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23个兄弟(5/8)
所以侦察组无法确定眼前的东西到底是不是巨獠猿，但看着约3米左右的高度，十有七八不会错。
侦察组的报告无法顺利停止了，没过多久，他继续在通讯频道报告道。
“野兽可能不止一只，机甲组可以先热机做下准备。”
四名机甲士就连吃饭也没有离开机甲座舱，在正规军营里这当然是违规的。但在眼下的情况，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机甲士的体力，并且让他们随时可以加入战斗。
于是四个机甲士几乎在同一时间极度恋恋不舍的放下肉排，压下右手边有螺纹的红色开关，开始接通神经元机械联结接口。
侦察组的报告再次在通讯频道里响起，语气越来越急。
“兄弟们都别吃了，确定是巨獠猿无误，但数量好像有点多”
侦察组终于拉响了警报！
“敌袭！是巨獠猿群！大量！”
天上的星空依旧那么美，夜色下的k5-ry02仍然潮湿而黑暗。
数也数不清的巨獠猿凭借某种猎食性动物的本能包围了营地，黑暗中，一双双散发着浅绿色幽光的兽瞳几乎要与天上的繁星争辉。
铁盔团迅速组成防守攻势，四台机甲分成四个方位守在攻势外围，在兽类尖锐的咆哮声中，铁盔团的枪械抢先喷吐火舌。
“叉你妈！”
唐云咬着牙，从牙缝里往外挤出三个历史极其悠久的粗鄙脏字！
之前看到那节断臂时的不好预感彻底变成了现实，看着巨獠猿3米多高的身影，巨大粗壮的四条手臂，唐云非常确定，如果是白天，他一定可以在巨獠猿的胸前看到那个巨大的x烙印！
这根本不是什么狗屁巨獠猿，这是x生化兽！
“小爷我就算躲不开你们天启这帮畜生了吗？”唐云真是狠到咬牙切齿、无以复加的地步。
而且，最令他震撼的是生化兽的数量！
这次可不是集中营里前前后后的三两只，而是彻头彻尾的兽潮！
如果把这次遭遇比喻成梦魇，那也肯定不是普通的噩梦，而是极具创意、极具冲击力、令人完全超乎想象的超级噩梦！
唐云背后的光能引擎里没有能量，他又不善射击，此时此刻可以说是什么也做不了。可唐云偏偏又是那种要靠挣扎来释放内心焦躁的行动派，于是，越是恐惧就越发的坐不住。
他知道，在这样激烈的战斗中耿林肯定没工夫搭理自己，但他相信，如果这些人只把x生化兽当作一般野兽，而不考虑天启这层关系，那就一定要吃大亏。
自然界的危险猛兽和生化兵器有什么不同？
一个是自然界中千年万年慢慢进化而来的凶猛食肉动物，它的攻击都来自于野兽的本能，吃、地盘、性等等。它的一切目的无非就是捕食、求偶或者占地盘，威慑外来者之类。
关键是，它们的进化并不是以杀人为目标的。
而生化兵器又是什么？人类研究出来专门用来杀人的东西，除了杀人以外别无所图。
尤其x生化兽，唐云经历了这么多，甚至不知道这东西是否分公母。只知道它体型出奇的大，还会依靠高速运动躲避子弹。不怕疼，不怕死，就像疯狗一样见人就杀。尤其地下那只初代，居然还有一点点智能的味道。
看着在密林中乱窜的兽影和那4台战斗的相当吃力的l18老式军用机甲，唐云料定铁盔团距离失守不远了。
l18高度将近10米，其中的3台正被无数3米多高的怪兽上蹿下跳的围攻，打成了乱糟糟的一团，只有身上噼噼啪啪闪着雷光的那一台略微占些上风。
唐云仔细观察，发现铁盔团的4架机甲中也真的就这有这一架加装了光构结晶，可攻击这架机甲的生化兽明显比另外3台要多得多。
它们似乎拥有某种智慧，或者说暗中受人指挥。大量x生化兽向雷光中的机甲涌去，不似攻击，更像是牵制。
