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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子一定将话一字不差的带给小姐。”荔枝恭恭敬敬的向他行了礼。
张阑之颔首,临走时朝那关紧的窗扉看了一眼,才转身离开。
温宴眼下看着已无大碍,幸好伤口不深,估摸着休息几日便能好起来,这让他提着的心放了下来,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刚刚走出揽月阁,迎面就碰上了赶过来的赵彦辰。
“赵大人。”张阑之唤道。
赵彦辰大步走过来,停在张阑之面前,问道:“张司长,我妹妹怎么样了?”
第21章 笑话
“大夫上了药,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方才我离开时她已经转醒。”张阑之温声道。
“那就好。”赵彦辰很明显松了口气。
知道赵彦辰要急着去看望妹妹,他也不好耽搁,于是便道:“赵大人,张某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先行一步了。”
“且慢。”赵彦辰忽然开口挽留他,“张司长请留步,我有话要与你说。”
张阑之点点头,跟着他一道去了书房。
.......
约莫过了一刻钟,二人谈完话,张阑之回府,赵彦辰才重新启步前往揽月阁。
他进到正屋的时候,荔枝正将包着冰块的布包抵在温宴腿腹伤口附近,以此来退热减缓疼痛。
温宴十分怕疼,一丁点的痛楚都能让她难受许久。
兴许是赵彦辰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太重,荔枝背对着门口都能感觉一阵背脊发凉,她下意识的转过身去看,便看见家主站在帘外神色冷冷。
“大人!”荔枝吓得慌忙低着头行礼。
“哥哥?”温宴闻言顿时委屈感涌上心头,准备扶着床柱起身,柔软的语气中带着哽咽,“你怎么才来啊。”
从她受伤到现在都已经过去一个时辰,兄长才姗姗来迟,不过她体谅他日理万机,也只是口头嗔怪他来的晚。
“别动。”赵彦辰挑帘入内,立即制止了温宴的举动,“好好躺着。”
温宴怕自己坚持起来更会惹他生气,只好乖乖的躺了回去,可怜巴巴的说道:“好,那我躺着。”
从兄长不算好的语气之中她听得出来,他在责怪自己。
本来先前他说她身子不好不要随意出府,更不要做些不中用的事情,可她愣是没听,不仅频繁出府还把自己弄伤了。
方才看见兄长的表情,她就知道他在生气呢。果不其然,在他盯着自己的伤口看了片刻后,下一秒就开始训起了人。
“荔枝,我上次怎么与你说的,保护小姐是你的职责,今日犯这般大的错,自己去柴房领罚。”
这些人当赵家家法是摆设吗?不给些颜色她们怕是都不长记性。
荔枝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忙在榻边跪下俯首认错,“大人恕罪,都是婢子的错,婢子这就去领罚。”
“慢着。”温宴急了,她伸手攥住荔枝的手腕,对兄长请求道,“哥,这回不是她的错,你莫要怪罪她,行吗?”
“你觉得行吗?”赵彦辰丝毫不给她留情面,对温宴反问道,“你自己算算,这是第几次了?”
这次还好伤的不重,只是刮了一条口子,万一下次再有这种事情,影响了他的计划,又要如何?
