不解其意,张启山便面无表情地吐出了连个字,“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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