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x牧首x小乌鸦】缺德三角恋(5/8)

    见我不答,他又继续诘问着自己。

    “这样的无用功有必要吗?”

    “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有露出这幅样子了。”

    “……和我说说话吧。你会责怪我,毁掉你的童话吗?”

    “我既不是一个合格的童话作家,也不是一个好的童话参与者。甚至不是一个好的观众。如果你想要怪我,我也……”

    “我才不会轻而易举地就放弃书写童话的权力。”我向他大声吼道,“大人长大了,就觉得自己经验丰富,可以凭借着经验去否定他人了。但是我不会。”

    我以手做勺盛起了自己的眼泪,以及恶龙的眼泪,将这些水送到恶龙嘴边。

    他用龙首轻轻蹭着我的手。

    “和我走吧。”

    “那就杀死我吧。”

    他回答道。

    “杀死我吧,惩罚我吧,然后带着我的身体离开吧。我的躯体是由蜜糖粘起来的,离开这里也将分崩离析。”

    “我可以用我的爱来黏合你。”

    “你愿意背负与我一样的罪吗?你想要为我封缄自己,用未来的沉默和闭锁来挽留我吗?”

    “我……”

    “燕子小姐,你不该停留在这里了。你该去往温暖的埃及,我不能一直这么自私下去。我是出自真心的,真挚地希望你离开。”

    “你值得一切美好的。”

    “嗒、嗒、嗒……”

    奇异的节拍响起,仿佛永无止尽地延续下去。

    曾经的叙述者连呼吸都停滞了。

    那些烧掉快乐王子的黑雾与火焰再度跟上了我们。

    明亮的焰火跃动着吞食着梦境的边缘。

    那只振翅,而后落下的鸽子在坠落前想要做什么呢?

    我给了恶龙一个吻,一个快乐王子没有收到的吻。

    他轻轻地碎成两半,他的心也碎了。

    穿靴子的猫缓步走到我身边坐下。他抬起头,那双赤忱的眸子注视着我。

    我想揍他一顿,我想揍这个把我丢进童话里,一直推着我走的混蛋一顿。

    “哭、了、啊?”

    他说话好气人。

    皮鞋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响得惊人。

    那些碎掉的龙、歪倒的树、破碎的房屋被丝线拉扯着上升。一双带着绒毛的皮质手套轻巧地抖动着,将一件件,一只只,一位位,将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收起来。

    剧目已经结束,舞台就此被清空。

    穿着靴子的猫也被丝线提溜起来,他的靴子掉落下来,也被单独地提走。他现在就像一只普通的猫了,安静地过分。那位牧首把猫塞进我的怀里。除了有些冰冷,无论触感还是骨骼都和普通的猫没有区别。

    我好像抱着他的骸骨,迷茫地等待着工作人员清理完场地。

    沉寂良久,那位牧首开口道:“你干得不错。”

    要不下次你还是别说话了。

    “你的童话讲得很好。我都没想到,自己差点就陷进去了。”

    他伸手轻轻搭在我肩膀上,想进一步凑下身来看我的脸。

    我拍开了他的手。

    “好啦,童话总是要结束的。别沉浸在虚幻的东西里太久,即便再美好,那也只是幻象。”

    “你难道就没有心吗?”

    “真伤心,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安慰你,你却要问我的心在哪里。”

    他撇了撇嘴,强硬地让我抬起头,与他对视。

    “我讨厌你!”

    他的眼眸愈发黯沉了一些,接着满不在乎地笑起来。

    “没关系,我也蛮讨厌自己的。你多说几遍吧,我爱听。”

    难能可贵的,我有打他一顿的冲动。即便知晓自己并不是对手。离开了童话角色的外壳,他原来是这样没皮没脸的家伙吗?

    “想打一拳的话,最好对着这张脸打,会比较解气。”他眨了一下眼睛,为自己紧了紧领带,看上去甚至颇有些自得,“我根本用不着读心……你太好懂了,旅者小姐。”

    “我都有些怀念起你长大后的样子了,学着把自己藏起来,对我露出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然后拿着我的剑在这里,还有这里给我开口子。”他在自己的军装上比划,从肩膀到胸膛,再从胸膛到腰腹,比出一个“之”字型。

    “还是说,对着这张脸,你会下不去手呢?”他歪头看我,眼睛里是深不见底的笑意,“要试试吗?”

    我打算离这个疯子远一点。

    “真遗憾,我还想试试现在的你和未来的你捅起来的力道是不是一样。”

    他就那样半跪在地上,抬头仰视着我后退。

    “在找出口吗?你明明知道的吧,当你想要离开,你就会离开。”

    因为这里是我的梦境啊。

    这里明明是我的梦境啊!

    他用手心挡住了我的吻。皮革上还带着巧克力的苦香与血的腥锈味。

    像一只敏捷的猫,一只警惕十足的猫。

    “你明明什么都会答应,却唯独在拒绝我这个要求。”

    “是你给了我拒绝的自由,现在却在抱怨我拒绝你。”他的视线落向了地面,很快又被拉了回来,“你已经在我面前表演过用爱杀死过一头巨龙了,不能怪我对你充满了警惕。”

    “他为什么会碎呢?”

