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醉酒(4/8)
濡湿的舌尖舔过锁骨,留下湿淋淋的水痕,痒得楚淮玉偏过头去。
方令瑄眼角一瞥,眸光微动,凑近楚淮玉的耳后,用力吮亲,舌头蠕动的黏腻水声鼓动着楚淮玉的耳膜。
楚淮玉肩头一缩,难受地又偏了几分,喉结上下滚动,发出断续的喘息。
方令瑄在那一处磨了半晌,留下一块指腹大的鲜红吻痕,才满意地辗转到别处。
沿着锁骨向下一条浅浅的沟壑,至两乳之间,被方侯爷用舌头舔弄了个遍。
方令瑄在左侧的乳晕处碾磨舔舐了几圈,一口含住那颗小巧红粒,一下啃咬接一下吮吸,极有规律的挑弄。不消片刻,那小巧的乳珠便抖索着红肿挺立起来。
楚淮玉十指揪着身下的被褥,倏尔收紧,倏尔松开,无措地感受着异样的酥麻一阵阵地上涌。
前戏被拉长得漫无边际。楚淮玉仿佛成了张地图,被方令瑄漫不经心探索着,偶然发现某个敏感之处,便会加倍施以逗弄。
他喜欢看楚淮玉抖着喘着,想要逃开的样子,更喜欢听楚淮玉那偶尔从齿缝间泄露出的,恍惚啜泣的呻吟。
方令瑄只觉得腿间硬如烙铁,甚至发起疼来,亟待被温暖紧致的物什包裹住抒解一二。
只是方侯爷强自压抑着不敢发作,他既允诺了楚淮玉,怎好失言。
何况以楚淮玉当下的状态,若方令瑄真做起来,能不能撑到最后尚未可知。他不愿半途中出了茬子,不上不下地更叫人难耐。
方令瑄草草用手撸弄几下腿间的阳物,聊以自慰,伸手摸过那个宛若胭脂盒子的白瓷小罐打开,一股异香顿时四散弥漫开来。
罐中是凝作固状的白色膏脂。方令瑄嗅到这气味,不禁一怔,旋即眉头紧拧。
原是同玉势放在一处的这一罐,非是寻常的膏脂,其中掺杂了些不可名状的东西,常作催情之用。
方令瑄竟一时忘了这茬,只觉懊恼,血气上涌间,愈发躁动不耐。
楚淮玉显然也闻见了这异香,喃喃问道:“……是什么,好香的味道。”
闻听此言,方令瑄陡然生出一念,眸色愈渐浓黑,问:“喜欢这味道?”
“谈不上喜欢……”楚淮玉略犹豫了一下,“香味倒很是特别。”
方令瑄不再纠结,掐着楚淮玉的腰侧将人拉近,岔开他的双腿高高抬起,拇指轻轻揉捻穴口的褶皱。
“一会儿用在这里。”他沉声笑,照旧是带着不怀好意似的。
楚淮玉顿感一阵恶寒,禁不住颤抖一下,直觉有异,正欲开口再问时,方令瑄已经抠挖了一大块,在指尖揉开些许,接着悉数抹到他的股缝间。
穴口猛一触到凉意,瑟缩几下,一张一合地翕动不止。方令瑄趁隙将膏脂揉抹开,指尖蘸着将手指缓缓抵入。
借助油膏的润滑,手指极顺利地一深而入,而后按着内壁旋了两圈,感受那膏脂被软热的内里融化后,又后退出来。
楚淮玉浑身绷紧,反射性地想逃,却被方令瑄牢牢地钳制住腰身动弹不得。察觉埋在他体内的手指撤开了些许,楚淮玉正待缓一口气,不料那手指捻抹几下,重又插了进去。
“唔……!”
