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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朗一听说薛晴怕蛇,这才明白过来早上薛晴那又吐又怕的原因。

    不过转头一想,颜朗便伸手捏着石头肉嘟嘟的脸兜,摆出一副秋后算账的模样:“你既然知道她怕,那早上的时候,你是故意的?”

    石头终究是个小孩子,现在被颜朗这么当面一拆穿,就立马认错。

    是个小机灵鬼,知道什么叫能屈能伸,什么叫好汉不吃眼前亏。

    颜朗见他态度诚恳,也就不再逗他了,拿出鸣镝来,告知南风他们自己现在的位置。

    石头觉得颜朗手中的鸣镝有趣,便眼巴巴地缠着要颜朗给他也做一个。

    ……

    薛晴躲在水中片刻,小心翼翼回头一看,见他二人一直背过身去没看向这里,于是赶紧起身穿上外衣,一边挽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上岸来。

    走近些了,又不前不后听他二人说着让自己摸不着头脑的话。

    也没开口说话,耳根有些泛红地从他二人身旁经过,然后沿着小路上山。

    幸亏有石头在,一路上一直缠着颜朗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不然,薛晴实在不知道这一路上要如何化解刚才那一幕尴尬。

    不过,薛晴没想到的是,上一刻的尴尬好不容易渐渐被化解,下一刻,便有新的尴尬接踵而至。

    第45章

    颜朗醒过来是好事,可如今这情况倒是叫人有些头疼犯难。

    二人的关系被误解,起先也就将错就错,想着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可现如今大家已然是心照不宣地默认了薛晴和颜朗之间的关系,况且如今颜朗也已经醒来,自然而然地,薛晴也就应该是要在他身边照顾他的。

    于是乎,就有了如今这二人敌不动我不动的安静、诡异而又似曾相识的画面。

    相比于昨晚和那位妇人同住的房间,此刻,屋内除了颜朗占据着的那张有些窄小的竹床之外,还只剩下一张小小的木板床。

    看样子,这个房间应该是石头晚上睡觉的地方。

    而因为这房间现在住着别人,石头晚上便去隔壁和他爹娘住在了一起。

    只是,大概因为这是小男孩住的房间,所以布置得也就有些简单,简单到床顶上方四周空空,没有帐子。

    虽然但是,目前的情况还是和以前有些不同的。

    那时在王府,虽然也和今晚的情况差不多,但好歹和颜朗之间还有一道屏风隔着,倒也还稍微好些。

    可现在,屋子就这么大,离得还这么近,自己的一举一动他可不都看得清清楚楚?

    不过,这受了伤、生了病还又是下山又是上山,他不累吗?身体虚弱的时候不都是昏沉沉的,很容易入睡的吗?

    他怎么到了现在还这么有精神坐在那里琢磨他手里的东西,不困吗?

    果然,离得近就是不好,不方便。

    颜朗一开口,薛晴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在心里说的话太大声,不小心被他给听见了。

    颜朗在忙于捣鼓他手中的小玩意之余,还能抬头看薛晴一眼。大有一种对薛晴此刻的心事了如指掌的洞悉之力,不急不缓地说道:“你要困了就先睡,我有事会叫你的。”

    薛晴现在困是真困,但睡是真不太敢睡。

    你一个男人在这里,还这么清醒,你觉得我好意思吗?

    你现在又不是意识全无的时候。

    颜朗没听见薛晴躺下的动静,似是想到了什么,于是有意戳破她心里那点小心思:“怎么?你不放心我?”

    倒也不是不放心,就有那么一点点的不放心。

    薛晴故作轻松站起来,三步两步慢悠悠地晃到他身旁:“你在做什么?”

    颜朗只能停下来,将手中之物奉于掌心:“你觉得像什么?”

    薛晴一时间倒也看不出来,只说了句:“像是弹弓,不过又不完全像。你不困吗?你做这个,身上的伤没事吧?”

