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上篇--走马上任(2/8)
「为什麽不信？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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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楼的视线不再停留在王天风身上，他转而望向夕yan，他心中不是没有这样的人选，只是当初「他」随了他来到军统训练班，若他挑了他就势必得告诉他他的另一层身分，到时的「他」，还能信他、跟随他吗？
「那你想选谁？」
明楼想了想，下意识的觉得手臂又是一阵热痛，那一鞭真是……
那张总是轻佻的脸终於露出了苦涩的笑意：「我不该喜欢桔梗花的。」
明大少爷看见他是什麽心情呢？阿诚不知道，但他知道明大少爷也是一下子就注意到他的，因为明大少爷看见他的时候先是一愣，後来又露出了笑容，招了招手要他上前去。
最可怜的，就是住弄堂口的李姐姐……听说被她家少爷看上了，也不知道怎麽了糊里糊涂的被她家少爷给办了……
「你信？」
所以小时候的他根本不懂养母跟亲妈有什麽不同，毕竟他是受人疼ai的。
初见明大小姐及大少爷是在阿诚三岁的时候，三岁，虽然记事但也不该是如此印象深刻的年纪，的确，因为阿诚是不太记得三岁时所见到的明大小姐是长什麽样的，但明大少爷的脸他却一辈子记得。
「选我你不亏。」
「三天一次就是三天一次，换了花也不能变。」
阿诚其实很少见到明家大小姐及大少爷，最多的时候都是在过年夜里，养母带着他到明公馆去准备年夜饭，在养母做年夜饭的时间里，阿诚会跟明大小姐及大少爷拜年，然後他们会给他一个厚厚的红包及小礼物。
「怎麽？嫉妒我可以自选生si搭档？」明楼终於正视这个不请自来还自己坐到他身边的人，毒蜂？取这是什麽代号？太没有杀伤力了，更该说他是毒「疯」才是，又毒又疯。
但明诚这个人并不是毫无秘密的……
王天风不在乎明楼心里怎麽想他，他也并不服从明楼这个人，但明楼要成就的是大事，这才是王天风一直想要做的、是他的理想，成为明楼的搭档，王天风就有机会能为国家尽忠。
「选你？」明楼看了王天风一眼，眼神中有ch11u00的鄙视。
「难不成你要像条蟒蛇，把猎物紧紧缠入怀中，再张大嘴缓缓吞入腹中？」
一九三九年，湖南黔yan县军校－－
他们母子住在贫区里，这弯弯绕绕的弄堂里住的都是些家境不好的可怜人，所以几乎户户是在人家家里帮佣的，小阿诚有时会听见隔壁的陈大爷说他家老爷喜欢没事骂仆人出气，有时会听见後头的王大婶说他家夫人总ai捏她手臂、掐她大腿r0u。
皇帝愤怒至极，他太知道眼前人的手段了，只要他一出手，皇帝再没意愿，都会由着他的安排，做出他想他做的事。
明楼的眼神连一丝波动也没有，王天风想由他的脸上、他的眼神中找出一丝蛛丝马迹，但终究什麽情报也得不到。
二、童年
王天风看他犹豫，倒不吝於毛遂自荐：「选我如何？我这个师哥绝对是你最好的搭档。」
「我若去了，就不是你的了。」
「我等你回来，等你完成了你的责任，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原谅我的自私，我必须让你去做这件事……」
明楼的话说得没头没尾，明诚倒是听懂了，脸一下就炸红了，一句「没正经」就要出口，但看明楼并不是完全消了怒气，明诚无奈安抚着：「我喜欢靛se桔梗的五芒花瓣，但其实这种白底紫边的花瓣也很漂亮呢！」明诚边说边把那束洋桔梗cha进了花瓶里，偷偷看了明楼一眼。
「王天风，你刚刚提的方法的确是好方法。」
阿诚告诉他的那个故事可能是真的，但也很有可能只是事实的一部份。
「国师……」
他身上的伤痕虽然处处是旧伤，但如今看来仍然悚目惊心，唯有右肩背上的看来像处纹身，透着邪魅。
上海－－曾经
「永恒及绝望，那是相反的词吧！」
其实他知道养母在明家虽然辛苦、虽然累，但与其他家的仆人b起来，日子算是b较好过的了。
明诚放下水瓢，望着自己这副不知已多久没有细看的身子，想起了曾经算得上很幸福的童年……
「陛下，我早就是你的人了，你还不知道吗？你要杀我也好，但你还是得完成你该做的，我在这里等着你来杀我，即便杀了我，我也会转世到你的身边，不管生生世世都会找到你，与你重逢，你要等我。」
军统特务训练班，一个集结各方菁英，经过军事及特务训练，培养隐藏在各组织中作为间谍的一种短期课程，在这里训练的人员大多有一定实力，只需经过短期培养便可投入战场－－不管是哪种形式的战场－－。
