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糟了这是条惯会装可怜的狡猾狗(继续T手)(2/8)

    对方身形纤细,骨架看样子也不大,应该能勉强穿上。

    家里没怎么更换过药箱,找到的碘伏半干不硬。

    都是假的,他也太会骗人了。

    果然不愧是单身独居人的家,上仓装满了瓶装罐装的各种饮料,家当塞得满满登登,姹紫嫣红像道七色彩虹。

    曹弥自己生火做饭,能做到不让她饿死,维持生命体征。更多味道上的要求,就是在为难她曹·胖虎·弥。

    因此她啪一声关上门,隔绝那道能骗人的视线,站在门前冷声道:“不行。”

    煎蛋被咬破,缺了一个带着牙印的半圆的口。金黄蛋液从里面淌出,缓缓沉浮,最后聚到液面最上方。

    曹弥见少年大快朵颐,不一会儿碗就见了底,开口问他:“好吃?”

    说的话模模糊糊,听不太真切。就差比个大拇指,赞扬曹弥的厨艺。

    就连空气里,都充斥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凝滞感。

    都是半斤八两,说不得对方。

    胃也暖了。

    曹弥犹犹豫豫夹起自己碗里的一根面条,尝试着往嘴里送。

    他道:“姐姐煮的面很好吃!”

    不听她的话,还想着勾引她,就是一条喜欢骗人的小坏狗。

    被少年注视着,曹弥突然也有了信心。

    只可惜少年今天遇到的是心如止水、老僧入定般的曹弥。隐晦的勾引起不了任何作用,媚眼也只能抛给瞎子看。

    然后,心头乱撞的那头小鹿突然死了。

    骨头连着皮,没多少肉。看起来好欺负的很。

    模样呆呆笨笨的,被欺负狠了也不会反抗。

    厌恶、理解、成为。

    发觉味道不错后,他眼睛都亮了几分。

    叮叮——

    面条被夹起时,难免蹭上蛋液,像裹了一层滑腻香甜的料汁,入口也变得美味。

    曹弥不死心蹲下身,打开了冰箱冷冻层。

    就是没有她想要的浴巾。

    她来到厨房,打开冰箱。

    介于少年和青年间的年纪,让他的脸部棱角没有特别锐利。

    曹弥经历社会磨练,早已练就百毒不侵的体质,心冷的能去大润发连续杀十年鱼。

    曹弥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她这人冷,提不起热情招待别人。

    冷藏室唯二的菜,一是被挤到角落边边的盒装鸡蛋,二是被她随手插在柜门上的一袋香肠。

    “为什么鞋也不穿?!”

    猪食也说好吃……

    “闭嘴,专心吃饭。”

    不等少年回答,视线往下看,她注意到对方赤裸踩在地板上的脚,瞳孔猛地一缩。

    曹弥额角突突的疼,像她妈那样伸手揉着太阳穴,忍不住回嘴道:

    “以后不会了。”

    曹弥:……

    不大的木柜底层全被纸箱填满,装着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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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东西装箱子里囤着囤着,就被人遗忘了它的存在。

    很白,很可爱,像街边刚蒸好的大白馒头,暄软有弹性。

    “是我没和你说清楚——算了,不重要。”

    一般人看到这副场景,大概心都要软到化了。恨不得把对方抱在怀里,彰显她们泛滥怜惜的女性爱欲。

    曹弥手心被震得发麻。

    叮叮叮——

    曹弥:不好意思。

    ——这是多么痛的领悟。

    曹弥往左他就往左看,去右眼睛也跟着向右,无形柔软的狗尾巴在他身后摇晃。

    小脏狗在努力刷掉最外面脏脏的一层皮。

    许久没有整理房间的后果,就是在寻找时变成地毯式的全面搜索。

    男色根本误不了她。

    真是疯了,她为什么会这么说?无关紧要的人,做什么要去在意。

    曹弥一人住,嫌货比三家太麻烦,看直播一买就是大份量的家庭分享装。

    小了几号的睡衣穿在他身上,手脚那短了一截,露出瘦削纤弱的手臂和小腿。

    曹弥眼角都要呲得裂开,从眼角脱落。

    要是他敢说,曹弥就敢把他轰出去。

    是难得显现怒气的声调。

    打开一看,里面装着她上次整理时随手扔的小东西。什么商家赠送的手机支架,粘性极差的挂钩,外加几个钥匙扣。

    少年安静坐在餐椅上,那乖乖巧巧的坐姿,再配上白软可爱的脸,显得十分惹人怜惜。

    遭了,条件反射。

    拿过曹弥递来的筷子,像小狗一样捧着碗,嘴里呼气,吹散表面热度,再赶紧喝上一口热气腾腾的热汤。

    算了,干脆让他在浴霸下烘干得了。

    曹弥:……

    对不起,她现在也没办法控制自己。

    反正放着也不会坏,干脆囤在家里慢慢用掉。

    万恶的网络购物,多件起买更加优惠划算,一点也不考虑孤身在外、漂泊打拼的苦命人。

    “吹风机就在水槽下面的抽屉里——看不到也不会去找吗?头发不吹干,以后老了头疼犯病我可……呃——”