很巧，唐云认得那架机甲所用的结晶——【奔雷】。
这是一枚偏向远程，但近战也勉强能凑合的综合型光构结晶。在集中营的对抗性训练中，那个使用雷电，十次攻击八次跑偏的家伙最终就死在唐云眼前，而没有救下他曾是唐云极大的遗憾。
但这份遗憾似乎就要再次重现了！
雷光中的机甲身下已经堆起数不清的x生化兽尸体，而那些活着的生化兽就像疯子一样，踩着死去同类的尸体往上爬，似乎想用尸山将尸山将其淹没。而真的将其淹没的时候，那些变异的獠牙是不是能撕开机甲护身的合金板？只有天知道！
此时战斗的关键就在4台机甲，只要他们倒下，铁盔团就要遭殃了。
对唐云来说，如果铁盔团灭了，他也很难在蛮荒星活下去。可这不仅仅是唇亡齿寒的关系，也含着一层莫名的情感。
经过长时间的朝夕相处，唐云越来越了解这帮海盗汉子，也知道了他们悲惨的过去，他们不该就这么死在这个地方，而自己同样不该死在这里。
唐云环顾四周，看到了6号陆战车旁以跪姿射击的秦水雁。
x生化兽的咆哮和密集的枪声交织在一起，简直堵塞了人的耳朵，唐云一边靠近一边大声的吼道。
“告诉耿林快撤！这些东西你们搞不定！”
秦水雁紧紧咬着下嘴唇，手里的轻型esvd狙击枪非常规律的喷吐着火舌，她完全不敢放慢速度，因为她早就发现，普通枪械根本伤不到这些皮糙肉厚的怪物。此时真正的伤害输出主力不是那些普通枪械交织而成的火力网，而是包括自己在内的几个狙击手和雷子手里的加特林机枪。
表面上镇定的保持着射击频率，事实上这个军营里长大的小丫头已经慌了。
虽然自己一直跟着铁盔团走南闯北，经历过不少战斗，但是她毕竟只是个14岁的小姑娘，这些长着可怕獠牙的怪物还是太过刺激了一点。
“滚一边去！不想死就躲回车里！”秦水雁把自己的慌乱掩饰的很好，但说话的时候唐云还是借着营地里一处探照灯的灯光，看到了被她咬出深深牙印的下嘴唇。
一把压住秦水雁手里滚烫的枪管，唐云没时间可以浪费，直接使出十二分力气强拖着她往2号陆战车撤去。
秦水雁也的确是慌了，不然以她的性子怎么可能就这么让唐云强拖着离开？就算自己力气不够大，但招式上还是有不少手段的。一个小女孩在惊慌失措之中本能的依附于身边可信任的人罢了。
唐云大声的喊着，“这不是巨獠猿！这是x生化兽！”
“快去告诉耿林，这是天启造的生化兵器！你们中圈套”
话还没有说完，秦水雁刚刚放弃挣扎，一头x生化兽便朝二人窜了过来！
一台l18倒下了！
铁盔营地的防御线破开了一道口子，失守已成定局！
猛地将秦水雁推向陆战车，唐云自己却被怪物一爪子拍的飞了出去！
现在的唐云没有【铁体】护身，一巴掌就被拍的七荤八素。好在经过了这么久的高重力下体能训练，加上寄生体的强化，唐云的身体比普通人强出不是一星半点，算是勉强挨了下来。
唐云心里一个劲的犯迷糊，自己为什么要舍命把她给推出去呢？是在天启集中营和一帮兄弟们厮混时养成了习惯，还是说自己潜意识里真的喜欢这个暴力女魔头？
他当然不知道，秦水雁心里也在纳闷，自己为什么只是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就被这蛮小子给拖开了阵地？眼下的情况能让自己放心的人除了父亲秦昊苍以外就只有耿叔了吧？
难道自己很信任他，对他的信任甚至超过了雷叔？
不提秦水雁那颗少女心此时处在什么样的莫名情感之中，唐云那颗脆弱的小心脏算是一下子沉到底了。
他没机会寻思那些没用的事，对唐云来说，自己胸前被抓出的这道巴掌长伤口根本不算事，伤口周围的淤青也不算啥。
