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离家出走agai(4/8)
良久,沈亭开口说:“奴隶可以在床上睡吗?”
郑长东:“?”
“我去地上睡。”沈亭道,刚一说完,便就势掀被下床,却没来得及起身就被郑长东又按了回去。
“好好躺着!”
郑长东可从来不觉得沈亭能有什么奴隶的觉悟,现在这样说,多半是不愿意和他同床共枕。
两人对视半晌,郑长东终是率先败下阵来,“自己不许踢被子,我下去睡。”
漆黑的卧室内一片寂静,郑长东躺在地上,辗转反侧,心里想着沈亭大概已经睡熟,要不趁机偷偷摸上床。
顶多明天再哄一哄。
算起来,他也有一个多月没抱沈亭了,自古小别胜新婚,郑长东心有些痒,刚准备有所动作,就听得安静的卧室内传来一声极低极压抑的抽泣。
就像是受伤的幼兽孤独地含着眼泪舔舐伤口一般。
郑长东一惊,再躺不住,翻身上床,扯开床头灯后强把沈亭从被子里挖了出来,又掰过他的脸来看,果然见沈亭已糊了满脸的泪水。
三更半夜的,本以为早已熟睡的妻子却在你身侧默默哭了半宿,任谁也遭不住。
郑长东半揽了他,粗糙的指腹滑过他柔嫩的脸颊,替他揩掉了刚刚流出的眼泪,道:“怎么了这是?身上疼?”
沈亭颤抖着点头,带着哭腔说:“我不想吵醒你的……”
郑长东语噎,不知该怎么跟他解释自己并不介意他吵醒自己,只囫囵道:“没事…哪里疼?”
沈亭抽了抽鼻子,“脚疼。”
郑长东又拿了药膏,轻轻捧起人的脚给他仍旧泛肿的脚心上药,却听沈亭又说道:“…脚趾疼。”
郑长东蹙眉,手刚碰上人的脚趾,沈亭就吓得缩了回去。
他抓住人脚踝不让他乱动,皱着眉一根一根脚趾地检查过去,耳边沈亭的哭声却是越来越大。
他自认当时动手有分寸,断不至于真伤了筋骨,此刻左看右看也只是觉得比之前稍红了些,连肿都消褪了,沈亭却好像疼得厉害。
沈亭在床上趴着,头埋进了枕头里,边哭边问:“我会走不了路吗?”
郑长东一愣,这才体悟沈亭是有些吓着了,温声道:“傻瓜,不会。不过是吓唬你一下,怎么还当真了呢?”
看沈亭仍旧哭着不说话,郑长东又补充道:“不信你自己看看,只是有点红,没什么大碍。”
这话说的倒也没错,当时沈亭臀上、脚心,甚至是腿间,哪处的伤不比区区脚趾惨烈,以致郑长东当时上药都略过了这一块。此时他倒也没大当回事,只帮人盖好了被子说:“睡吧,没事,不许再哭了。”
沈亭默默攥紧了拳,他只觉脚趾火烧火燎的疼,当时被上桚指、百般求饶也无用的痛苦仿佛一直延续到了现在,稍动一下都扯得五脏六腑跟着一块剧烈疼痛。
可郑长东却只轻飘飘地说了句“没事”。
郑长东眼看着沈亭不仅没被安慰到,反倒有越哭越厉害的架势,半是无奈半是心疼地亲他,“怎么了这是?哭这么厉害,给你找点止疼药?”
沈亭不顾身后伤口地推他,又因身上无力半靠在床头,修长的手指攥紧了床单,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像是将积攒已久的话一股脑儿倒出来似的,沈亭道:“郑长东,我后悔了,我后悔和你结婚了……你已经有孩子了,放过我吧,放过我,我什么都不要……”
郑长东脸色顿变,捏着沈亭的下巴狠声道:“沈亭,你当郑家是什么地方,你想嫁就嫁,想离就离?”
“婚也结了,孩子也生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嫌我对你狠了?当初主奴协议可是你自己白纸黑字儿签的!再说这么久了,我有让你真按那上面写的来吗?你还有哪里不满意?”
沈亭眼泪流的愈凶,瞧出郑长东眼神里的凶狠,不敢反驳,只好哭叫道:“疼,我好疼…全身都疼…”
郑长东顿时泄了气,开始替人重新上一遍药,边上边唠叨,“我看你是出去了一趟心野了,再敢有下一次,就按你造的谣来,哪儿也甭去了,就给我在家待着!”
郑长东按揉着他脚趾,又道,“还有,不准再提离婚,两家联姻是你想离就能离的?”
