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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亦朝满意地打量着自己侍弄出来的家,顺手从异空间里取出灵泉水,浇到院子里的作物上,使得那绿叶更绿,枝干更坚韧。

    “咯咯。”母山鸡探出脑袋,小豆眼巴巴地盯着他。

    谢亦朝面皮一紧,都怪清晏溺爱这只畜.牲,把练手的丹药和灵泉,异空间种出来的灵米、灵果喂给它吃,都隐隐喂出丝妖气来了。

    “整天就知道吃。”谢亦朝瞪母山鸡,中指一弹,蕴含精纯灵气的水元素塞进母山鸡尖嘴里。

    母山鸡幸福地绕起圈子,只觉自己混沌的脑袋瓜清明许多,两爪变得更锋利坚硬,尖嘴颜色划过金属般的色泽。

    “师兄,你又给它喂吃的了?”沐浴完出屋的舒清晏正巧撞见这幕,诧异道,“我才给它喂过。”

    “……”谢亦朝变幻出一条毛巾,走至对方身边,细细给他擦发,缓缓问道,“你喂的什么?”

    话方落,那绕圈子的母山鸡突然浑身抽搐,虚虚地咯一声软倒了身子。

    舒清晏着急得凤眼里泛起云雾:“师兄,它死了吗?”

    眼瞧着人似要掉泪,谢亦朝一字一蹦:“死得好。”

    舒清晏眸中酝酿的情绪有瞬间僵住,随之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喂了那么多好东西,正好可以宰来吃,大补。”谢亦朝陈述的语气。

    舒清晏坐立不安,想要阻止却不知该如何劝说:“师兄?”

    “咯咯咯!”垂死病中惊坐起,那只母山鸡激动地证明自己还活着。

    舒清晏挡住谢亦朝即将探过去的视线,严肃道:“师兄,它没死,你不能宰来吃。”

    谢亦朝半边眉峰微挑:“算它运气好。”

    舒清晏搞不明白他哪来的这么大敌意,母山鸡每天为他们下蛋,也不乱叫乱跑,还热爱干净,从来没有闻到过臭味,如此好养活,蛋也下得勤,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纳闷时,他的鼻尖被捏住。

    “想什么呢?”谢亦朝脸凑近,那双桃花眼显得格外深邃,吸人灵魂般一圈圈锁住眸中的身影。

    舒清晏推自己脸上的手:“放开我。”

    “不。”谢亦朝红线拴住他捣乱的双手,指尖游移点在舒清晏眼尾,惹得睫毛颤动刮过谢亦朝的手指,“为只畜牲伤心,真是它修了八辈子的福气。”

    舒清晏扭头想躲开骚扰自己眼睛的手:“师兄,你饶过我吧……”

    “师兄,我没伤心。”

    “师兄~”

    跟他撒娇呢。谢亦朝心情明艳几分,表面依旧淡然:“哦,没伤心?”

    舒清晏:“我就是可惜不能试我炼的丹药了。”

    “真的?”

    舒清晏瞄他一眼,嘟嘟囔囔半天:“真、真的吧。”

    谢亦朝敲他脑门。

    “痛。”舒清晏缩头,眼里真滚起层层泪花。

    谢亦朝心头先是一慌,窥见人转瞬即逝的狡黠,暗叹,差点被这小狐狸骗过去了。

    虽然发现真相,但他还是抬手按住舒清晏额头,轻轻揉了揉。

    舒清晏微微眯眼,像是被揉得舒服,跟只被伺候到位的大猫一样,慵懒的放松敏捷又暗藏爪牙的身体,探出的猫垫子怎么捏都是软绵绵的。

    “师兄。”

    此刻两人同靠在一张藤椅中,舒清晏借晒太阳的功夫,将犹残留湿意的乌黑长发晒干了。

    他转过身,“我有点困,你待会儿做饭叫醒我,行吗?”

    谢亦朝单手撑着头,一直侧身贴着骨肉酥柔的舒清晏,两个大男人非要挤在一张椅中应是不太舒服的,但另一人实在被养得如水般娇软,身形又格外单薄,倒也还好。

    他正要答应,门外响起一阵急切的脚步。

    舒清晏也听到,立时爬起来。

    “前辈,你在么!”是陶岁的声音,掩藏不住的焦急。

    “在的。”舒清晏马上过去开门。

    谢亦朝:……

    事发突然,陶岁只得在路上简单告诉他们情况。

    经过几日交涉,他的前未婚妻家来找他们麻烦了,家中向他传来消息,让他赶紧回去。

    现在他们处在一处飞行法器里,陶岁驱使得很艰难,极品灵石一块又一块的糟蹋。

    谢亦朝看得眼皮直跳,极品灵石相当于1万五千颗普通灵石,这已经是第三颗了。

    “来得及吗?”舒清晏询问。

    陶岁闷哼一声,整个人萎靡不少:“到了。”