要命的是，此刻自己正对着兽群撞了过去！
唐云的食指一阵颤抖，但他可没时间用骨传导的办法同斯博沟通，虽然斯博的面孔已经尽可能沿着唐云的左臂往上爬，向唐云的耳朵靠近，但在这么混乱吵嚷的情况下，唐云还是完全听不见斯博在喊些什么。
一个16米左右身高的少年，在无数三米多高的生化兽身下辗转腾挪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
躲闪！规避！挨一下，飞起！落地，躲闪，一爪子拍过来，飞起
唐云在兽群中被连拍带打的四处乱飞，同死亡一次次擦肩而过。除了头脸小腹这些要害可以依靠本能护着，其他的根本顾不上。没多久，双臂上就再次多出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直流。
曾经在27倍重力下训练换来的体质也只是让他死的没有那么快。
这不是战斗，这完全就是单方面的折磨！
“哎？奇怪”
唐云忽然发现自己从之前被拍的四处乱飞的情况下稳定了下来，这会儿只要小心不被生化兽踩到或者误伤就好，并没有谁会再次攻击自己。
往前试着走了走，一头体型略小的生化兽居然用两只手捂着头，往后撤了几步。那么狰狞恐怖的生化兽居然摆出如此萌态，看的唐云一个劲发愣。看看四周，的确有些生化兽开始躲避自己，居然一副颇为忌惮的模样。
左手食指又是一阵猛颤，唐云赶紧把手指顶在耳孔上。骨传导的传声原理就决定了它的抗干扰能力极强，虽然并不能挡住周围乱糟糟的声音，但斯博略有尖锐的声音却清晰的传入的耳中。
“你怎么这时候才想起搭理我？你真是活该被这帮小兽们拍！”
唐云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小兽”这两个字，瞧瞧身上乱七八糟的伤，嘴里一个劲发苦。
为了躲避某个不识相冲过来的生化兽，唐云赶紧又左冲右突的躲了几下，斯博的声音继续传来。
“我可是在x初代身上待过的！”
“初代！那可是初代！你懂不懂？”南郭信充斥着炫耀感的尖锐声音在唐云耳中不停的呱噪着。
“用原始病毒模拟它们的气味又不是多难的事情，你要是早点把左臂上划出个口子，不就不用这么遭罪了吗？我模拟出来的可是初代的气味！这叫‘王霸之气’！你懂不懂？”
“无视本神兽的呼叫，被那些低级小兽拍打成这副样子，你是不是傻？”
唐云一阵气急，“我哪有机会跟你说话？何况你就不能控制我左手直接在胳膊上划几个口子？”
“你倒是给我演示演示，一个人怎么用自己的左手在左胳膊上划口子？我最多能挠两下手掌，有意义吗？”
唐云用右手试了试，居然右手还真摸不到右胳膊，心下一阵无语
x生化兽已经冲上了营地，照明器被破坏了七七八八，唐云满眼里除了生化兽浅绿色的眼珠子就只剩下枪械的瞄准照明器和枪口喷出的火舌在四处乱扫。
铁盔团早已被打散，唐云借助尚未成长完全的矮小身体在身体在无数生化兽的裆下乱窜，试图寻找大部队。
可悲的是，部队没有找到，唐云在战壕里却看到了无声无息的雷子和四五个铁盔团汉子！
身手探了探鼻息，只有膀大腰圆的雷子还有口气！唐云仗着斯博模拟出的“王霸之气”干脆任性起来，凭借一身力气，把将近200斤重的雷子半背半拖的往兽群外挪动。
唐云经常在27倍重力下训练体能，27倍重力是个什么概念呢？就是说唐云100斤左右的体重摇身一变成了270斤，相当于在正常情况下负重170斤。
所以200斤重的雷子在他肩上并不算什么，可身材矮小的唐云倒是没办法把高大威猛的雷子背的多么稳当，所以他的“背”也就成了“拖”。
