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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着今日夜里锦湖举行放花灯的活动,街上逛街的人都少了许多。

    她们二人穿行在天宁街上,顺着买了一些糖人与蜜饯果子边走边吃着。

    锦湖距离天宁街较近,温宴没有要府中下人套车。

    两人约莫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渐渐听见了嬉笑吵闹声。

    越往前走,灯光越亮,又走了半刻钟就到了锦湖边。

    这时候,锦湖旁已经是人满为患,大批大批的年轻公子小姐都聚集在湖边摆置着手中各式各样的花灯。

    温宴四下张望,想要寻一个地势不高且容易放花灯的水边。

    “小姐,那里!”荔枝扯着温宴的衣袖,指向一块地势比较合适且人很少的一处。

    温宴循着荔枝手指看过去,果真看见那里有一处空地,正是她想要的地方。

    “走。”她提起裙摆很是开心的走过去。

    两人小心翼翼的下到空地上,荔枝将布包打开摊在地上,取出里面的花灯一盏一盏的铺陈开来,再从袋子里取出火折子,挨个点燃灯芯。

    温宴蹲在地上,接过她递过来的样式十分好看的花灯,托在手心中闭上眼睛默默念着,“信女赵温宴在此祈求哥哥赵彦辰一生顺遂,无病无灾,官运亨通。”

    她连着念了三遍,才小心翼翼的将花灯放入水中。

    花灯沾水之后,平稳立好,缓缓顺着水流往下方飘去。

    紧接着,她又放了七盏花灯,直到最后一盏稳稳的飘走之后,她才站起身揉了揉发酸的膝盖,伸了个懒腰。

    “可算是完成了。”

    “小姐,这还有两盏,没放呢!”荔枝手里端着两盏荷花形状的花灯跟着站起身问道。

    温宴侧头瞧了一眼那两盏花灯,笑着戳了戳荔枝的圆脸,暖声道:“这是留给你的。”

    “啊?留给婢子的?”荔枝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什么要送给她呢?

    “你不想为心上人祈福吗?”温宴打趣道。

    荔枝一阵惊惶,连连摇头,“小姐,你说笑了,婢子哪有什么心上人啊。”

    “在我面前就不要打马虎眼了,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你的心早就长在林值身上了吧!”

    “啊,这......”荔枝惊得羞红了脸,“小姐你都知道了?”

    “我是你的主子,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快些放吧,别错过了吉时。”

    荔枝简直要被自家小姐感动哭了,她紧紧的攥着手里的两盏花灯朝温宴行了一个大礼,随后将花灯放入了湖中。

    祈福一事圆满完成,温宴瞧着时间也不算早了,不敢多逗留拉着荔枝上阶梯回到了岸上。

    谁知,她们一上去,便被人拦住了去路。

    “哎哟哟,想不到你还这么有情调在这里放花灯,是为那个见不得光的男人放的吗?你哥哥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吧?”

    第29章 二更

    什么丢脸?什么见不得光的男人?温宴感觉自己一句都听不懂。

    她看着对面那人, 蹙眉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这般说?我们好像并不认识吧?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就是你,赵温宴!还未出阁就与男子苟合,要不要脸啊你?”

    说话的女子生的可谓是如同芙蓉一般柔美, 这是温宴见到她的第一印象。

    可就是这样一个生了张温柔娇俏善解人意面容的女人, 对她说出了世间最恶毒的话。

    方才她还在想,若是她认错了人她也不怪他, 在这人头攒动光线昏暗的街头认错人也很正常。

    大不了她大度一些,就当她是一个空气好了。

    可这会儿,事情俨然不是这样。

    她不想找人麻烦, 可人家上赶着来寻她的麻烦。

    “你血口喷人!”温宴反驳道,“我与你无冤无仇,若你要再这般说些腌臜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她的嗓音绵软,即使说出了狠话听上去也是软糯糯的。

    对面的女子最是嫉妒温柔的女子, 听到温宴的声音, 嫉妒之意瞬间拉到极限。

    一个月前,赵彦辰拒绝她说过不喜欢脾气大说话嗓音尖锐的女子, 那时她红着眼质问他喜欢什么样的。

    赵彦辰毫不犹豫的告诉她,他只喜欢温顺柔软的女子, 可不就是温宴这种类型的吗?