做下人的就该牢记自己的职责,保护主子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没有照顾好主子,就该受罚,不惩罚如何能长记性。
“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温宴伸出另一只手扯了扯兄长的衣袖,小心翼翼的道,“可是这次真不关她的事,是我自己要去买种子的,若是要惩罚就先惩罚我吧。”
眼见着榻上的人眼眶红了一圈,又要掉金豆子了,赵彦辰头皮一阵发麻。
“罢了。”他闭了闭眼,往旁边挪了挪抽出自己的衣袖,“这次就饶了她,你好好歇着养身子,别再出去乱跑。”
“好。”温宴乖巧的点点头,“我一定听哥哥的话,好好将养身子,不让你担心。”
荔枝也是个有眼力价的,忙起来将温宴扶着重新躺了回去。
见气氛稍稍缓和了些,温宴便想说些什么舒展舒展兄长板着的脸,想起方才做梦梦见的荒唐画面,她想以此来逗他开怀。
毕竟做梦梦见婚约这种东西,着实是有些好笑,她还是一个未及笄的女孩子呢。
“哥,给你说个笑话。”
“什么?”赵彦辰淡淡问道。
“我方才做梦梦见我和别人有婚约,你说好笑不好笑,我都还未及笄呢,哪儿来的婚约啊。”温宴笑嘻嘻的道,自以为这很好笑。
可是在赵彦辰这里却是半分都不好笑,甚至让他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温宴话音一落,他的脸色当即变得更加晦暗,像是寒冬腊月里的深潭。
怎么又是做梦?他有些烦躁。
做梦本不可怕,可怕的是那梦都是温宴丢失的记忆!
前有兄长坠崖,后有婚约,情况正在往不好的方向发展。
“你,梦见的是和谁的婚约?”赵彦辰忍着不适,装作若无其事的试探温宴。
旁边的荔枝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她感觉自己像是在油锅里煎熬。
温宴瞧着兄长表情十分严肃,脸上洋溢的笑意渐无,心下想着这该不会不是梦,是真的吧!?
难道她之前真的有婚约,失忆了给忘了,现在又把这事儿当成笑话,哥哥怪她鲁莽了?
她尴尬的咬了咬下唇,嗫嚅着道:“只看见了我的名字以及婚约两个字,其它的没看清。”
“奥。”原来没看清,赵彦辰悄然松了口气。
温宴细细瞧着兄长的表情变化,见他并没有反驳,说明她想的有可能是真的。
这事儿可就严肃了,怪不得他不笑反而还生气呢。
她怎么如此蠢笨的,温宴责怪自己,但她又对婚约一事十分好奇,于是鼓起勇气问道:“哥,我该不会真的与人有婚约吧?”
“......”赵彦辰沉默了片刻,缓缓应声,“嗯。”
方才在温宴说出没看清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心里酝酿了下一个计划,想着在书房提前与张阑之说的那些话,或许往后真的可以派上用场。
温宴梦见的婚约刚好可以作为一个切入的契机,让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只是,要成这事儿,还得借借东风,推波助澜一把。
“是谁啊?”温宴猛地亮了眼睛,好奇心瞬间便被放大了。
“你很想知道吗?”赵彦辰试探着反问她,“你对有婚约不介意?”
温宴摇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怎么会介意,你们相看的一定不会差,哥你快告诉我是谁啊?”
赵彦辰有些心虚,顿了半晌,才道:“你好好养伤,等你好了我便告诉你。”
眼下事情未成,怎么能说。
“奥......”温宴失落的叹了口气,“那行,之后再告诉我不迟。”
“.......”
从揽月阁出来以后赵彦辰独自走在府中鹅卵石小道上,步履沉沉。
温宴又做梦了,这不是一个不好的预兆,他回想着她所说的那个梦,心中还有些后怕。
得亏她记起的只是碎片,若是记起与她有婚约的人是他,她定会大吵大闹。
直接不用补救,赵府就会成为全上京的笑柄,他这刑部侍郎怕是要做到头了,还谈什么宏图大业。
先前齐大夫说过,得失忆之症的病人恢复记忆最初的表现便是记起些许碎片,下次若能再记起,碎片会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直到所有的片段联合起来,病人的失忆之症便彻底好了。
这个温宴,真是个麻烦。他想,这山芋先前是个温热的还能接着,现在已然烫手。
这事俨然到了很严重的地步,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他得抓紧时间去做些什么来应对,否则先前的努力将会前功尽弃,说不定还会更糟糕。
......
温宴在榻上又躺了许久,直躺的胸闷头晕,第六日傍晚实在受不住了,便让荔枝将她扶起来到院子里的葫芦池边坐着解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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