楚淮玉难受地扭动身体,换来方令瑄更重的几下刺弄,他被激得浑身一紧,脚趾蜷缩着深陷进被褥里,又慢慢慢慢地,一分一分松着气缓下来。
那手指收了戾气,轻缓似试探一般,柔按慢捻,尽力将脂膏全都揉送到他的身体里。
一丝麻痒的热意从后穴里悄然升腾,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楚淮玉莫名体会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渴意,像寂寞地无处排遣般空虚不已。
身下的手指一顿,又添了第二根进去。两根一同搅弄出咕叽咕叽的水声,来不及被穴口吞吃下去的脂膏,都汩汩地流泻出来,将身下被褥濡湿出一块深痕。
“侯、侯爷……”楚淮玉突然低唤出声,语调含媚。下一刻骤然发觉,惊讶地抿紧双唇。
刚才那声音,是怎么回事……
方令瑄不接话,睨他一眼,明晓是那脂膏里催情的东西起了效用,又浅浅戳弄两下,撤出手指,自去抚弄那根玉势。
体内蓦然一空,那痒意越发明显,沿着脊柱攀附着神经直冲上头顶。楚淮玉难受地侧过身子,夹紧双腿上下磨蹭,一只手缓缓绕到身后。
楚淮玉不得要领,面皮又薄,明知那痒意是痒在后穴里,手指轻轻戳进一截,犹疑几息,仅敢在穴口周围轻揉慢捻。
方令瑄将膏脂抹了大半到那根玉势之上,修长手指握着它上下抚动。楚淮玉眼皮半抬,瞥到他的动作,一时也忘了羞赧,怔愣觑着出神。
涂抹得差不多,方令瑄握着玉势左右瞧了一瞧,对楚淮玉唤道:“过来。”
楚淮玉身子半趴着,脸陷进被褥,嘴唇半张,哽咽低泣似的喘息不迭。方令瑄目光下视,见楚淮玉手一前一后隐没在双腿间顾自抚慰,喉间一紧。
他捉住楚淮玉的脚踝,将人拖近。“就这么急不可耐?”方令瑄低哑问道。
楚淮玉仿若无知无觉,对这话半分反应也无。
方令瑄俯下身,含住楚淮玉嫣红的唇发狠地啮咬。楚淮玉一反平常,口腔里的湿热小舌竟主动纠缠上来,青涩又笨拙。方令瑄一愣,手指揪住楚淮玉脑后的长发,扯得他后仰了头,深重又狂烈地亲他。
楚淮玉两手搂住方令瑄的背脊,难以自控想要贴得更近些,再近些,恨不能近到融作一体才好。
方令瑄粗喘着退开,见楚淮玉眸色迷蒙,神情迷乱,手探下去摸了一把,笑问:“怎么流了这么多水?”
楚淮玉两臂环住他的脖颈,摇摇头,不住蹭动下身,目光若有恳求:“……侯爷……”
“怎么?”
“你给我……用了什么……”
方侯爷面色不变,“没什么。”又惊诧于楚淮玉竟尚余几分清醒。
“不……有……”楚淮玉还是摇头,身体仍贴着蹭弄,“我好……奇怪……”
“没有。”方令瑄揽了楚淮玉的腰臀,将人抱起,两人瞬间成了对坐的姿势。
那狰狞粗硕的孽根抵在楚淮玉的臀缝间,伴着心跳声鼓躁地微微跳动。方令瑄淫亵地轻轻顶了一下,楚淮玉便扬起脖颈,下颌紧绷着迸出声惊喘。
方令瑄深深吸了口气,压抑住暴虐欲出的欲望,两手捏住楚淮玉的臀丘不住揉搓。雪白的臀肉似面团般,软乎乎地任由他揉圆搓扁,留下一道又一道指痕。
楚淮玉只觉身子好像要起火,烧得他魂飞魄散,无措地抱住方令瑄的脖子呢喃,“痒……”
“哪里痒?”方令瑄亲他伶仃削瘦的锁骨,含混不清地问。
楚淮玉羞于启齿,只道:“后面……”
方令瑄偏要问个清楚明白,“后面是哪里?”