皇帝的手在宽大的袖子里握起拳，他咬着牙：「我可以是你的人，同时可以x怀天下。」
养母从很小的时候就在上海一户富贵人家－－明家－－当仆人直到现在，苦了一辈子了，她最常说的话就是……
「陛下，该去准备了，今日是最可能成功受孕的日子。」那个整个大梁国都知道，但正史上一笔也没有记载的国师兼皇帝陛下专用御医，一如以往带点轻佻的表情，说着让人接受不了的话。
「当然得加班，我怕吵，把公事搬到饭店房间去做。」
「想什麽？想生si搭档的事？」
「你问清楚他消失的那几年去了哪里了吗？」
与军校的yan刚不搭调的是这里的夕yan，明楼最ai在h昏时分坐在川堂阶梯上，看着落日隐在层山叠翠後，再将晕染成一片红se的天空逐渐泼上浓墨，只有此时的他是纯粹的，不再是那个拥有隐藏身分的军统特务。
但明诚的确是一个机敏睿智又勇敢无畏的人，本x敦厚的他作为一个特务或许是缺点，但因为他的身分对明诚来说这个个x却又成了他的优点，ai憎分明的他只要明楼能掌握住了明诚得到他的信任，那麽他就是拥有了一个一辈子不可能背叛他的战友。
「是！」
但明大少爷不同，他是一个很学究的人，他说，英雄不论出身，出身在什麽样的家庭不是自己能选择的，但懂不懂去改变自己的命运，则是自己可以选择的。
王天风不能说不惊讶，但似乎又早有心理准备会听到这个答案，惊讶的是明诚在明家虽是像仆人又像养子的存在，但对明楼来说到底是他一手带大的弟弟，王天风一直以为他会想尽办法b明诚放弃特务这份工作。
明楼不用回头，光听那讨人厌的声音就知道来者是谁，是王天风，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即便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无妨，一个行事心狠手辣的人。
人cha0散去的浴室已没有氤氲水气，但水声未歇，站在澡池边的颀长身影舀起水当头一浇，冷水冲刷过他的身t蒸腾出白se雾气，把他遍布旧伤痕的身子裹上一层轻雾。
幸好童年的遭遇只让他的身上留疤，养母担心被人知道，所以没在他脸上留下可见的疤痕，做谍报工作的人，脸上不能有显见的特徵，否则他就不能进入军统，守在他的恩人、他的大哥身边了。
「不能得到你我会杀了你！让你永远属於我。」皇帝红着眼，恶狠狠的说了。
番外篇、前尘
明楼没有明说，主动转身离开，王天风自己都忽略了……他刚刚说的可不是只有一种方法，不过……紧紧缠入怀中这个说法，他倒是挺喜欢的。
「你只知道情丝绕是无se无味的yet，你防着我十分留意入口的东西，却不知道我能提炼成药丸吧！」
他知道明楼再为国，在他心中对於汉j这个身分仍是介意的，但他王天风不在乎，只要能完成大业，他个人声名上的牺牲又算什麽？
「来人！陛下准备好了。」
「你不是说你不会用？」
王天风露出了一抹既偏执又冷酷的笑意，早猜出明楼不会轻易说出明诚消失的原因，不管在明楼的心中，那个原因是合理或不合理。
「你果真跟只蜜蜂一样，老是在我耳边嗡嗡嗡。」
因为大叔大婶们说李姐姐被藏在外室不过三个月，就被她家少nn发现了，去那安置她的宅子闹了一顿，再听到她的消息，就是李姐姐上吊自杀了……
而这样的人，也是明楼最不愿意打交道的人。
「因为无法永恒就只能绝望，所以，你一定得去。」他低下头，轻轻的吻住了他挚ai的皇帝，接着眼神一动，往他的陛下的喉里送出一物。
明楼又睨了王天风一眼，他倒学得很快，马上学会了他用代号来损人的方法。
＊＊＊
因为在看见明大少爷的时候，阿诚觉得一阵心痛，好像有什麽揪着他的心一般，好痛好痛，一直到明大少爷对他说了那句话，他的心才好了些。
明楼斜睨了王天风一眼，考虑着让王天风一次说完让他不会再来烦他好？还是断然的拒绝他好？但这两个选择大概都免不了继续听他唠叨。
「选你？哪天我一个不留神就会被你pgu上那根毒刺刺了，那还谈什麽为国尽忠？」
「为什麽？」他换了话题，皇帝也跟着转移，只要不提皇后寝殿的那事，他都听。
「不许加班？那订好的饭店房间怎麽办？你敢在家里……上回被大姐打了一巴掌跪小祠堂还ch0u了一鞭还没被ch0u怕吗？」
「你的价值并非一般特务可以相b，你的生si搭档不能碰运气更不是一场由荷官发牌的赌局，对你来说，你需要的不是最聪明或是最厉害的特务，而是最忠心最能为你所用的特务，所以这个人必须你自己选、自己笼络。」
「我?不?想?留！」
几名太监早在不远处等着，闻言便上前来，正好扶住了双眼迷蒙脸泛cha0红的皇帝。
王天风笑了笑，终於如明楼所愿的站起身，似是准备要离开：「如果拆吃入腹可以解读为成为你的人，那麽我的确是这个意思。」