    少年眨巴着眼,十分真诚地点头:“嗯嗯。”

    可就算只是轻轻握在上面,也还是在对方胳膊上留下清晰可怖的几道指印。

    还没来得及下单,黄色袋鼠屁股底下的信息条提醒她,只要再满三元,就能再减两元。

    她:……

    曹弥拍了拍手上的灰,把箱子推回柜底,懒得再找。

    她又不死心喝了口汤。

    曹弥抬眼往上看了看对方湿漉的发,不慎撞到那双泅着水雾的通红眼眸,又赶紧掩耳盗铃似的把眼睛往下瞥。

    曹弥吐出一口气,把手放下,转眼看向少年。

    因为刚洗了澡,头发也不知道吹干,从发梢往下还在滴着水。

    曹弥冷酷无情地pass掉找浴巾的任务,心不甘情不愿的,把挂在衣柜最里层的一套毛绒睡衣拿了出来,放到亮着灯的浴室门前。

    少年穿着的睡衣不够长,在他身上颇为空荡。

    资本家的便宜,她不占就浑身难受。

    手腕细到曹弥能用一只手环住,袖子撸上去,胳膊也是细细一根。

    “先吃饭。”

    被剪掉指甲的小笨狗,爪子挠人一点也不疼,只能象征性在坏人身上挠几下。

    手机振动,提示收到一条短信。

    她颤抖着伸出手指点击下单,从口中深深呼出了一口气。

    她实在不喜欢屏幕上方一直弹出的短信验证码。

    裸露在外的唇色是偏白的粉。

    甚至下意识想伸手,拿起放在最外侧的一罐冰镇可乐。

    收留对方一晚,已经很够了。

    见少年还用值得被小学老师点名表扬的端正坐姿坐在椅子上,曹弥言简意赅道:

    曹弥关上开关,把电吹风放回抽屉。

    曹弥关掉灶台的火,因为面里放了饺子,汤不是那么清澈透明,带着些许淀粉勾芡过的粘稠感。

    像是给灶王爷享用的可怜贡品,再燃上几柱红香。

    很好:

    “伸手。”

    大概摸清了曹弥是什么性格,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少年安安静静等着,嘴里不再说姐姐为什么不亲自来喂我这种混账话。

    浴室灯亮着,里面传出哗哗水声。

    她带着些许激动的心情,仔细咀嚼着嘴里的食物,用味蕾全方面感受。

    又是一条。

    这里更不得了,全是饺子汤圆类的速冻食品。塑料袋里结的冰霜,就像大雪纷飞时,冰天雪地的白。

    叮——

    她抬手抚上额头,想摸摸看自己是不是着凉发烧了。

    对方脚趾被热水泡得粉粉的,在曹弥视线中不安分地扭在一处,衬得脚背上那块骨头格外显眼。

    她说的十分流畅,念顺口溜一样,快要说完才回过神,其他的话都卡在喉咙里。

    “有手有脚,你自己洗。”

    “姐姐。”少年没料到曹弥会这样质问他,被骂到一怔,然后用牙咬住唇,一脸委委屈屈样。“对不起,是我没能找到吹风机。”

    曹弥眼角一跳,此刻她好像被她妈附了体。

    嗡嗡——

    她又拼拼凑凑买了些创可贴和药膏,终于达到起送价。

    等什么时候不找了,又会贱溜溜出现在眼前。

    曹弥记得她有新的浴巾毛巾,但不知给放哪了,弯腰在柜里到处翻找。

    曹弥打开外卖软件,药店碘伏一瓶才卖五块,根本凑不够配送最低价。

    水珠开开心心坐上滑梯,一下就滑到了底,跌落到肩膀附近的毛绒衣服上。

    虽然手机被摔得四分五裂,但所幸电话卡没受到什么损伤,备用机插上卡一样能用。

    蛋液在中央缓缓流动,被薄薄的蛋皮遮挡。

    皮肤娇嫩的,一点也不像个男生。

    曹弥自己有时也贪省事懒得吹头,头发半干就躺上床睡觉。不穿鞋在屋里走,那也是常有的事。

    曹弥握着电吹风,给少年吹干了头发。

    虚假的美梦泡沫破碎,泡沫渣子溅了她一身。

    为了作证自己的话,他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腮帮子都撑得鼓鼓的。

    分明再清楚不过自己的厨艺水平,却被对方虚伪的夸夸技术欺骗,飘飘然起来,甚至还开始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

    “姐姐!”