    他是怕娶个性格泼辣的回去会吓到温宴, 所以要娶个温柔温顺的回去吗?

    那女子冷笑, 愤怒的望着温宴,心里筑起想要整治温宴的恶性心理。

    荔枝方才因为丢了火折子又折返下去捡了起来,这会儿重新上来, 看见自家小姐被一群人围着,她赶忙冲开人群跑过去。

    荔枝冲到温宴前面, 将她护在自己身后, 大声道, “你们想干什么?我们可是赵侍郎府的。”

    与此同时,昏暗的街巷后面一个身着玄色衣裳的人隐在暗色里,一瞬不瞬的盯着这边看着。

    “大人,这好像与咱们预想的不一样。”岑淩望着温宴的方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们计划之中明明没有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并且事情也不是在这里开始的。

    “还须你说,本官早就发现了。”赵彦辰冷冷道,“等着,若是有什么太大的危险你直接上去救人,若是少许危险就且等着那人过来。”

    “是,属下遵命。”

    岑淩是赵彦辰的心腹,从他入仕那天开始便跟着他,途中执行任务几次遇到危险,都被赵彦辰给救了。

    后来,他便一直跟着这个主子,忠心耿耿,从不忤逆。

    二人双双朝河岸那边看过去,只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站在温宴对面的女子见柔弱的赵温宴居然还会反驳她,气急败坏的扫视了一眼身旁卖花灯的妇人对她使了个眼色。

    随后,泼天的腌臜之话便向温宴劈头盖脸的砸来。

    “别装了,谁不知道你。现在整个北城都知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青天白日的在大街上与一男子纠缠不清,真是羞耻。”花灯摊位的妇人向温宴无情的嘲讽道。

    “就是说啊,人家汪小姐方才说的话也不错,就你这样的货色谁家愿意要你,呸,晦气的东西。”另一个卖烧饼的摊主跟着附和。

    从这些话中,温宴捕捉到了几个词:大街上、男子、汪小姐,她一瞬间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他们口中说的大街上与人纠缠不清,说的便是那日惊马之事,其它的时间她并没有下马车在街上逗留,唯有那一次。

    可是,那日之事她记得明明白白,分明是她受伤昏迷被张阑之给救了,这也算是纠缠不清吗?

    温宴简直都要被气笑了,污人清白真是全靠一张嘴。

    明明那时候荔枝向他们求救,他们无动于衷甚至冷眼旁观,这会儿事情过去了,她倒成了他们口中的不洁之人。

    真是笑话!颠倒黑白真是有一套。

    荔枝常常在府外办事,对这个汪鸢还是了解一些的,她怕自家小姐受到伤害,于是扯了扯她的衣袖道:“小姐,这是汪尚书家的小姐,汪鸢。”

    “是她?”温宴目光直直的落在汪鸢身上。

    这个名字她听过,被兄长拒绝了许多次的女人,可是她与自己又有什么仇什么怨呢?

    温宴质问对面的女子,“我与你是有什么仇怨吗?你要这样对我?”

    汪鸢双手抄在胸前,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趾高气扬的道:“你说是为什么?自然是你偷人!”

    她将最后两字拉的奇长,语调升的老高,唯恐旁人听不清。

    “你血口喷人。”温宴气的简直要吐血,她不甘示弱的道,“你是因为我兄长拒绝过你,所以才来这里找我发泄情绪吗?手段可真是卑劣龌龊。”

    幸好兄长不喜欢她,若是她入了赵府,只怕是要与那工部侍郎家里一样闹得鸡飞狗跳。

    她那矝贵的兄长怎么能忍受那样的生活,想想就后怕。

    “大胆!”被人戳穿了目的,汪鸢有些气急败坏,“赵温宴,你别给脸不要脸,现在承认你是残花败柳本姑娘还能放你一马,如若不然我让你在这上京待不下去。”

    “啧啧啧,这话说的好没道理。”温宴都要被她气笑了,“都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兄长不喜欢你,你换个人喜欢就好了,你越是在我这里找茬他就越是讨厌你。”

    “你......”汪鸢瞠目结舌,气的胸脯快速的起伏着。

    “你什么你,汪家好歹是个一品官,怎么有你这种妹妹。给我道歉我就原谅你的无知与鲁莽。”温宴脊背挺得笔直,居高临下的盯着汪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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