    “谁知道呢,”他笑道,“我终究不是那条龙,我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呢?即便是同位体之间也充满了不理解,何况我与你呢?也许再多几年,你就会意识到,爱不是什么都能做到,有时候它同时也是一把刀。过多的共情与情感只会让自己痛苦。”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

    “所以我更喜欢直接一点的。”

    我实在是无法从他手里套取到什么东西。

    是时候离开了。

    是时候离开了,他也如此向我传达着。

    但在离开前,我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你打算在我离开后消除我的记忆?”

    他诧异了瞬间。

    “这只是一些糟糕的童话,不是么?本来就是我的一次失误,把你卷了进来,给你留下了一点不怎么美好的记忆。”

    “那你觉得,消除记忆之后,我们就两清了?”

    我愈发认可起他自己提出的,由我在他脸上揍一拳的提议了。

    在那一刻,他的气息越发晦涩起来,最终,那个男人只是拉扯着嘴角,露出似笑非笑的样子。

    “我死乞白赖欠了你太多,我们之间早就算不清了。旅者小姐,你得被我纠缠一辈子。”他摆了摆手,“好了,你该走了。”

    他就是个混蛋!最烂的梦境编辑者!就连打游戏都永远只能打出be,说话永远只说一半还不如不说的烂人!

    “你不能那么做!这是我的记忆!你不能因为害怕我变成燕子,就直接剥夺我的记忆。”

    “你又知道了?你以为自己很了解我,能猜到我的每一个想法?”他反问着我,激烈地反驳道:“但或许,我就是一个喜欢看你受苦,看你四处碰壁的骗子。从始至终,我都只是个自私的人。”

    “真正自私的人是不会这么想的。”

    他哑然。

    “把笔给我,”我对他命令道,“下一场梦里我要继续看到你。”

    “有些人,不久前还说过,【只有你是这里的主人;如果我的存在很麻烦,你只需要叫我离开,我就会立即离开。】”

    “如果,有的人是真心想要我走的话,我会离开。”

    他停止了那些吸引我注意的小把戏,冷淡地说道:“如果今晚我有一个好心情的话。”

    “你毁了我的梦,还打算消除我的记忆。”

    “你在试图引起我的愧疚?那我都要为你的表演惋惜了,真可惜我是个混蛋。”

    他像猫一样摇摆着身姿,压低嘴角看起来甚至有点委屈。

    “我想在明天的梦里见到你。”

    他冲我笑了笑。

    然后把我丢出了梦境。

    后记

    我从梦中带着怒火醒来。

    我的猫被我忽然起身的动作吓了一跳,它一个煤气罐翻身,连滚带爬蛄蛹了一圈,冲我喵喵叫。

    我把它搂进怀里,蹂躏他的肚子。

    我的监护人似乎听到了猫的声音,他的脚步声从楼下平缓地传来。

    “叶瑄,我做了一个梦。”

    “嗯?梦到了什么,可以跟我分享吗?”

    他将早餐放在餐桌上,以手为梳安抚着我早起时头顶的一团乱毛。

    “不记得了。”我有些沮丧,“但是我有预感,今晚一定得是个好梦。”

    他若有所思,许诺道:“好,今晚你一定会有一个好梦。”

    “我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望无垠的大海与落日。

    在那一瞬间我就理解那个自己了。但是,我不觉得满足。我在想,要是你也能陪我一起看到,你会说些什么呢?

    爱不是互相凝望,爱是看向同一个方向。”

    事实上,明信片的到来甚至晚于叶瑄回家。

    琴宁岛上的小楼兴建于旧时代,在即时通讯替代了信纸邮票的新时代依旧保留了一个信箱。

    如果不是今天的心血来潮,它可能会在很久之后的某天我意外发现的时候出现,带着来自过去的邮票,递来一份惊喜。也可能变成下一任房屋主人的礼物,他或者她能够凭借着明信片上的只言片语去猜测一个故事。

    它让故事充满了不确定性,而当我打开信箱的那刻,薛定谔的猫跳出箱子,用落日下海水般的墨色勾了勾我的心。

    我回望了我的猫。

    那只肥美的三花围着叶瑄的脚撒娇,一声比一声软地叫唤着古希腊掌管猫罐头的神。叶瑄半蹲下揉了揉猫咪的肚子,接着垂下眉眼,露出无奈而宠溺的笑。他说:

    “你好像把它惯坏了。”

    美好的早晨,似乎连近日来的烦恼都要在这一幕融化了。

    也许是环形城后遗症——那些意识世界里被斩去的可能性在我接受叶瑄后又重新出现了。

    这位“可能性”先生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不紧不慢地安排了所有事务,坚定不移地离开去追寻自己的独处,在整个过程中甚至还有游刃有余地为还在睡觉的我做了一份草莓吐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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