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联(2/5)

    我给自己找了些借口,说父亲发现了我的手机,我高三又忙,只能迫于压力分手。

    我的心又痛了起来。我习惯了恨一个人,于是在不知名的感情里生出恨来,我需要这种熟悉的情绪替代陌生的感情。

    我……我失败了。

    我问她,“如果你很想我,想到把亲生儿子当作替代品,那你为什么从来不联系我呢?”

    果然,这是一个谎言,

    我给她发过无数次消息,是她选择了注册一个与我无关的账号。

    也许因为喜欢我的脸,也许因为强扭的瓜不甜,也许他喜欢追逐猎物胜过撕咬。

    曾经我在梦里无数次掐向那个看不清脸孔的弟弟,说着“都是你,都怪你,都是因为你。”看他喘不上气的扭曲表情心里丛生出快意。

    我自暴自弃地想不再隐藏那个畸形的女穴。

    她说她给我打过电话却被父亲发现,她当时重度抑郁,承受不了恶毒的父亲施加的压力。她也想找过我,可……

    那瞬间我突然惊觉,我和母亲那天对我一样,撒下了如此拙劣,似真似假的谎言。

    不过还好,我现在可以随意进出医院,不再像从前那样需要看人眼色。

    我第一次看到精神科几个字时,感到陌生,却似乎并不意外。

    有人想把舌头伸进来,我张开了唇又下意识觉得恶心,最终随着酒在胃中翻江倒海,一起吐了出来。

    只要有洞,无论多么诡异的身体,精虫上脑的男人一样会插进来。

    我按时吃着药,医生让我注意休息,调整好身心,不要生气,不要难过。总之许许多多无用的屁话。

    生活过得还算平静,我以为我能就此迎来新生活了。

    可他的眼神自始至终都那么陌生,没有丝毫往日对我的迷恋。

    我看到写着中度“双向情感障碍”的确诊报告书。我认为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是人都会多多少少有点问题。都是能治好的。

    我想摸他不再带稚气的英俊面庞,从他时常闪烁着讨吻的下垂眼眸,到他高挺的鼻梁,和他多情的嘴唇。

    他又长高了……虽然我也长高了一点,但还是比他矮一头。可能为了不影响训练,他把碎发随便地揽了起来,帅得令人惊叹。

    他已经不需要我了。

    我内心冷笑,推脱着说,“不用不用,我想靠自己赚钱……最好是,能当家教。”

    他也会像在我面前那样,撒娇耍赖地对着别的女人讨吻吗?

    我当然知道!但如果我能控制好我自己,我也不需要医生了。

    “我和女人睡过了。”

    我注视着他那眼角微微下垂,总看起来深情又直白,天生就讨人宠爱的双眼,想从中找出破绽。

    她沉默了。

    因为是冬天,集中训练时里面只能穿很薄的运动服。他们都套着一模一样的长款黑色羽绒服,但我还是一眼看到了赫洋。

    他不再需要我了。

    见到赫洋已经是上一周的事了。

    直到有天我和赵寒在外面闲逛,碰到了高三出来体能训练的赫洋。

    我拉着他外套里运动服的下摆,白皙的手指微微发抖,而后紧张地问他,“你…还喜欢我吗?”

    赫洋宽阔的脊背一顿,回过头来。我湿漉漉的眼睛望向他,他仍像当年在公园里那样傲然和不屑,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如果你们都有苦衷,都希望我能理解,那我又该恨谁呢?我不是一个健忘的人,所以即使长大,痛楚依旧清晰。

    既然他触碰过了女人的身体。我总会控制不住地幻想他坚硬的腹肌下,原属于我的蓬勃巨物紧促地进出女人的阴穴,在把精液注入到那女人的阴道时,我又开始作呕。

    我心里清楚,却又麻木地跟着他走。他脱掉我的衣服,摸上我覆着薄肌的胸口,没有火热的口腔包裹,乳尖被冷空气包围着瑟缩。

    我对喜欢我的人颐指气使,却对伤害我的人言听计从。

    【因为你,母亲才不要我了。】

    可那张脸猛地倒过来,变成了一面空旷的镜子,镜子里倒映出一张清秀的脸。

    我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也许在长达十几年父亲的洗脑里,母亲已经不可能爱我了。我……我竟然不能相信她。

    我想起医生问我的问题,“你很难感到开心吗?”

    也会像曾经在我一次次想逃跑时后,紧紧追着我不放吗?

