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1(1/1)

    “难说。”少女更是踌躇。

    “那你且说,你对他是个甚想法?他同你提亲的时候,你不会光剩了个害怕罢?”

    少女挺起胸膛,提高声线,“谁说的,我……现在想想挺欢喜的,对他这人,我倒是不排斥,我就是害怕成亲这件事儿,还有,他突然问我可愿意嫁他,我吓得只管拒绝了,他不会被我吓跑了罢……”

    他奇怪道:“要我说,你这番拒绝倒显了点情场高手的路数,若他真就此退缩了,那这人就是个孬的,不嫁也罢。若他仍锲而不舍,也算有几分诚意,咱再考量考量。话说这人到底是谁,可有我翩翩潇洒?”

    “无,凶得很。”

    “……可有我小意体贴?”

    “无,他还曾威胁吓唬我。”

    “……可有我武艺高强?”

    “他一只手可以捏死你。”

    “谁啊这是!”

    第二日小厮传话,听说定国侯顾衍上了辛尚书家提亲,他哐当一声就从床上栽倒下来。

    *

    辛扬东倒西歪,说得乱七八糟。

    辛越一手托腮听着,仿佛不知道故事里的人就是自己,已然醉到无我状态了,迷蒙间见顾衍探过身子来,捏了捏她的手指头,“嗯?欢喜?”

    辛越只顾着嘿嘿地笑,忽地耳边又传来几句嘟囔。

    “没良心的小东西,没人性的狗奸臣……”

    辛越听到这话却立刻被激得弹起身子,舌头都捋不直了也要同辛扬辩个一二:“谁、谁是奸臣,不许你说顾衍!顾衍是,是枭雄,是要受万世,万世景仰的人……”

    哐当一声,辛扬将酒坛推在地上,裂出一地酒香,他醺醺然满眼通红,显见的是不服气:“他护得了家国……可他娘的护不住自己的女人……”

    辛越还待反口,即便是醉了,她仍凭着本心想维护顾衍。

    却不成想阻力自身后而来,一只大手环在她的小腹,将她往后一捞,准准地栽进一个宽厚的胸膛,顾衍摸摸她的脸,声音极是轻缓,比桌上潺潺细流还要柔和,他说的是:“天黑了,我们回家。”

    回家,这个词对辛越来说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

    可她一头埋进他怀里,借着他胸膛的暖意撒娇,“就算是辛扬,也不可以说你。”

    “他没说错。”

    “他错了!”辛越钻出来反驳。

    头顶的男人叹了口气,轻声哄她:“我错了,我们回家。”

    辛越被他错我错绕得团团晕,声音软绵绵,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伽南香,尾音拉得老长:“好……”

    温灵均一路送二人到温府门口,目送客人上了马车,才双目涣散地踉跄地往回走,便是醉得厉害,亦是青山欲颓,白玉生波。

    摇摇晃晃靠在栏杆边缓神,徐徐地吐出一口气,“人都走了,出来吧。”

    重重夜色中,漫天大雪卷着半边蓝袍出现在几丛青竹后头。

    他靠坐在栏杆上,满襟酒气,抬起头看着那道墨蓝越走越近,叹了口气,“你这般大费周章,除了把自个折进去,能落着个什么?”

    “落个我乐意。”陆于渊撑着栏杆翻上来,坐在他边上,斜靠着廊柱,一脚屈起,一脚懒懒散散地垂着晃荡。

    温灵均心里复杂,“我以为你蛰伏多年,为的是天下。”

    “以前,争权夺利有意思,扮猪吃虎有意思,游山玩水有意思,现在没了她,什么都没意思。”陆于渊语调轻松。

    温灵均直言,“你没有胜算。”

    “有意思,你在劝我?”

    他眉目冷淡,不信陆于渊没有懂自己的意思,继续说,“我不信你看不出来辛姑娘的情,系在谁身上。”

    陆于渊扫他一眼,随即轻笑,“我看得出来,我从前就是太在乎她心里没有我这件事,我总想着慢慢来,慢慢来她总有一日会为我动一动情根。”

    他顿了顿,似在回忆什么可笑又可叹的事情,“可我当了三年君子,我的姑娘没了,你说,君子这玩意,到底有什么可取?”

    “咔”的一声,栏杆被捏得裂了半角,陆于渊面无表情地捻去手中木屑,融入风雪中。

    “我是陆于渊,本该栖在陆上,却沉于深渊。你以为我救了她,殊不知是她救了我,她将我自深渊拉出来,既见了光,我凭什么不能将它抓在手上。”

    “是个人,都该有逐光的机会,只不过,那成了我的本能。”

    温灵均垂首,“我原以为从前的你已然够疯,没成想十年不见,你能更疯,昨日我去信问你,为何顾夫人身上有天蝉血的味道,你竟能夜半就找上门来,让我以设宴的名义把药混在她的菜食中让她服下,确然是小人行径。”

    陆于渊站起身走入夜色里,顿足回首,冷眼看他,“你以为我喂她的是天蝉血?”