    谢亦朝早已放出神识,比他们两人更快地注意到目的地到达,具有穿透性的目光射向下方巍峨繁华的古宅建筑。

    他们降落至应该算陶家子弟操练自身的校场,地方开阔,却是聚集了许多人,气氛压抑地排成阵列,缠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肃杀之气。

    三人的到来引起低低的喧哗。

    幸好有人认出飞行器上属于陶家的标志,否则他们就动手了。

    “少爷。”整齐划一的沉沉男音响起,校场的陶家子弟认出陶岁,恭敬地喊道。

    陶岁指向身侧的谢亦朝和舒清晏:“这是我们陶家的客卿,谢长老,另一位是谢长老的同门师弟。”

    他介绍完,就让众人带他去客厅。

    此时的客厅安静得掉针可闻,两方人泾渭分明的对峙,只有一人仿若无事般悠悠品茶,正是施家现任掌权者施烈锋,真正的金丹修者。

    “爹。”陶岁的出现打破了现场的平衡。

    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也就是陶岁的父亲陶隋严喝道:“逆子,跪下。”

    陶岁脚步顿住,看了眼施家的人,注意到候在坐与主位施烈锋边的施皖沅,朝他露出抹得意不屑的笑。

    他掀开下摆,挺直背脊跪在冰冷的地面。

    “爹,我不知你为何罚我?”陶岁压根不在乎旁人地说道,使得另一方的人脸色漆黑。

    陶隋严猛拍桌子,震得上面的茶水四溅,他宛如刀割的眼风刮向门外吵闹的声源:“陶家教你们的规矩全都忘记了是吗?”

    吵闹声源便是跟着陶岁一起来到客厅的陶家子弟,家主的突然发难,令他们措手不及。

    身为老牌世家的骄傲,让他们无法忍受施家站到他们头上拉屎,不过少爷想退婚而已,怎么就退不得了,强扭的瓜不甜,何况连脾性仁和的陶少爷都无法忍受,舍弃君子风仪顶撞长辈的姑娘,得是多么的娇纵任性,娶妻当娶贤,而不是娶个把生活过得鸡飞狗跳的泼妇。

    这是来自他们直男式的思维,也是当下环境大多普通人的想法。

    所以他们不理解,甚至生起几分怨怼,搞不明白家主为何那么偏帮外人。

    然而,他们是有世家风傲,却没有相当的实力,那样的坚持不过是笑话罢了。

    施家自然看出他们隐隐的不屑和不服,坐于高位的施烈锋放下手中的茶杯,杯底磕在桌面的刹那发出叮铃的脆响。

    “原来陶家如此不欢迎我们。”施烈锋话声淡淡,“当初谈联姻的可不是施家,婚事是你们陶家巴巴地讨来的,现今竟出言退婚就想我同意,你们把我施家、把我的女儿放在了何处?”

    他讲得震声,站在制高处,以为另一方就会无言以对。

    “施前辈,你这话就讲得太可笑了。”

    没人想到第一个出声,还是嘲讽内容的会是跪着的陶岁。

    “陶家不正是你们施家精挑细选出来,以此爬到更高地位的工具么?说得那么无辜受伤,当初为何非要遮掩你女儿与别的男子私相授受过呢?”

    陶岁神色平静,半点关于自己未婚妻可能不贞的恼怒都没有,完全的不以为意。

    “施家主可曾听说过,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吗?”他说的婚自然不是自己与施皖沅的。

    陶家人仿佛初认识他般,惊讶地望着他,自家少爷被夺舍了吗?才多久没见,就变得、变得这么刺人啦,惊讶过后便是对施家欺人太甚的愤慨。

    “放肆,这儿有你说话的地么!”陶隋严怒道,怒归怒却没什么表示,除了听听骂,陶岁其实啥事没有。

    施家自然看出他们搁这跟自己唱戏呢,施烈锋脸色微沉:“看来你们陶家是不想真诚解决此事了,既然你们毁约在先,那我们施家也不是任人拿捏的。”他直接把陶岁爆出的内容当作放屁,“陶公子,你污蔑我女儿的事老夫记下了。”

    可他身后的施皖沅神态就没有她父亲那么不动声色、理所当然,只是在场所有人暂时关注不到她个小辈。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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