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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修士遭人下了黑手？！
言罢，也不等车子停稳，脚尖稍稍用力，搂紧了怀里的阮长仪，顿时就轻轻巧巧地带着她腾空而起，稳稳落在前头。
他微微皱眉：“先前我就想问，我记得道门只论师承门派，什么时候有了家系宗族这个说法？”
第6章 霜血·妖蛊
昆五郎伸手给他们都把过脉后，眉头一松，微微舒出一口气：“还活着。”
——霜？
长仪摇摇头：“荆南方氏，荆北阮氏，我们一路从江陵府到峡州城，都是阮家辖地，但出了峡州城门，便不再归两家管辖。”
好么。
长仪看了看他：“千年前的那场大战后，为防妖魔卷土重来，除了佛宗隐世不出，道门药谷等皆派遣修士驻守各地，分管一方，长久经营下来，成了如今的大小世家。”
阮长仪在他旁边蹲下，视线紧紧地追随着他的动作，仔细查看那几人的状况，咬了咬唇：“他们……”
车前的铜甲马闻言长长嘶鸣，猛地顿步急转，险险地打了个弯折，差点把马车都打翻甩出去，所幸昆五郎的反应也快得很，及时出手朝地上击出一道灵力，利用那碰撞的气劲将车子生生地托回原位，还能腾出另一只手来揽住阮长仪，免得她不留神磕着碰着。
昆五郎眼神一凛，探着手捞过缰绳，用力扯了扯：“马兄，停一停。”
长仪的声音都带着丝丝颤抖：“我方才看到……看到先前的那几个修士，他们、他们都倒在路中央，血……还有霜……”
话虽如此，他的神色却没有半点放松。
“有事，事还挺大。”昆五郎坏心眼地来了这么一句，叫她惴惴无措地着急了好一阵，才慢悠悠接着道：“但恰恰巧了，鄙人能治。”
她有些迷糊：“怎么就成救命的东西了……你说明白些。”
铜甲马的速度快得很，没多久就带着两人找到那些修士出事的地方，昆五郎眯起眼，远远瞧去，确实看见那几人都躺倒在地，混着刺眼的血渍和大片大片的白霜。
“小祖宗，且消消火，这事急不得。”
昆五郎紧紧皱起眉头，面色渐沉，轻轻拍着长仪肩膀：“别慌，没事，没事，我们先去看看，别慌……”
昆五郎倒是不紧不慢，胸有成竹的模样：“你瞧这层霜，正是救他们命的东西，也不知道哪位好心人给他们冻上的。”
长仪也有些惊魂未定，被他搂在怀里迟迟没敢动，半晌都没缓过劲来。
昆五郎挨个扒拉开他们的外袍，粗略看过几遍，没见着有明显的外伤，那些血渍竟像是直接从皮肉里渗出来的，斑斑驳驳地洇在衣裳上，触目惊心。
他的眉头似乎皱得更紧：“所以这里是方家的驻地？”
昆五郎听着心里就是一咯噔。
这人……皮得很！
血……
长仪深深呼吸，努力平复情绪，拧着眉道：“不会……他们的袍子上都带着方家的族徽，即使只是旁支外系，或者门客护院，但总归背靠着道门世家，寻常不会有人轻易挑衅方家的威势。”
她蓦地睁大眼，半是惊喜半是庆幸：“他们没事？！”
霜……
无人接管的地带。
昆五郎来不及解释，将她安然放下后，便立即蹲下身去仔细瞧看那几人的状况。
昆五郎挑了挑眉，伸手在自己的左腕关节处摸索着，双指用力，竟生生撬开覆体的一层皮肉，探进骨骼中去，缓缓从小臂的甲骨中抽出一把灰白色的细剑来。
“那这地方是哪家在管？”
昆五郎深深吸了一口气，想着她毕竟还是未经事的小姑娘家，遇事慌乱冒失些也是情有可原，不好过于苛责，于是叹了叹，缓和了语气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最诡异的还是那层厚厚的白霜，几乎将他们从头到脚全都盖满，可偏偏半点没沾到周围的地上，叫毒太阳烤了那么久也没化，离着好一段距离都能感受到那股森凉凉的寒意。
阮长仪看他嘴角挑起，笑得一副得意欠揍模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长仪没想到他会忽然来这么一招，忍不住轻轻一声惊呼，下意识地伸手揪紧了他的衣襟。
难怪他们没有追上来……
阮长仪还抱着孩子，指间用力，无意识地揪紧了孩子身上裹着的襁褓，关节都泛起白色来：“他们是来找我的，会不会是因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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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恼得直咬牙：“人命关天的，你还贫！能治就赶紧救人啊！”
“别多想。”昆五郎及时打断，“如果是冲着你来的，能对我们动手的机会多了去，做什么非要在那些修士出现后对他们动手？目标必然是他们本身……你认不认识他们？或许其中有什么人引来了仇家寻衅生事。”
昆五郎揉了揉额角，有些头疼：荒山野岭，能聚天地灵气，也能藏污纳垢滋生邪祟，竟然没人管着，如此大的疏漏……
“小祖宗你突然闹什么！”昆五郎这回是真的结结实实叫她吓一跳，声音里都藏了几分后怕和愠怒，“做事再急也得有个分寸，这要是没我在身边，你磕到哪里可怎么办！”
“夔州是元家驻地，但荆北与夔州隔着好几百里，荒郊野岭的人户少，比不得那些富庶的州府……先前似乎还有小宗族驻守，现在……我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