楚淮玉胡乱地喘了几下,“后面……里面……”
方令瑄低声笑问,“又是后面,又是里面,到底是哪里?”
那股火被方令瑄弄得愈发炙热,简直要将五脏六腑都烧成一片,楚淮玉欲将人推开,却又忍不住贴近,最后将哭未哭地喘道:“里面……尻里……”
方令瑄不再多言,伸手扯过那根玉势绕到楚淮玉身后,掰开他的臀肉便要往里闯。
楚淮玉激得身子向上猛弹一下,又被方令瑄强摁下来。弄了半晌始终未进分毫,方令瑄才觉得这个姿势颇费力气,便将楚淮玉向后压在榻上。
方令瑄跪坐着一手掐了楚淮玉的腿弯,一手将玉势抵在穴口,那小穴湿滑翕张着,方令瑄轻易地插进大半玉身去。
楚淮玉浑身似被电流席卷一般颤抖不停,身下的玉茎可怜地弹跳几下,顶端竟然淌出了水珠。喉中的呜咽声全部涌上舌尖,被他硬生生地咬唇咽了回去,他闭上眼,手摸索着触到方令瑄的腿。
方令瑄眼神暗了又暗,心底里那股子凌虐欲望不可抑制地爆裂上涌,他手腕一用力,将玉势狠狠地一贯到底,不给楚淮玉一分喘息的间歇。
“啊……!”楚淮玉痛得惊叫出声,尾音断在喘息声中,只因方侯爷未曾给足他适应的时间,片刻间便肆意地抽插起来。
那玉势即便分量比不得方令瑄的阳具,却也实打实是块儿完整的玉,硬邦邦地在楚淮玉的小穴中进进出出,直叫他恍若受刑一般。
身上的热意暂缓,那股痒意也暂且叫那玉势磨弄得稍褪下去,楚淮玉渐渐回神,听见他口中发出的动静,淫靡浪荡不堪入耳,倍觉羞耻地抬手捂唇。
方令瑄安静眼瞧着他,手上劲道不减,每下都往深里狠凿,楚淮玉将嘴唇咬出了血,实在受不住,手背一翻半掩住脸,张唇哆嗦着呻吟。
方令瑄不知楚淮玉初经人事,以为他好歹也曾与女人亲近过,手下动作半点不曾克制,一味地逞凶戏弄。
不出半晌,楚淮玉喘息愈渐急促,莫名预感到什么,伸手讨饶似的去碰方令瑄的手腕,“呃……停、停一下……啊——”
方令瑄充耳不闻,另一只手原本安静掐着楚淮玉的腰,当下便挪了地儿,将楚淮玉的分身握在手心,指尖状似无意刮擦到马眼。
近乎同一刻,楚淮玉夹着啜泣吟叫一声,身下随之泄了精,温凉的白浊稀稀落落,洒在他的小腹上。
楚淮玉整张脸都被不知是汉水还是泪水浸透了,连眼睫都是湿的,难为情地别过脸去,在高潮余韵中平复着断续抽噎,小腹连着大腿根犹自抽颤难止。
方令瑄俯身凑近嗅吻楚淮玉的后颈,低低地问:“舒服么?”
楚淮玉动了动嘴唇,嗫嚅了声什么。
方令瑄未曾留意,扳过楚淮玉的脸,指腹揉弄他的嘴唇,低下头,眼看着便要亲上去。
却见楚淮玉双眼泪湿地朝他瞪过来,面色由迷离渐趋清醒,哑着嗓子问:“……为什么?”
“什么?”方令瑄一时没反应过来,看他这样子像是药效已解了大半,不由遗憾那膏脂竟这般不顶用。
“为何要给我……用药……”楚淮玉咬唇,面色潮红,透着难堪与羞惭,“我既已甘愿,甘愿承受,为何……”
忆起方才自己蹭在方令瑄身上,浪荡求欢的种种情状,楚淮玉只觉羞愤欲死,对于眼前这罪魁祸首,隐隐生出几分怨恨。
方令瑄一股心火烧得正胜,眼底是软玉温香,玉体横陈,却不想美人得了舒坦,竟反过来质问他。
他有些恼火,脸色似阴云密布般暗下来,嗤笑一声,捏住楚淮玉的脸,寒声道:“本侯瞧你冰雪聪明的样子,事到如今,还不明白吗?”