很快，他看见了离自己最近的6号陆战车正在兽群的攻击中摇摇欲坠，于是高高的举起了正在释放“王霸之气”的左手，加快了脚下步伐。
战况这种东西很多时候并不需要了解多少信息，而是一试便知。
战斗没进行多久的时候耿林就知道今天要栽跟头，真的不需要知道对方是普通猛兽还是生化兵器。
他早就想带着弟兄们撤了，关键是这个决定并不好下。死守阵地的时候好歹可以依仗提前布好的工事和阵型，突围却要钻出掩体，重新调动人员位置。
在如此激烈的战况下，顶着乌漆麻黑的天穹，哪是想走就能走得了的？
秦水雁最终没能冲进作为临时指挥部的2号陆战车，但还是通过佣兵头盔向耿林传达了唐云所知道的那些消息。耿林得知这些以后便开始豁出一切的组织突围，他当然知道生化兵器和自然界的猛兽之间有多大的区别。
在两架机甲于前方开路的情况下，六辆陆战车毁了两辆，冲出去三辆。只是没人知道最终死了多少人，另外的两架机甲也不知所踪。
秦水雁在混乱中钻进了6号陆战车，看着一头头巨大的怪物在自己眼前凶猛的拍打着高强度防弹窗，却什么也做不了。
6号车里藏着的都是完全没能力逃跑的机修组和医务组，而6号车此时正在兽群的连番攻击之下摇晃，几近解体，凭她一个人怎么可能在兽群中杀出一条血路，把陆战车开出去？
就在彻底放弃挣扎，只等生化兽破开陆战车便要勇赴黄泉的时候，秦水雁忽然睁大了那双单眼皮的眼睛。
因为，一个“英雄”出现了。
一个身高不足一米六的身影，嘴里叼着从某枪械上拆下来的手电筒，右手半背半拖着一个虎背熊腰的大叔，缓慢摇动着高高举起的左手，就像领导视察时向群众们挥手打招呼。
少年看似狼狈，但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震慑力。
整个兽群默默地为他让出一条路，两旁高大的x生化兽无不弓起身，用两手抱着头不敢直视少年的脸，就像迎接即将登上王座的帝王。
秦水雁顾不得身旁挤着往外看的施萧、加布里埃尔等人，放开紧咬的下唇，喃喃自语道。
“真是太帅了”
唐云凭借嘴里叼着的手电筒早就看到了驾驶位上一脸痴呆状的秦水雁。
他顶着斯博释放出来的“王霸之气”，拖着雷子，费了好大劲，艰难的爬上了6号陆战车车顶。随后继续挥舞着高举的左手，丢了手电筒大吼起来。
“别花痴了！快开车！”
有唐云坐在车头方向的顶盖上，前方的x生化兽慢慢开始往两边退，就算偶尔有两头不识相的往前扑两下，也只是试探性的攻击而已。
秦水雁听到唐云的喊声终于回过神，之前原本有些惨白的脸又渐渐泛红晕，好歹这点红晕在她小麦色的面孔上并没有太过显眼。
猛踩油门，陆战车的四对巨大轮胎和两组履带同时满功率运转，在夜色下不知方向的疾驰而去。
唐云坐在车顶，将昏迷不醒的雷子放稳了，这才把食指顶在耳朵上，小声问道，“下一步有什么建议吗？要不要换白板上来？”
斯博的声音无比的疲惫而沮丧，甚至带着某种哀怨的味道。
“‘王霸之气’这招并不比你嘴里的‘兴奋剂’那招消耗的少，我就悲催的少嘱咐了一句啊！真的只是少交待了这么一句！你居然不着急不着慌的磨蹭了这么久”
“你是诚心要累死我是不是？”斯博的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虚弱。
“白板上不来了，我也上不来了，你想办法补补身子骨吧，营养不足的话我一时半会儿都上不来了！”
“斯博？”
“南郭信？”
唐云的耳根很不合时宜的清净了，斯博直接在唐云体内蛰伏起来了。
