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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五郎紧紧皱着眉:“这孩子身上不干净……你别碰,免得结上因果。”
他沉吟片刻:“不像,丹书杂乱,毫无章法,而且也没有灵力附着,都是废符,大约是普通人家自己画的,或者出自江湖骗子之手也说不准。”
他无奈地分给她一个眼神,转头依旧专注着手上的动作,片刻后表情微微一动,缓缓抽出手来,舒出一口气。
硬要说的话……就像是血痂凝固之后的颜色,散发着几分不祥的意味。
无论哪种情况,无非就是想要引她主动孤身前往奉节城。她原本就对当年旧事耿耿于怀,如何也不相信偃甲会无缘无故失控伤人,更别提鳞甲上的缩刻信还提到了父亲,这样的诱饵,即使知道其中可能有诈,她也难以拒绝。
他似乎吸了吸鼻子,绷着脸,万分谨慎小心地伸手探进小孩的襁褓里,轻轻缓缓地仔细摸索,光看那神情,就像他手里捧着的不是什么婴孩,而是一堆随时要炸开的轰天雷。
更何况……若是前两种情况,那人既然能避人耳目潜进她房里,自然也有机会做些别的事情,可他却没有其他动作,说明并不打算害她,或者暂时不打算,引她出门另有深意。
平时在话本里看过三两段类似的桥段,贫苦人家养不起孩子,就将弃婴放在大户人家的门前,或是放进木盆里顺流漂去,再附上孩子的生辰,以求有缘人收养。
长仪支着下巴,琢磨道:“这么说来,符咒是孩子的家人放在他身上护保平安的?”
前方不远处的路面上,赫然横放着明艳艳大红色的襁褓!
顿了顿,又重复一遍先前的话:“这孩子身上不干净,民间都当黑狗和公鸡是驱邪之物,以此画符,也有可能是为了镇住他。”
用的是最普通不过的黄纸,裁得很仓促,甚至还带有毛边,上面乱七八糟的不知道画了些什么,反正不像是正统的道门符箓,也不像用朱砂写的,没有朱砂那样鲜丽明艳,倒有些浑浊暗沉,偏向绛褐色。
她也跟着蹙起两条秀眉:“什么意思?这不就是个普通的婴孩么?”
襁褓里那孩子安然睡着,不哭不闹,肥嘟嘟的小脸被晒得有些发红,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十分讨喜的模样,压根看不出哪里有异常。
阮长仪倒吸一口冷气,赶忙跳下车,急急地跑过去:“造孽啊!谁家把孩子放在这种地方!”
昆五郎没回答,沉默着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小孩捧起来,他从前也没抱过孩子,生怕稍微使劲就要伤到婴孩那嫩豆腐似的肌肤,于是瞧着便笨手笨脚的,姿势别扭得很。
阮长仪没忍住,轻轻笑出一声。
用的是机关偃甲代为传物!
……孩子?
阮长仪拧着眉,还在思索对策,却冷不防听得前方的铜甲马一声高亢嘶鸣,震得耳朵嗡嗡直响,竟有几分凄厉的意味!
这样的决定确实大胆了些,但她也自有盘算,临走前给阿娘姐姐各留了书信,行囊内不仅装着传信的符咒法宝,更从府库里打包了好几具古偃甲,准备得妥妥当当,才寻着时机出了门。
啧,只可惜刚刚没防住昆五郎那家伙,一不留神就让他把此番出行目的地给透露出去,那几个方家的修士必然会着人守在奉节城内,实在麻烦……
但昆五郎却摇摇头,也不把东西递给她,保持着别扭的姿势,单手慢慢地展开来——
他的答案依旧是否定:“也不一定。”
若是第三种,那她更要去会一会这位神秘人,瞧瞧如今的道界,除却阮氏一脉,还有谁能驭使偃甲。
昆五郎嗅了嗅:“应该是用黑狗血或者公鸡血画出来的。”
不是孩童,而是襁褓。
阮长仪不太明白,还疑惑是不是哪家小孩贪玩跑到了官道上,看到车马也不知道躲开,但探着脑袋瞧了瞧,不由得就是一愣。
马车猛地停了下来,她心里还想着事,这猝不及防的来一下,压根来不及做出反应,顿时被朝前甩去,幸好她手快地扯住了车帘子,不然只怕整个人都要滚出车外头去。
几张叠起来的符咒。
阮长仪嫌弃地皱起眉,下意识地往后避了避:“道门的手笔?”
“哎,等等!”
阮长仪看见他指间似乎夹着什么东西,眼睛一眯,好奇地盯着瞧:“这是什么?是不是写有孩子生辰名姓的纸条?”
“我能感受到,有邪祟的气息。”
她有些不解:“怎么了?”
饶是如此,也结结实实地撞到了昆五郎的背上,人儡偃甲的骨头硬得很,皮糙肉厚的,叫她的脑门磕得生疼。她暂时顾不上去揉一揉,还没站稳便急忙问道:“怎么回事?那些方家的人又追来了?”
且不提附近的林子里有没有野兽,单说这大热天正当午的,日光将地面都烤成了白花花一片,成人尚且受不得,没晒多久就要眼前发花、脑袋犯晕的,更何况皮肤娇嫩的婴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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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五郎转过身,长臂一伸,挽着她的腰将小姑娘扶起来,眉头紧皱,面色沉沉,带着几分凝重:“前边好像有个孩子。”
“嘶……”
昆五郎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快,甚至都没来得及拦下,只好丢下缰绳,身形一晃,也不知道是如何动作的,叫阮长仪只觉着眼前一花,定睛再看时,他已经稳稳挡在身前,轻轻抓着她的腕子,止住了她伸手去抱那襁褓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