“你上了我的床,便是我的人。”他又笑起来,那笑里满是恶意与讥讽,“或者换个说法,我如何对待自己的东西,难道还要那东西置喙不成?”
楚淮玉双眼圆睁,浑身上下似被凉水浇了个透,一股寒意从头至脚席卷而过,冷得他连心尖都在发颤。
他不该招惹这个人。楚淮玉绝望地想到。
方令瑄瞧楚淮玉嘴唇嗫嚅着吐不出一个字,像是气得狠了又要落泪,心中倏然一软。
正当方令瑄欲说些软话,缓和两人之间僵冷的氛围,楚淮玉却闭了眼,凉声道:“既如此,我只盼侯爷,言而有信。”
好,好得很!
方令瑄气得发笑,将楚淮玉翻了个身,一手从他的左肩绕到身前握住他的右肩,捞起身子将人牢牢抱在胸前。
楚淮玉直起身时,玉势从后穴里滑了出来,方令瑄瞧也不瞧,另一手探下去,直截捅进刚刚受过一番蹂躏的小穴。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跪着,后背与胸膛相贴,方令瑄一边手指大力抠弄,一边将性器挤进楚淮玉的腿间,狎昵地顶蹭。那骇人的阳物坚如硬铁般擦过他的腿根,楚淮玉登时便僵住了。
然而身后的顶弄愈发肆无忌惮,埋在后穴的手转至身前,握住他方射过不久的玉茎,毫不怜惜地大力揉搓。楚淮玉紧闭着唇,咽下一声声闷哼,身体克制不住地酥软发抖,心底却又惊又惧,颤巍巍地握住横在胸前的那只手臂。
方令瑄舔舐着楚淮玉的耳后颈侧,粗喘声压抑难控,如狼似虎,恨不得将楚淮玉拆吃入腹吃干抹净了。
楚淮玉还是个雏儿,未被开过苞的,身上每分每寸都青涩、稚嫩而又敏感得不行,片刻便抵受不住,眼泪簌簌掉下来,却仍旧忍着不愿求饶。
方令瑄听见楚淮玉又似痛苦又似快活的哭喘,畅快不少,故意贴在他耳边喷洒热气。“淮玉叫得真好听。”方令瑄慢吞吞地笑,“只是动静小了点儿,再大声些便好了。”
话落,方令瑄将那根颜色粉嫩干净的茎身用力一握,楚淮玉吃痛,尖声叫了出来,额上滚落一颗又一颗的冷汗。
眼见方令瑄毫无停手之意,楚淮玉终是受不住地哀声求道:“……疼、好疼——不要……不要了……”
“不要?本侯还什么都没做呢。”
楚淮玉向后微仰,半扭过脸,眼眶通红,讨好地轻蹭方令瑄的侧脸,有些语无乱次:“求侯爷快些……不行……我真的……啊——!”
