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我乖了,小乔是不是。就不走啦?”(1/1)
【第十章】
深夜十一点半的街头,行人寥寥,我瑟瑟发抖。
这里一天的温差巨大,我从空调房里跑出来,一时间忘了外面低温,外套没披,袜子没穿,感觉自己是个傻逼。
然后出来以后发现周围没有二十四小时药店,觉得自己忘记带脑子了。
接着意识到这家高级酒店里,好像有个医疗室,服务中心里应该有备用药。
于是我黑着脸又回到了酒店,找前台要来了常备的纱布,碘伏,红药水和棉花,又把值班医师给叫醒,让开了些消炎退烧药。
折腾到了快十二点,我这才提着药回到了房间。
南陆蜷缩在沙发上,好像睡着了。
我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走过去,才惊讶地发现,他的双眼是睁开的,但是一片空洞,没有神采,嘴唇哆嗦着,含糊不清的说着些什么,而且满面泪痕,看起来可怜兮兮。
赶紧把药放在一旁,我凑到他身前,焦灼地连声道:“南陆,南陆?是不是很难受?我给你拿了药来,南陆,快来吃药,我们去床上睡会儿就不难受了。”
他好像完全没听进去,张着空茫茫的眼,一动也不动,断断续续地急促低语。
听了好一会儿,我才从他紊乱的呼吸声中听清楚他喊的是什么。
“小乔、小乔,我疼你不要走唔我会乖的,小乔,不要走”
和上次神志不清的时候十分类似,但是比上回严重多了,看起来固执又神经质,敏感偏执得可怕。
瞳孔涣散、重复的神经质的呢喃,他这样的状态让我如坠冰窟。
太不对劲了。
我只是离开了半小时。半小时前他还能浅笑着淡淡定定地说话,半小时后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是哪里出了问题?
此时此刻我也来不及细想,双手小心翼翼地捧上他的脸,让他涣散的瞳孔对上我的,焦急地唤:“南陆,你快看我,我回来了!我没有走!我只是去拿药了,你看看我呀南陆!”
收效甚微。
我慌乱地摸索着他的脸颊,感觉手下的肌肤一片滚烫,沾满了半干的泪水。一边抚摸,我一边轻啄他的面庞,从额头一路吻到下颌,吻一口喊一声“南陆”,试图唤回他的神智。
不知过了多久,南陆终于动了动。他的瞳孔四处转了一圈,最后雾蒙蒙的眼睛定格在我身上,试探地问:“小乔?”
我大喜,用力点头:“嗯嗯!是我!”
他小小地勾起一个笑容,在因为发烧而显得像薄施粉黛一般的脸庞上,刹那间好看到不可方物,明明是温柔缱绻、半带羞涩的,偏偏又缠绕上一丝烟媚,如同一朵半吐花瓣、悄悄露出嫩黄花蕊的雪梅。他的眼睛蒙着一点淡淡的雾气,看起来清浅而迷离。
正当我被这一笑晃得一阵恍惚时,他带着这有点迷离的笑容,伸出手臂朝我靠过来,炽热的气息瞬间盘绕而上,几乎是贴在我的耳边喘息着说:“小乔给我好不好?”
我被他这勾人的举动迷得五迷三道,差点就下意识地点头,所幸在点下去的那一瞬间,我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嗯给你?南陆,别闹,你受不了的,我去给你倒水,把药吃下去,好好休息,这才是你现在应该做的。”
他的怀抱,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了。万万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感受久违的温度。然而为了他的健康着想,我还是得学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坚定地推开他。
“啊!”
当我站起来的那一瞬间,一股巨大的力道扯着我的手臂,把我狠狠地拽了下去!
猝不及防间,我的下盘不稳,整个人往下倒去,重重压在南陆身上。
在我惊叫的同时,南陆也因疼痛发出闷闷的痛呼。
“你干嘛!”
我手忙脚乱地抓着沙发背,像是个被非礼的少女,形容狼狈地尖叫道,“南陆你做什么?!”