    最后的那一句或许只是随口的一问,但此刻在颜朗听来,却觉得心头有些温温热热的。

    三年风雪所铸的一颗冰心,此时,有了些许的温度。

    亦或者说是来到泸西镇、见到她的那一刻之后,外层的冰霜在经过起先那次对她不成功的诛灭之后已经随之消失,而里面的一颗冰心没了外面冰霜的守护,也渐渐无法镇压下心底那点星火。

    有些东西正如春日野草,死灰复燃得极快,往往在你还没有清清楚楚地意识到之前,它已经又开始在心土下扎根生长。然后又能因为不经意的一句话而再次让人头昏脑热、无可救药、似着了魔一样的只能眼睁睁就此放任下去,任其就此在心中无边蔓延,而无法将它再次斩除。

    毕竟,真正能斩除掉、清理的,绝不会能这么轻易就说服自己接受,甚至还会自找借口告诉自己或许是当时事出有因,这背后或许还藏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只是,当年之事即便真如她口中所言,有些事情真的不是她做的,信也不是她写的,她所知道的‘证据’也是背后的有心之人蒙蔽她的双眼之后所制造的假象,但王府的的确确又是因她受了诬陷。父王和母亲相继离世,这其中,她都有间接或直接的参与,不是主谋也是帮凶。

    一半清醒理智,一半头昏脑热无可救药的感觉似风云变幻的天空,心情就这么起起伏伏的感觉很不好,失控的感觉很危险。

    想到这里,颜朗瞬间收起了嘴角不甚明显的笑意,眼神也在渐渐的凝霜。

    很快,颜朗低头继续捣鼓手中的木头。

    薛晴后知后觉,过了一会儿才觉得周遭的空气不像是刚才那么闷热了。

    见他不说话,薛晴也不再自讨没趣地站在他旁边。

    屋里燃着蜡烛,颜朗又忙着做他手里的东西,薛晴不好上前去把蜡烛吹灭,只能出门去院坝里溜达,想着等他睡下了自己再进去。

    屋外夜风习习,甚是清凉。

    头顶上方的夜空布满了星星,看样子,明日又是一个艳阳天。

    夜里的寨子很安静,站在院坝中央,薛晴只听得见风吹过的沙沙声。

    宁静的夜晚,身处在这茫茫大山之中、高山之上,感受着迎面而来的晚夜清风,天高地远,此刻心中倒是全然没了这几日积攒的疲惫和担心,难得放松下来。

    什么都不去想,也什么都不去怕,没什么可防备的,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这种日子大概就是神仙日子了吧。

    难怪这寨子里的人每天都过得这么开心。

    除却身份地位,没有尔虞我诈,自然地生老病死,当你不再过分期待什么,亦不过分执着于什么,这种生活,又有谁人不心动、不向往呢?

    其实,薛府蒙难之前,自己过得也就是这种日子,比这种平淡、朴素的神仙日子还要幸福。后来在泸西镇的这两年多,日子虽比从前朴素了许多,但多了许多温情和欢乐。

    不过,正如这昼夜总有交替之时一般。漫长的白日过后会有黄昏来带领大地走向夜晚,但黑暗之下亦有星光和明月。

    无论是白日还是夜晚,来了总要接受。

    正如这世上万千姿态的生活,无论是处在了何种,都该要努力把它过好才是。

    平淡朴素有它细水长流的甘甜,正如山下清泉。

    荣华富贵有它波澜壮阔的风险,正如江州城外海上的惊涛骇浪。

    要能识清泉的甘洌,也要能有乘风破浪的勇气和被浪掀翻之后重头再来的信心。

    想到这里,薛晴瞬间觉得自己是无比的聪明伶俐,总能在逆境之中想出这等常人所想不到的道理来,于是胸有大志、底气十足地进屋去。

    脱掉外衣然后躺在床上,闭眼休息,明天又将会是崭新的一天。

    反倒是颜朗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出去,不到半个时辰有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回来睡觉,看她进来后这一气呵成的一连贯举动,颜朗在心里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来究竟刚才在外面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会让她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变得判若两人。

    不过好在答应做给石头的东西也差不多快要好了。

    等到后半夜的时候,一切终于大功告成。

    颜朗倒也没像一开始二人说好的那样叫她起来把蜡烛灭了。

    看她现在这样子睡得正香,兴许还是在做什么美梦呢。

    颜朗只看了一眼,便自己起身上前去把蜡烛吹灭。

    ……

    南风他们这两日也一直不眠不休地在这茫茫大山之中寻找他二人。

    之前好不容易才下到深谷,结果没等找上前去,薛晴和颜朗便提前离开了。南风带人找到他们掉下来的地方的时候,只看见地上残留的血迹、羽箭以及一堆灰烬。

    后来又在附近兜兜转转找了一整日。

    等到了第二日傍晚,许是苍天有眼,终于听见了公子放出的鸣镝。

    于是,南风连夜带人顺着声音找来。

    天还未亮,南风就带人来到了昨日颜朗放出鸣镝的山下。等到了天亮,才带着人上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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