无奈的揉了把脸，唐云掏出背包里的六瞳面具，看着超低频电场生命雷达在视网膜光幕上投出来的密密麻麻的巨大绿色光点，无奈摇摇头。
唐云取下雷子头上戴着的战术头盔，通过铁盔的公共频道喊着。
“一路向西，千万别停！”
“刚才纯属侥幸，我已经唬不住这帮怪物了！”
公共频道内除了秦水雁和工程组、医疗组外，没有任何回应。这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同其他陆战车拉开的距离过大，通讯已经断开。另一个就是——耿林他们都已经死了。
6号陆战车向北方飞奔了整整一夜，为了隐藏六瞳面具，唐云也在车顶上坐了整整一夜没敢下来。
直到临近日出，确定已经脱离了险境，唐云才取下六瞳面具。但在伤势和疲劳的双重作用下，爬下陆战车顶似乎成了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于是他干脆用手臂向后撑着休息。
太阳在西方缓缓映出一片暖红的时候，秦水雁停下车，从陆战车里钻了出来。
抬起头，看见了背对朝阳，坐在陆战车顶盖上的唐云背影。用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喃喃自语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也许是仰视的关系，也许是朝阳下的背影独具魅力，也可能是耳边并不如何密集的鸟叫声拨动了她的心弦，甚至是挂着露水的草香味拂乱了她原本很聪明的脑袋瓜。
秦水雁忽然觉得眼前这个曾被自己一直仇视的小伙子似小伙子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反而有些老朋友间的熟悉感。
望着从西方升起来的太阳，曾经说过的某句气话在心头拂过，“看上你？等太阳从西边出来吧”
6辆陆战车全都走散了，一帮看着自己长大的叔叔们如今个个生死未卜。
秦水雁感受着朝阳下的这股子凄凉，曾经在kw388上的生活片段历历在目，耿叔、雷叔、麻杆儿
与唐云之间的过往也历历在目，二人之间如何做对，如何大打出手，自己甚至羞红着脸去偷窥男浴室，然后一帮叔叔们居然蠢到力挺自己追求唐云
而昨晚，这个平凡少年又是如何舍命救了自己，最后如同英雄般力挽狂澜
无数情绪驳接在一起，搅成一团。
少女的心头不知不觉间产生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情绪，五味杂陈，似乎酸酸的、却又很迫切。这是一种迫切于抓住身边某种东西，唯恐它无端流失掉的冲动。
可详细探究的时候却又抓不到任何线索，秦水雁不知自己为什么忽然间变得如此多愁善感。
自己心里感慨的到底是那些看着自己长大的大叔们，还是眼前这个愿意舍命救自己的半平凡半“英雄”的少年？
无数乱七八糟的情感充斥于心，让这个从未敞开心扉的少女开始在心里泛起波澜，而且还是一圈又一圈，一浪又一浪
最终，秦水雁只是轻轻的咬着下唇，把眼睛聚焦在朝阳下的唐云背影上。
太阳缓缓升起，慢慢变得刺眼起来。
唐云转过头，看到了秦水雁那种不同往日的眼神，觉得有些奇怪。
本来想开口打诨几句，但不知怎的，唐云忽然觉得不该开口破坏了酝酿在空气中的某种气氛。
毕竟一起经历了生死，唐云心里也忽然间泛起一种也许可以被称作情愫的东西。都是少年人，谁能把这种东西说的清楚？
