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2(1/1)

    被撂在院门口的顾衍神色阴沉,浓眉之下的目光凝出杀意,“滚。”

    十七后退半步,亦步亦趋跟在侯爷身后,见他往书房走,暗暗松了一口气。

    长亭将他扯到后头,恨铁不成钢地同他咬起耳朵:“榆木啊你,还真敢以下犯上!”

    十七不语,十七一手持在腰间剑柄,往上一提,银光晃晃闪在长亭眼上,长亭骂骂咧咧地走了。

    ……

    书房内,窗格大开,冷风簌簌,吹得桌案上的书册折子猎猎作响。

    坐在桌前的人却没有半分感觉,敛眉闭目,寂然无声。

    长亭打眼一瞧,心里百转千回,壮着胆子开口:“侯爷,您就让夫人一人在房内了?”

    顾衍凉凉瞥了一眼过来,长亭一个激灵,立马站直肃然道:“属下是说,女子若是伤情,一人呆着,怕是钻牛角尖了。”

    他定睛看侯爷的反应,却见自家侯爷仍是拧着眉头一动也不动,不知在思索什么,正要再次开口,就听侯爷冷声吩咐道:“那个丫头,若是带回来了,让她去敲门。”

    不愿见他,就让她记挂的人进去瞧瞧罢,总比让她一人待着好。

    长亭只好忧心忡忡地退下了。

    顾衍靠在椅背上,看着头顶的横梁,视线失焦。

    慈宁宫中的一幕幕开始在他脑海里闪过,他突然发觉,他生了嫉妒。

    所以他迟疑了,他希望辛越在慈宁宫朝自己奔来,像往常一样扑到他怀里,他再腾出手来收拾那个不知死活的人。

    但她没有,她受了委屈,就将他撂在原地,就像前几天,他将她撂在马车上一样。他在这一刻突然感同身受了。

    天道昭昭,报应不爽。果真报应不爽。

    两个昏暗的室内,一个昏沉欲睡,一个无措懊恼,直到日落西山,暮色苍茫。

    “笃笃笃笃”

    门外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十七皱眉看着来人:“任何人不可擅入。”

    女子的声音满是急切:“十七,你给夫人通报一声,是红豆回来了。”

    辛越蓦地睁开了眼,拿掌心按了按眼,坐起身哑着声道:“让她们进来。”

    十七这才将横着的臂放下,给二人打开房门,远处鬼祟窥伺的长亭见了,转身撒腿往前院跑。

    芋丝搀着红豆入了房门,却见屋内漆黑一片,只能借着门外廊下琉璃宫灯的光,摸索着先将灯盏点起来,两人这才进了内室。

    辛越一把撩开帐子,揉了揉眉心,视线清明了一些,她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红豆,面上都是歉意:“你受伤了。”

    红豆“扑通”跪了下来,被辛越急急起身拉起:“你这是做什么?”

    红豆抬眼看到辛越面色不佳,唇角似又破了皮,眼睛肿得核桃似的,当即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夫人定是宁死不屈,在那姓陆的跟前受了苦头。

    她恨死了那姓陆的,扑在她床沿哭着说:“是奴婢没用,呜呜……”

    辛越拍拍她的肩,她只擅长打人,不太擅长安慰人,再加上自己这么一副光景,也不知看不看得到明日的太阳,只好笨拙地拍她的肩以作慰藉。

    想来还是有一番奏效的,红豆止住了泪,搀起辛越到桌旁坐下,摸到了她沁凉凉的手,连忙要去给她拿手炉,却被芋丝一手按下,道:“你陪夫人说说话,我去。”说着便掀起帘子到耳室去了。

    鼻尖闻到淡淡的跌打药味,辛越嘱咐她:“这几日便不用来伺候了,好好休息,待好了再过来。”

    “奴婢没事的,擦了药已好了,只是看着骇人。”红豆颇有些不好意思,摸摸头上鼓起的一个鸽子蛋大的包,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

    她面上纠结,一会看看自己一会又低头瞅瞅脚尖,辛越眼睛花得七老八十似的都看得分明,不禁问道:“怎么了?”

    红豆像下了什么重大决心似的,从袖口里拿出一粒莹蓝的珠子,摊在手心:“奴婢一醒来,便摸到了这珠子,想来那姓陆……陆公子便是用它打晕了奴婢,可不知是谁将她放在了奴婢手边。”

    辛越一愣,接过了红豆手中的蓝珠。

    这东西她看了三年,陆于渊的暗器都是用这材质做的,瞧着如玻璃般透亮易碎,却比钢铁还要坚硬,要么外头淬了毒,要么里头含着药。

    她还有一匣子这东西做的首饰。

    她将蓝珠放在手中细细摸索,果然摸到了一道极难察觉的缝,反手将珠子收进袖口,转而道:“这珠子打人最疼,你的伤须得好好养着,回头我让丘云子给你瞧瞧,别像我似的伤了脑袋就不好了。”

    红豆破涕而笑:“那我也要跟着夫人一辈子,傻了我还能给夫人守门,准比门口那个榆木脑袋好!”