楚淮玉的臀上冷不丁被甩了个巴掌,火辣辣地烧疼,方令瑄暗骂了声,命令道:“腿夹紧些。”
紧接着,方令瑄便发狠冲撞起来,臀肉相击发出啪啪的震耳声响,连带着床帷都颤颤悠悠地晃动着。
楚淮玉失去禁锢,上半身跌落下去,陷进被褥间,腰被方令瑄攥在手心,臀部挺翘着,整个人被摆出一副难堪的姿势。
意识朦胧间,楚淮玉只觉得腿间那物像根粗粝的木棍,毫不留情在他腿根摩擦的架势,好似已经将他磨破了皮,磨出了血。他觉得疼,又觉得这疼里好像还有一点东西,叫他觉着舒服,满溢到让他只能叫出声来,才能排解。
方令瑄居高临下,目光逡巡,看楚淮玉精致的蝴蝶骨,不堪一握的腰,丰满的臀,勾勒出一副玲珑的曲线,销魂荡魄,诱人至极,不自觉加快了动作。
半晌之后,方令瑄沉声哼了几下,下身接连用力,然后骤然抽身而退,将阳具抵在楚淮玉后心,一股又一股精液射在他的臀缝间。
楚淮玉只急促地喘了几声,便没了动静。方令瑄将人翻弄过来,楚淮玉闭着眼睛,眉心微蹙,瞧着像是昏过去了。
方令瑄怔了一怔,拍拍楚淮玉的脸颊,见他没有反应,冷笑一声,甩手便要下床。
动作顿了顿,他回头一望,瞧见楚淮玉一张俏脸合着汗与泪,狼狈不堪又脆弱可怜的模样,忽然又有些于心不忍。
到底是他将人折腾得狠了。
方令瑄披了衣服,又将楚淮玉裹得密密实实揽在怀里,抱去清洗。
两人闹完已经将近子时,幸而方令瑄这别院里还有处温泉水,建在室内,即便冬日里也能受用。
方令瑄将楚淮玉剥光泡进池水,自己也脱了衣裳下去,怕楚淮玉昏睡着滑进水里,只好将人圈在胸前抱着,一边探手帮他清洗后穴。
楚淮玉窝在他怀里,安静似小鹿,唇齿间偶尔露出难受的哼声。
“念着你后日成亲,本侯才伺候你。”方令瑄低头看向楚淮玉,自言自语。
想着想着,方令瑄突然觉莫到一丝不对劲。怀里这人后日便要成为陆家赘婿了,届时岂不是要与那陆家小姐行周公之礼。
方侯爷一时占有欲作祟,盯着楚淮玉雪白的颈窝,低下头一口咬住。
楚淮玉昏昏沉沉,手指抓着方令瑄的小臂倏然收紧,却是不曾醒来。
只是翌日,他瞧见方侯爷特地留在他身上的印记时,不免又无语羞恼了好几日。
翌日,冷亭起身时,窗外早已天光大亮。他迅速地整理梳洗一番,推开房门,见燕玄正在庭中晨练。
燕玄闻声回头,见冷亭出来,笑嚷道:“真是稀奇,今日你怎么起得比我还要晚?”
冷亭面色照旧冷冷淡淡,不接燕玄话头,默然无语,步入庭中,径自操练起来。
燕玄早已习惯冷亭的沉默寡言,也不介意,当下瞥他一眼,见他眼底隐隐乌青,想是昨夜并未睡好。
见状,燕玄本欲调侃探问几句,冷亭忽然开口问道:“侯爷今日可有吩咐?”
“侯爷?”燕玄一愣,反应过来,摆了摆手,“两刻前我去瞧过,侯爷还未起身。此刻应是醒了。”
他摸了摸下巴,思忖道:“不过年关将至,想来最近应也没甚要事。”语气稍顿,燕玄又暧昧笑道:“何况侯爷才抱得美人归,总要如胶似漆几日,你我正好乐得自在。”
冷亭闻言,眉头一皱。燕玄不知楚淮玉是何人,冷亭却知晓,更知晓明日楚淮玉还有一桩头等大事,绝不可能再留下与方令瑄厮混磋磨。
“我去看看。”冷亭沉思片刻,撂下这句,抬步便走。
燕玄脑中想入非非,回神时,目光四顾,见冷亭不知何时没了踪影,咕哝着自言自语道:“这人今日好生奇怪。”
长廊回环曲折,庭中冷寂清幽。
冷亭一路向着书房而去,只因方令瑄平日无事时,多半时间都是待在书房之中。
迎面走来一个女婢,垂首行路,待要擦身而过时,她微一抬眼,见是冷亭,急忙出声将他叫住。
“冷护卫,”她朝着冷亭屈膝行礼道:“侯爷正等您过去。”
冷亭是方令瑄身边的亲信,在府中地位颇高,因此底下仆人见了他向来都是恭敬行礼。
“嗯。”冷亭淡淡应了一声,拧身欲走,猝然脚下一顿,又问,“侯爷现在何处?”