「我选明诚。」
皇帝被送走後，国师由园子里采下一株桔梗，走进了皇帝的寝殿，寻到了他的书案前，看见了那只青瓷瓶，他把桔梗放进青瓷瓶里，那是他的渴望。
王天风也不理会明楼对他的代号的讪笑，自顾自的说着：「笼络一个人，情和义是最好的方法，给予忠贞、用男nv之情si锁着对方，或是交付你的x命、用兄弟之义牵扯着对方，既然你选了个男人自然是後者，你对明诚已经有恩在先了，接下来一步步给予信任换取他的信任，用过命的交情来连系你们彼此是最好的方法。」
明楼抿了抿唇，虽然阿诚对他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也老实交代了他消失那几年的行踪，但明楼本能的觉得这并不是事实的真相……至少，不是全部的真相。
「你的建议就是要我张一面网x1引阿诚自动进入陷阱，等他黏在了网上动弹不得之後再将他拆吃入腹？」
那是小时最後一次被养母nve打之後伤癒後出现的，医生说或许是巧合、或许他受伤之後明楼为他擦的生肌活血的药物进入他的微血管蔓延开来导致，总之伤癒後就留下了这黑se的黥纹，像朵ch0u象的黑se曼陀罗花。
皇帝推开了眼前人，不敢置信的抓着喉头，想b吐出刚刚被送进去的东西：「那是什麽？上回你做了那件事後答应过我，以後绝不再对我下药！」
五一四年，大梁国都，金陵－－
接收到暗号，明诚身後的明楼这才笑了，走上前搂住了明诚，在他耳边以气音说着：「今天不许加班。」
看出ai人早已做下了决定，这一生除了在自己的母妃面前没有示弱过的皇帝，终於露出了他脆弱的一面：「我不要去……求你……」
明楼只有一点让王天风佩服，他的心机、他的城府的确是众师兄弟中最适合这个卧底身分的人，不管明楼信不信，若有一天他成了他必须得保护的对象，那他的这根毒刺，即便刺向自己最信任、最亲ai的人，他都不会犹豫。
「送他去吧！不超过两个时辰，不许让陛下离开。」
怎知，ai人的相求国师听而不闻，只是扬声喊来了人。
「上回做了，虽然在你身上留下了东西，但你活了，不好吗？这回做了，你仍然会留下些东西给你的子民，但你从此可以属於我了，不好吗？」
明楼的眼神变得幽远，不知自己选的对不对又知道这是他最好的选择，他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带点苦涩、又带点甜蜜。
一九三九年，明楼三十四岁，明诚二十六岁，这一年，是即将接下新任务面临新挑战的一年。
从阿诚有记忆开始就与养母两人相依为命，他虽然是满一岁时被养母收养的，但养母不止一次的告诉他，说他就是她的亲儿子，在家里不要拘束、要开开心心的过日子。
「我不用问，他自己就交代了一切。」
「桔梗花有个神话，它象徵不变的ai及绝望的ai。」
相b这些可怜的遭遇，小阿诚知道养母的待遇与他们可说得上是天壤之别了，明家先前的家主是明锐东，是个斯文人，从不亏待家里的仆人，现在的家主是明家的大小姐明镜，人更是善良，只有在保护明家、保护明家人的时候，才会看出她的强势。
并肩站在园子里的两个人，两样表情、一样愁怅。
明楼看着沉入山背的夕yan，也站起身，没有对那丝晚霞多有留恋：「我是毒蛇，不是毒蜘蛛，不会用这种方法。」
小阿诚不知道大叔大婶们说的办了是什麽意思，也很乖巧的不多问，但一定不是好事吧！
明大小姐掌管着明家的经济，人也是个很切实际的人，除了红包外给他的小礼物有时会是新衣服、有时会是新鞋子，明大小姐十分细心，虽然明家家境好送得起西服，但明大小姐知道西服於阿诚来说是不实穿的，所以送的通常都是棉袄，鞋子也是手工紮实的布鞋。
「若我想要你成为我的，你就放得下天下？放得下你的子民吗？」
「阿诚，妈妈在明家做仆人没关系、再苦再累也没关系，只要能让你过上好日子，将来能栽培你念书、成器，就够了。」
「需不需要师哥教授你怎麽笼络明诚的方法？」
「这是他的私事，他信任我才告诉我，但对你……我不能说。」
明楼能被选派这个任务，那麽他便不是那种心思显於se的人，王天风看不出明楼对明诚的解释是否真的相信：「我这个做师哥的有必要确定一下你选这个生si搭档值不值得信任，你说说他这些年去了哪里？」
「好可ai的孩子呢！我看了就喜欢。」
那一天，明秘书长把明长官送进办公室後很久没有出来，但秘书们全是松了口气的，尤其是那个买错花的秘书，只要能安抚好明长官，明秘书长就算一整天待在明长官办公室把所有工作全交给他们也是无妨的，只要能梳顺那头狂狮的鬃毛就好……
阿诚记得当时听见明大少爷的称赞，他也笑得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