“追求秦水雁是非常合乎你内心真实情感的！毕竟你看不见自己的潜意识”贝芙丽的话在唐云心头浮出来。
“难道我真的喜欢这个女魔头吗”嘴里喃喃着，不知不觉中，唐云的视线又往下降，慢慢聚焦在那一片正在朝阳下泛着金红小麦色的小蛮腰上
唐云现在成了六号陆战车上的英雄。
医务组负责人加布里埃尔带头将唐云从车顶上拉下来，随后七八个医护兵一起动手，把他缠成了一个粽子，伤势明显更重的雷子反而被排在了后面。
略作休整，唐云总算松了口气。即使斯博这会儿帮不上忙，恢复能力有些折损，但有这么多医护人员围着自己，加上体内寄生病毒的恢复作用，应该也不用担心之前挨的那几下了。
“怎么办？我们完全联系不上其他陆战车里的弟兄了！”机修组的负责人施萧摇晃着明显比正常人大一圈的脑袋，一脸的迷茫。
现在整个6号车上还有战斗力的就只剩下秦水雁和唐云。雷子不但受了严重的脑震荡，而且腹部受了伤，虽然幸运的没有伤到内脏，但依旧因失血过多而导致昏迷。
机修组和医疗租的家伙虽然也是大仗小仗参与了无数，曾经顶着战火硝烟修机甲，救伤员，可他们毕竟是非战斗人员，完全没有制定战斗或者生存计划的能力。
于是所有人都望向了秦水雁。
有趣的是，一向争强好胜的秦水雁这次出奇的没有抓住表现能力的机会，而是望向了唐云。
蹩起一对剑眉，秦水雁轻轻吐了口气，“你到底是谁？”
秦水雁的重音落在这个“谁”字上，这个“谁”在她心里包含了很多意思，你是什么人？你是干什么的？你从哪来？你要做什么？你到底是敌人、过客，还是可以信赖的战友？
在她无法窥视的潜意识里，这个“谁”也许还包含了这样一个更有趣的意思——你是我的“谁”？
那双如湖水般清澈的眸子用一种试图将人看透的眼神，直视唐云的眼睛，仿佛要把唐云所有的秘密一起挖出来，但秦水雁明显做不到，于是她再一次无奈的轻轻咬起下唇。
无论怎么争强好胜，在这种时候，秦水雁都没信心带着这么多非战斗人员活下去，但她很清楚，自己不行，眼前的小子却可以做到！
经过昨晚的舍命相救，唐云已经得到了自己的信任。
可秦水雁唯一担心的就是唐云的来历，从见面的那天起，秦水雁就认定了眼前的平凡少年不是好东西，而且浑身上下都带着神秘兮兮的味道。比如至今无法解释的金属护具、离奇的耐寒能力、还有铁盔号小舱室里二次接驳的网线，尤其昨晚那股子“王霸之气”简直匪夷所思。
这让秦水雁怎么相信他？
可秦水雁在自己的脑袋中翻来覆去的寻找线索，从唐云来到四营，他真的是一件对大家不利的事情都没有做过，倒是四营的人抢了他的船，夺了他的补给，尤其自己更是没少捉弄他。
“我是谁？”
唐云嘴里复述着，抬起头看了眼升得越来越高的太阳，咧开略有干裂的嘴唇，露出了一个极平凡、极普通，却带着一丝苦味的笑容。
这笑容配合他平平凡凡的眉眼和人畜无害的面容，给人一种非常可靠的感觉。
唐云的记忆被抹了个七七八八，他是谁他自己都无法完全说得清，此时还要对别人解释，怎能不好笑？
自己身上的确背着很多秘密，背后又有天启那座大山压着自己，泄露秘密就等于找死。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实在无法编出一个足够圆润的谎话。
可此时，在x生化兽群的威胁下，互相的信任尤其重要。唐云不打算编故事，翘起的嘴角慢慢落了下来，双手缓缓的攥成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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