那婢女低下头,回道:“侯爷正在东院中。”
东院与西院,是方令瑄的居所。自他们来到上京暂居此处,每逢有人留宿过夜,方令瑄便宿在东院。昨日之前,总共不过有两回。
而昨夜与楚淮玉……也不例外。
冷亭莫名眼眶一颤,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涌上心间,久久盘桓不逝。
“我知道了。”
他竟私以为,方侯爷待楚淮玉,大约会与其他人不同。
身后婢女行礼过后逐渐走远。
冷亭于无人处罕见地勾了勾唇角,自嘲地默然一笑,旋即朝着东院走去。
方令瑄睁开眼,望着头顶的床帐,耳边传来楚淮玉均匀轻缓的呼吸声。
蓦然一阵窸窣响动,方令瑄以为楚淮玉醒了,转眼去瞧,见楚淮玉侧过身子,畏冷一般朝他凑近了些。
楚淮玉的轮廓在熹微晨光中愈渐清晰,方令瑄心中一动,手指抚上他的侧脸,凝脂软玉,润而丰泽,白皙中缀着一抹浅红。
这人睡熟的模样,看着倒很是温顺。
方令瑄探了探楚淮玉的额头,微烫。目光游晃,无意间落到楚淮玉的唇上,方侯爷忍不住伸了根手指,指腹沿着唇瓣间的缝隙,颇为狎昵地抚揉。
楚淮玉的呼吸乱了,皱着眉头向后躲避,方令瑄手指一顿,怕将人弄醒,只得恋恋难舍地收回手。
定定看了半晌,方侯爷心底陡生一念,手臂绕到楚淮玉身后,将人揽近了抱在怀里,顿觉满足地舒了口气。
楚淮玉就仿若冬日被窝里的汤婆子,教方侯爷抱住了便爱不释手。
楚淮玉身材匀称,虽则比不得女人那般凸凹有致,昨夜一丝不挂地跪趴在榻上时,却也直看得方侯爷心痒难耐,心头火起。
满室沉寂,床帐未升,方令瑄脑中忆起昨夜的一场情事,楚淮玉那张泫然欲泣的脸庞赫然在目,我见犹怜。
方侯爷本就年轻气盛,晨间更易情动,他低下头凝视片刻怀中人,下腹燥热难耐得越发明显。
良久,方侯爷吁了口气,抽出压在楚淮玉脑后的胳臂,披衣下榻,唤来仆从,吩咐道:“去城里请个大夫来,要快些。”
那仆从躬身恭敬回了一声,“是。”随即脚步匆匆地办差去了。
方侯爷又朝里间睃了眼,才起身出了房门。
楚淮玉梦里一夜忧煎,悠悠转醒时,发觉手腕被人碰触,眼睫轻颤间睁开双眼,眸光穿过床帷,隐约瞥见床边坐了位老者。
那老者正屏气凝神,手指微动,为楚淮玉切脉,想必是方令瑄派人请来的大夫。
楚淮玉乍一醒来,思绪混乱昏聩,一时情急,只怕自己被人认出,日后传扬出去,便是丑事一桩。
待他转过念头,发觉隔着帷幔,大夫并不能看清他的面容,才定了定神,略微安下心来。
那大夫诊了片刻,起身走到外间,向方侯爷言明楚淮玉的病情。
方令瑄开口问道:“如何?”
“启禀侯爷,”大夫垂首作了一揖,道,“这位公子身感风寒,拖了几日,外加体虚,幸而无甚大碍。草民开个方子,只需按时为公子煎熬服用,约莫两日便可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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