    温灵均猛地抬头,眼神追着暮色里渐渐隐去的身影,脱口道,“不是?!”

    没有人回答他,墨蓝身影已然消失在夜色深处。

    第71章 、咬了人要还的

    辛越醉态惺忪,只觉打了个盹的功夫就到了家。

    顾衍带着洗漱完的腾腾热意,坐在床沿,看妆台前的辛越灌醒酒茶,说是灌,并不是因着她喝得多大口,只是因为她喝的样子就跟灌毒似的,不情不愿。

    他低头拢了一下里衣,先头辛越给他做的一身,他穿得勤,袖口衣摆处早就磨破了些微小洞,让辛越看到了就不许他再穿,没几天他又多了两套里衣,而她手指头也多了几个小洞,泡药浴时龇牙咧嘴地抖得更厉害。

    他的手指粗砺,在柔软的衣裳上划过,抬头看她捏着鼻子,一口醒酒茶在喉咙口不上不下,十分客观地评价:“你近来喝药不似从前爽快。”

    辛越从铜镜中瞪他一眼,嘴里的醒酒茶怎么也咽不下去,干脆往一旁的痰盂里全吐了出来。

    随手取下头上的玉簪,云鬓如瀑散下,她拿起木梳边梳边说,“没谁天生喝药就爽快,从前爽快,那不过是为了爽快喝完爽快地出门,我如今不过是……是返祖罢了,你不必大惊小怪,也不必非要我喝下。”

    辛越说得很快,像宝珠噼里啪啦倒在玉盘上。

    胡扯这一道,自来是她最拿手的。

    只是垂下的发丝团团缠缠,在尾部打了个结,她梳不开,低头又有灼热的酒气从鼻息间出来,瘪着嘴喊顾衍,“你过来……”

    姑娘话尾娇懒,顾衍立刻起身,从妆奁里拿支细簪,耐心十足地将那团结挑开,再一下一下篦着她背后的细发。

    看她目光灼灼把玩一串九连环,眼里意味不明,“方才困得像只猫,如今倒是精神起来了。”

    辛越怔愣,点点头,“确实,许是酒劲过了罢。”

    顾衍手里停了一下,将木梳随手往后丢,掐着她的腰肢,将她一把提起,转了个面放到妆台上和自己面对面,双手撑在她身侧,灯盏晃了晃,在顾衍半边脸上打出斜斜的三角剪影,他的眼神蓄着一股劲,看得她神迷意乱。

    “精神了?”

    她连连摇头,这个高度他的脸就在她跟前,辛越不好施展埋怀里耍赖那一套,只能讨好地往他嘴角边啄了啄,“没有的事,我困得说胡话呢,你莫要当真。”

    顾衍笑了,“你这胡话倒很有条理。”

    “那须得看你对条理的理解为何,若是一个人话说得连贯,那称不上有条理,须得一句话里能重重叠叠,套着四五层意思,能让人抽丝剥茧捋成四五句话,那方是有条有理,唔……”

    顾衍扶着她的腰肢,两掌一合,欺身将那启启合合的樱唇含在口中,极尽厮磨。

    半晌后,辛越胸口轻微起伏,喘着气说,“道家有云,浅尝辄止……唔……你咬我!”

    她摸着脸颊上带着湿气的地方,浅浅有几道牙印,顿时龇了牙一口咬回去,准准地啃在他的喉结。

    ……

    顾衍瞬间浑身绷紧,一把火从他喉中燃起,一字一顿,烧透了她的脸颊。

    “阿越,咬了人要还的。”

    随着话音,辛越的身子忽然腾空,失了支撑,双手双脚攀挂在他身上,惊呼声被吞进腹中。

    辛越哼了一声,双手将他的脖子搂得更紧,被迫承着他的舌尖侵探。

    半晌,辛越唇瓣水润透着粉,口中的酒香渡入顾衍的口中,两人都有些脸红心跳。

    轻纱帐幔迫不及待,层层落下,连满室烛光都染了酒气,舞影凌乱。

    ……

    温灵均府库里私藏的皆是好酒,他们挖出来的那一坛亦是陈年佳酿,故而辛越今日一点宿醉的狼狈都没有,只余浑身的酸软和身上又多出来的一簇红梅。

    倒是,挺对称。

    她盘腿坐在榻上,含一口芝麻糖,提一支湖笔给嘉年回信,神态可称得上虔诚。

    嘉年是她的好友,辛越失踪三年,她每月寄一封信到定国侯府,三年,一月不少,积了一箱子。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 上一章

  • 返回目录

  • 加入书签

  •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