    十七耳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脚步一顿,复又睁着鹰隼似的眼睛左右巡查。

    辛越笑着嗔道:“别胡说!十七最是能干,连顾衍都敢……”说着忽地收了声,面上又淡下来。

    芋丝撩起帘子,边将手炉递到辛越手中,边道:“前院请了丘神医呢,也不知谁受了伤。”

    “什么?”辛越惊道,“什么时候?”

    辛越大急,心中滚过七八个猜想,顾衍受伤了?还是他肩后的伤裂开了?还是毒没清干净?

    手上无甚章法,弯腰胡乱套上鞋袜时,心中还在想,他们辛家终究是出了一个女情圣。

    站起身却被红豆搀了一把:“夫人莫急,应是倪管家,奴婢回府时听说倪管家在宫里受了伤。”

    辛越一顿,仍是披了外衫往前院急步走去。

    书房内灯火通明,辛越才到门口,就听见屋里的轻声商讨“恐要倪管家受些苦楚,这伤口邪门得很,须得划开,才可知里头如何。”

    “等等。”辛越扬声喊道,进了门一眼就看到一道黑影坐在靠窗的榻上,看不清神色,却能感觉到一道锐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只一瞬,她就移开了眼神,走到老倪跟前,方能看到老倪白着一张脸,额上满是冷汗,躺在榻的另一侧,一只腿盘在榻上,另一只腿耷拉在外头。

    老倪颤着声欲撑起身子:“夫人,见过夫人。”

    只是一动,头上的汗就如瀑布似的落个不停。

    被辛越一把按下:“别动。”

    丘云子亦向辛越行了个礼,辛越忙将他扶起,道:“不必划开皮肉。”

    她走到老倪身旁,一眼就看到他小腿腹的伤口,伸手揉了揉眼,看得清晰一些。

    伤口处是珍珠般浑圆的血洞,此时微微往外渗着血,丘云子在旁说道:“倪管家所言,暗器打入他小腿便没有取出来,然老朽已细细摸过,并无异物,老朽是怕……有别的机巧或,毒。”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一章是不可能追回老婆的

    第54章 、顾衍,我看不见了

    辛越扯了扯嘴角:“是有毒,不过也有解药。”

    “嗯?夫人,何解?”丘云子将手指放在伤口处轻轻抚了一下,指尖捻着血液放在鼻尖嗅着。

    她伸出手也想用指尖捻点儿血液来证实心中的一个猜想。

    手刚伸出去,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十分自然地收了回来,顺带勾了勾鬓边并不存在的碎发,好在丘云子还在沉思,老倪哀哀痛得眼睛都不睁,长亭弓着腰在偷偷扒拉丘云子的药箱,在她眼皮子底下,趁机摸了一瓶黑色药瓶,末了还十分狗腿地抬起头冲她讪笑。

    当是没人注意到她的动作的。

    至于长榻另一边的那人,辛越自动地忽视了。

    她清了清嗓子,将这珠子的机巧一一道来:“这珠子表面淬了毒,若他力道大些,让珠子穿身而过,你的腿或命就保不住了,”老倪的脸色遽然白得像雪,她又放柔了语气,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继续说,“若是这般打入你体内,珠子会在你体内化开,里面,是解药。”

    “这下手之人,心思倒巧,”丘云子恍然,不由点头赞道,颌下的胡须一颤一颤,似在应和。

    不过马上感受到两道不善的目光,连忙肃了神色斥道,“……巧什么巧,年纪轻轻如此毒辣,白白要倪管家疼上一段时日,若不是夫人点醒,恐怕划开皮肉,更要受罪。”

    顾衍冷冷扫过他,耳边听着辛越熟稔地娓娓道来陆于渊的拿手暗器,面上无波无澜。

    沉静的声音响起,“给她也看看。”

    几人同时都愣了一下,不知这话对谁说,说的又是给谁看。

    一个侍卫,一个脚不能抬的重伤患,一个神医,一个隐藏的重伤患。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丘云子,毕竟是神医,又在顾衍手底下讨生活,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极好的。

    应了一声便请辛越往顾衍那边的榻上坐下,拿了软木垫就要替她诊脉。

    辛越忙道,“不必。”

    丘云子心道,必不必的看你身边那位啊,夫人倒是劳驾伸个手,否则就要他老人家伸脖子,引颈受戮了。

    老神医的眼神太过恳切,辛越定了定神,已没有方才那一瞬的慌张,她将双手交叠在身前,淡淡说道:“我已无大碍。”

    其实不论是云城重伤之后,还是自己从小的性格,生病吃药她是从不抗拒的,反而最是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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