南陆不顾疼痛地伸手搂住我的腰,力气之大,竟然让我有那么一刻觉得危险。他的身体依旧是滚烫的,他的手指像烧红的铁钳一般箍住我的腰,温度源源不断从腰部传来,一路烧到我的大脑。
他本来虚弱无力,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让我完全无法逃出他的桎梏。
挣扎了几次,一股心火蹿上,我怒不可遏,厉声道:“南陆!你放手,别胡来!”
他抬起眼,眼角染着一抹嫣红,手上的力道不增反减,哑着嗓音说:“小乔,我不行么?他们都可以,我不行么?”
他们?什么他们?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简直要气笑了:“你在胡说些什么?你和他们比做什么?更何况,是你先甩掉我的,现在反倒是你来问我行不行?你烧糊涂了,赶紧松手,喝完药睡一觉,好吗?”
南陆闭上了嘴巴,不再言语,但是手也没松开。不仅如此,他的身体几乎贴了上来,鼻息打在我的脸颊上,气息正逐步将我包裹。
“小乔,”他凑到我的耳边,潮湿而炙热的味道像海水一般漫上,“我会让你舒服的,小乔”
我听到了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崩断的声音。
“舒服?”我低低地反问了一声,声音骤然尖刻起来,“你和无论哪个谁都这样说的么?你让多少人这样地‘舒服’过?身经百战换来的技巧,你为什么会以为我想要?”
话一出口,一室沉默。
这话太尖酸太刻薄,相当于把刀插进南陆的心脏里,还恶意翻搅了几下。
几乎是立刻,我就后悔了,一片寂静的空气里,我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上来。
能说什么呢?“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刚刚我是无心的,你别放在心上”?这话我自己都不信。能说得出口,不就代表着,至少有那么一刻,我是以居高临下的心态,用他经受的痛苦为武器,恶毒地编排他么?
南陆怔怔地,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雾气弥漫,如同浸润了一层水膜,却找不清聚焦的点。?
“对不起”最后,他呐呐地说,尾音含糊在了空气里,手指的力道渐渐松了,有点无措地挪开,小指头神经质地来回打摆。,]
这下轮到我手足无措,身体先于大脑动作,一把攥住他的手,用拇指指腹摩挲着他痉挛的小指,急促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让你好好去休息。你乖乖去睡觉好吗?睡一觉之后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说好不好?”
“乖乖地?”他又轻又慢地重复道。
我心下忐忑,却也只能一边握着他的手一边点头:“嗯!”
“我乖了,”他长睫忽闪,慢慢抬起头,用那双雾蒙蒙的眼睛望着我,小声说,“小乔是不是,就不走啦?”
握着他的手更用力了些,我道:“嗯。”
他一边重复喃喃着“乖乖的”,一边动作迟缓地松开手,往沙发上倒去。
我赶紧一把拦住他,索性他也不太想松开的样子,立刻顺着我的力道攀住我的身体。
我只能无奈地道:“不是在这儿,去床上睡。这沙发不够大。”?
南陆是真的烧迷糊了,缓慢地眨巴着眼睛,过了一阵子好像才消化了我话中的意思,点头应道:“嗯。”,]
眼看他就要起身,我又一把拦住他:“等等,先把伤口处理、把药喝了,再去睡。”
这次我不等他迟钝的大脑反应过来,直接把他按在沙发上,用棉签蘸了碘伏,对他说:“会痛,忍着点。”说罢就擦上了他身上绽开的伤口。
触碰到的大理石般的肌肤在微微颤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疼痛。
做这种事情我确确实实手生。上一世我本人从没遇到过这样的状况,这一世倒是常常遇到,却很少会花时间给做伤口处理,只有心情特别好的时候,才会调情一样地玩一玩,然后重新开始一个新的。
身为资深玩家,我当然知道有很多特殊的药物专门用来对付一些不听话的小宠物,或者用作情趣物品,比如说掺了催情药物的伤药之类的。
想到这一层,我不得不想起了他颤抖的另一种可能性,凑到他耳边低声问:“你在害怕么?”
“没有”他一抖,颤声应道。
我只好安抚说:“不用怕,这就是普通的药而已。”?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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