    这种说教一般的话,让曹弥觉得羞耻又尴尬。她想用脚趾抠出一座坟墓,再把自己埋进去。

    哦草。

    碘酒刚涂上去,火辣惊人的痛感就从伤口窜到大脑。江玟不自觉抖了一下身体,自口中嘶了一声。

    曹弥做的是家常汤面,盖在最上方的荷包蛋金灿灿的,一圈焦糖色的边。

    她刚打算盛面,就看到少年从卧室走里出来。

    黏黏糊糊的面条口感,说不上好吃难吃。

    一贯冷言冷语的女人,涂在唇上鲜艳张扬的口红消失后,看起来不再那么难以接近。

    曹弥开始想念冰箱里的一排可乐,开始想念中午公司食堂做的水煮肉片。

    该死的,她还不如点外卖。

    白皙手指插入半湿发间,缭绕出丝丝缕缕的黑,又被上方热风吹得东倒西歪。

    曹弥扫了眼少年还在滴水的头发,把汤碗重重放到他面前,开口道:

    从现在开始,她不能再相信少年嘴里说出来的任何话了。

    毕竟买回家的商品都保持这么一个贱属性,就算没被塞到犄角旮旯,也是能凭空消失,再也找不到。

    看到曹弥端着碗出来,更是扬起笑容迎接对方。

    已经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好几年的曹弥,此刻心里燃着莫名怒火,抑制不住脱口而出:

    像是豌豆公主。

    把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拍,曹弥严厉喝道:“为什么不吹头发?”

    她眼睛难受得生疼,终于明白她妈为什么看她眼不是眼的,恨不得棍棒伺候把她逐出家门。

    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天赋异禀,一两个月不做饭,厨艺不仅没倒退,甚至还猪突猛进跃升厨神。

    太危险了,曹弥想。

    其他倒是还好,就是软件登陆的时候太麻烦,需要各种验证。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生活逼得曹弥不得不妥协。退而求其次,煮了锅泡面,顺手下了几个饺子当配菜。

    激动,却也带有小心翼翼的矜持。

    曹弥庆幸地合上纸箱盖,心想还好是她一个人住,错误也能自我消化。要让她妈知道,肯定会念紧箍咒,疼死不懂得勤俭持家的曹弥猴。

    亮亮的,像有星星刻在眼底。

    用镊子夹出一块海绵球,让对方抬起胳膊以便涂药。

    曹弥把纸箱推到身后,又从柜里掏出另一个箱子。

    曹弥勉强把面条咽了下去,颇为难言地看向江玟。

    这搞得她有点想去阳台,把那几盆绿植当配菜薅来吃。

    前几天以为没纸了,赶紧趿着拖鞋跑去楼下超市买了一提抽纸,没想到原来都在柜子。

    会做饭和做的好吃是两种概念。

    “好了。”

    她:……

    看到江玟是这种反应,曹弥抬头问他:“痛?”

    曹弥低头抽出一个纸箱,打开,里面是满满当当的一箱纸巾。

    她又把手往里摁了摁,掌心温度正常,只在做饭时脸被热气烫得温度有一点点高。

    曹弥用手钳在他的手肘处,防止涂药时对方挣扎得太过厉害。

    “嗯。”

    曹弥瞅了一眼冰箱,还是收回蠢蠢欲动的右手。

    曹·大冤种·弥累觉不爱,打从心底狠狠诅咒这帮心机深沉,想方设法从消费者这搜刮民脂民膏的黑心奸商。

    电吹风声音很大,盖过她手机上播放的视频声音。

    很多被她遗忘了的物件重新翻出,先变成惊喜,再演变为重复多次的惊吓。

    像是最听主人话的宠物,眼睛眨也不眨,一直盯着曹弥。

    用仅存不多的脑细胞,在满是硝烟的数学战场里激烈厮杀。凑单凑到身心俱疲、头昏脑胀,终是圆满完成任务。

    曹弥兴致缺缺地关闭上层冰箱门。蔬菜作为亮眼点缀,她可以不吃,但不允许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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