看差不多了,郑长东起身去净了手,回来后听得房间里还有若有若无的啜泣声,遂抬起沈亭的脸,不耐道:“噤声,不许再哭了。”
沈亭一抖,不敢再哭出声却又实在忍不住,憋得打出一个个的哭嗝。
郑长东瞧着可怜,思索着还不如让他放开声哭上一会儿,却听沈亭边打哭嗝边道:“我、我饿了……”
折腾了这么久,是该饿了。郑长东摸了摸人的秀发,道:“给你热碗粥?”
见沈亭点头,郑长东遂起身出门,刚出房门,就听得沈亭不再压抑的哭声。
餐厅内,郑长东看着微波炉上的数字凝眉思索,沈亭今晚哭得伤心,怕不只是因为他的责打。
莫非是在意大利和顾江源闹掰了?不过这点他倒是乐见其成。
郑长东再回屋时,发现沈亭已经睡着了。
他把粥放到床头,看沈亭眼睫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大概梦里也睡得不安稳,时不时还要哭两声,于是那泪珠便顺着眼角滚落到了鬓发里,又洇湿了枕巾。
郑长东伸手,触到人眼睫,指腹瞬间沾上水迹,沈亭不舒服的动了动眼皮,郑长东连忙把手缩了回来。
这么折腾了一通,郑长东了无睡意,干脆开了电脑看秘书给他发的邮件,却见邮箱中赫然有封a大的邮件。
“适逢a大百年校庆,诚邀郑董莅临……”
午后,湿漉漉的小道上,沈亭脚踩过因昨夜风雨而飘落的树叶,发出阵阵的嘎吱声。
郑长东在两米开外的地方和他并肩同行,觑着他脸色,忍不住仰天长叹。
睡了快一周地板的老男人被折腾的腰酸背痛,这倒也算了,只是沈亭这一周几乎都没怎么理他,连好脸色都没给过几回。
媳妇近在眼前却吃不到嘴里,简直让郑长东抓心挠肺。
远处操场上广播着校歌,正值校庆日,偌大的校园里一片欢腾,成群的学生兴高采烈地参加各种活动,也就沈亭这倒霉鬼,被抓来给“不熟悉a大校园”的郑董当向导。
郑长东不经意地往沈亭那边靠,沈亭察觉到他的意图,皱着眉往旁边挪。
“啪嗒——”
险些一脚踩空到草坪里的沈亭被郑长东一手抓住胳膊,就势摔进了人怀里。
沈亭挣了挣,没挣动,语气不善道:“郑总,您自重。”
郑长东怕人真炸毛,顺势放开了他,调笑道:“刚才不还给我弹琴的么?这么快就不理人了?”
放屁,沈亭心里默默吐槽,那是他想弹吗?那是郑长东当着校长老师主任的面指名道姓地让他弹一首!
正打算嘲讽回去的沈亭突然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的阵阵乐曲,脸色一变,低声对郑长东道:“我们去那边逛吧。”
“嗯?”郑长东不解地看向沈亭,沈亭不喜人多,如今他们走的是有些偏了,可偏有偏的妙处,郑长东心里有别的打算,便道:“再往前走走吧,你不是喜欢看樱花吗?正好前面樱花开了。”
沈亭沉默,既不说同意也不出声反驳,亦步亦趋地跟在郑长东身后走着。
再往前走,哀伤唯美的小提琴声愈来愈近,沈亭心中的不安也逐渐加重。
拐过一角,原本狭窄的小路豁然开朗。凉亭中,顾江源坐在石板上,斜倚着柱子,肩头抵着架小提琴,一拉一放中,悠扬的乐声从琴弦上倾泻而下,一阵风过,樱花纷纷扬扬地落到了他的身上。
正是青春年少浪荡时。
一曲毕,顾江源缓缓地睁开眼,眼神哀伤地看向沈亭。
“我知道你会来,我们每年都会在这里,一起看樱花,喝酒,拉琴。沈亭,你还记得吗?”
“我真是蠢得离谱,去年居然给你拉了友谊地久天长。今年是爱的罗曼史,你还喜欢吗?”
“沈亭……”顾江源下了凉亭,走到他面前,声线带着微微的颤抖,“我全部的心意,你明白了吗?”
沈亭怔怔然看着他,原本拒绝的话几度吞咽,最后换成了积压在他心底已久的、时不时就要跑出来折磨他一番的疑问。
“既然你早就爱上了我……那天晚上,你为什么要走?”
顾江源一愣,“哪天?”
本章尚未完结,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