    我竟然感到如释重负。

    我为数不多开心的日子是什么时候来着?想到和赫洋呆在一起的那几个月。他无条件地包容着我,连我刻意表现出的脾气也一应接受。

    赵寒揉了揉眼角,有点烦恼。他建议我去看看医生,因为我的表现让他觉得我状态有点不正常。

    他又点起一颗烟,也许是因为看到我这个抛弃了他的人,心情不好。我下意识把他的情绪和我联系起来。

    从那天起我和赵寒偶尔会出去吃饭,他是个比较随便的人,和他在一起没什么负担。偶尔我们也会亲吻,但我不让他伸舌头进来,我会反胃。

    那时我会直白地说讨厌,不要,离我远点。

    我好像又一次被遗忘了,虽然只过了一年多,虽然是我先抛弃他的。

    我发疯地渴望着和他接触。

    母亲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会找她要钱,但她还是掏出了一张银行卡,说她都忘了我已经上大学了,应该给我生活费的,这是必须要给的。

    以为他是个浅薄又低劣的人。但他竟然以为我刚和男友分手,怕我和他做爱会后悔,就放了我走。

    如果上次见面他还只是一个干净清爽的少年,这次的他在介于少年与成年男人之间,更加成熟了。

    我却被吓了一跳,以为那是父亲。却发现自己还在医院的等候室。

    “我……不想的。”

    可如今嘴角却只挂着嘲讽,轻启唇瓣,说出的话那么刺耳,“抱歉啊。”

    我却不想再听了。

    我说没有,那是我表弟,吵架了而已。

    如果真的想联系我,有许许多多的方式,比如只要她登陆那个尘封已久的qq,就能看到我的近况。

    他出生就该是那样挺拔,气质惹眼又强势。

    当梦里那张脸突然变成幼时的赫洋,我放开了手。又想轻柔地抱着他的婴儿面庞,摸他毛绒绒的脑袋。

    也许因为脱离了学校管制,他和朋友在路边放肆地吸着烟。烟雾缭绕,我又有点不确定是不是他了。

    我自作聪明,以为我是对他来说特别的存在,但他在我离开的一年里和别的女人睡了,不知道和多少人睡过多少次。

    看到人群即将离开,我听到耳膜处传来自己打鼓般的心跳。

    赫洋看了不远处的赵寒一眼,随意地点了下头,跟我去了一旁。

    大学后我把这些年来没做过的事都做了,我去网吧通宵,抽烟,去酒吧和陌生人喝酒到天昏地暗。我甚至恶劣地想着用和父亲及其相似的脸和那群人乱交,让父亲看到后如坠冰窖,获得扭曲怪异的快感。

    可我为什么还是在期待呢?

    赵寒问我在看什么,他用大手包住我被冷风吹得通红的略小一点的手。感受到我的手一直在他手心颤抖。

    那瞬间我起了浑身冷汗,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好像一个小丑,在诺大的舞台独自上演着没有观众的独角戏。

    那天我假装自己理解她的苦衷。其实我不能,我依旧恨着她和父亲。

    我不知道是怎么走回去的,最后是赵寒把我带回了家。一到家我便抱着马桶呕吐起来。

    我以为他会走过来骂我,或者喊我的名字,问我旁边是谁。但他只是看了我几眼,面无表情地答着朋友的话。

    我思考了一会,说,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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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愣了一下,放开了我。我因脱下衣服后感到寒冷慢慢清醒过来,想要离开。男人给了我他的手机号,让我以后联系他。

    看清楚我的脸他皱起眉头,惹得我心里刺痛,我听到自己颤抖对他说“和我谈谈。”

    我又一次去找了母亲。我咬着嘴唇故意露出为难的神情,我说“妈妈,我可能需要钱……”

    角落里一个高大的男人盯着我看了很久,可能想趁我醉酒把我带回家。

    他刚想脱下我的裤子,我意识微薄地叫着“赫洋………”

    他没有强迫我,而我也假装不知道。

    “张元。”

    因为我的脸贴上来的男男女女并不少,他们想吻我我也不拒绝。

    我最终挣脱开他的手,追上那即将离开的人群,抓住了赫洋的衣摆。

    赫洋抖了抖即将燃灭的烟蒂,远远看到了我和赵寒,把烟头按灭在在栏杆上。

    烟雾和呼吸声一起扑在我发烫的耳边,“你知道什么意思吧?”他在我耳边轻笑起来。

    那天我和赫洋说,“我们谈谈。”

    而赫洋只是一个意外,她那段时间心灰意冷,因为失去了我,她把赫洋当作是一个“替代品”。

    他在烟雾中看着故作可怜的我,烟夹在两指间,冷漠地弹着烟灰,说:“哦,然后呢?”

    也许是我太不自量力,听到他不屑的嗤笑,我羞红了脸,他的唇薄厚适宜,面无表情时嘴角也微微上扬,是天生笑唇,这样的人好似不会太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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