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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宝不知道什么叫东宫,也不知道什么是太子,他只知道小蛇是来跟他抢爹爹的。
不知道怎么回答李云谏的问题,添宝抱着自己的画册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双眼睛在外头。
李云谏更是不悦,上前来稍稍掀开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人。
“你躲什么?你是朕的太子,你要喊朕一声父皇,以后朕还要亲手教你读书,教你骑射,教你权御之术……这是谁给你买的画册?”
李云谏说着,抽走了添宝手里的画册,扫了一眼封皮。
“九洲……”他突然卡壳了,因为下面那个字他不认得。
添宝小声的提醒道:“《九州刈云录》。”
“……”李云谏冷哼一声,“朕知道。”
说完他就把画册没收了,添宝见他不打算把书还给自己,眼眶里渐渐聚集上清澈的泪来,一眨眼,那泪珠子就跟断了线似的,一个个的往下掉。
这模样看上去着实可怜,就像很多年前的陆季棠一样,受了什么委屈藏着不说,也不知道吱声,实在难过时就一个人偷偷摸摸的去禁闭室待一会儿。
李云谏感慨万千,刚要甩甩袖子给他擦掉鼻涕眼泪,就听见添宝撕心裂肺的大喊了一声“爹爹”。
刚刚洗漱完的陆季棠浑身冒着热气站在李云谏背后,狐疑的看着李云谏抬起来的手。
“皇上要做什么?”
李云谏不悦:“朕做什么了?朕难不成还要打他?”
虽然李云谏这么大个人不可能对添宝动手,但是陆季棠还是有些不放心。
“朕是说,太子也这么大了,难道不该住到东宫去吗?还跟你睡在一起像什么话!”
“……”陆季棠没脾气,“添宝才三岁,皇上三岁的时候晚上还会哭鼻子。”
他从小就认识李云谏,那年李云谏三岁,他六岁,刚刚住到帝师府的第一天,李云谏就哭了一晚上,后来窝在自己怀里才睡过去的。
听陆季棠说道这件事,李云谏脸一红,一甩袖子去了后头浴房沐浴。
李云谏走后,添宝才钻进陆季棠的怀里,举着自己的画册要他给自己讲故事。
于是李云谏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陆季棠盘腿坐在床上,添宝依偎在他怀里头,一大一小看着同一本画册,陆季棠讲着,添宝还时不时的提问一句。
自打认识陆季棠,李云谏就没想过还有一天能看到如此父慈子孝其乐融融的景象。
作者有话说:
刈,yi,四声
第14章 年聩
为了显示出自己作为严父的威严,李云谏咳嗽一声,走到两个人跟前,板起脸教训道:
“太子应当读些圣人书,怎么能天天看画本?这要是被朕的大臣们知道了该多痛心?”
陆季棠抬起头来看着李云谏,眼里明显写着两个大字:弱智。
“这是《九州刈云录》,原书出自国僧慧明大师之手,这画本是当代圣手冯遇春的亲墨,讲述的是慧明大师在游历万里江山时的所见所闻,还是比较晦涩难懂的。”
这意思就是,这书怕是连你都读不懂。
“……”
李云谏自然听出来陆季棠话里有话,他不想在小孩子面前跟他多计较,显得自己多小气一样。
手里的画本被突然抽走,一大一小都仰着脑袋望着李云谏。
“夜了,该睡了,朕明日还要早朝。”
添宝听话的躺下,依偎在陆季棠胳膊边,他心里发出了小小的祈祷,祈祷小蛇不要靠着自己睡。
好在李云谏也不想靠着添宝,他上了床睡在了外侧,贴着陆季棠躺下。
冯公公进来剪烛心的空,添宝已经睡着了,甚至还打起了小呼噜。
“小东西,睡得倒是快。”
陆季棠不满李云谏对添宝的称呼,小声的反驳:“添宝有姓有名的,还是皇上赐的名,再不济叫添宝也可以。”
听出陆季棠不高兴了,李云谏这才改口。
“太子怎么一点娃娃样都没有?”
在他的印象里,像添宝这么丁点儿大的小娃娃,都不爱睡觉,一到晚上就爱折腾人,哪有这么乖巧的。
陆季棠给添宝掖了掖被角,解释道:“添宝的病已经一年了,一条腿不能动弹,而且他从小心思敏感,别人一个眼神,他都能猜测半天,是比同龄的娃娃要乖一些的。”
甚至乖巧的让人心疼,哪像李云谏小时候,上房揭瓦无所不敢,年纪轻轻就从树上掉下来摔破了脑袋。
陆季棠一直觉得李云谏打这一摔,整个人气质都变了,变得有些鲁莽愣怔。
两个人的声音压的很低,聊了一会儿家常,李云谏突然从陆季棠背后抱住他,凑到了他耳边。
“马上要过年了,不如今年的年聩师兄来主持,也好让宫里头热闹热闹,朕已经很久没有过一个像样的年了。”
自打陆季棠走了,李云谏就只能自己过年,对着一大桌饭菜,还有一众长得一模一样的宫女太监,有些他甚至分不清到底是男是女……
听说李云谏要自己主持年馈,陆季棠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年聩还是交给娴妃去做吧,我什么都不懂,也没有经验。”
李云谏心里不满:“她每年都要整那些一样的东西,无非是请戏班子唱戏,跳舞之类的,朕又看不懂,还不如去舞剑来的快活。”
说完不等陆季棠拒绝,一锤子定下这件事。
“今年年聩就交由师兄来办,只有师兄……才最懂朕喜欢什么。”
陆季棠没再拒绝,他知道要是再拒绝一次,李云谏能现在爬起来去娴妃宫里头把凤印给他拿过来。
“往年过年都热闹的很……”
陆季棠说完等李云谏的反应,却久久没有等到。
“……我也很久没有过一个像样的年了……”
作者有话说:
又是短小的一章
第15章 慈母多败儿
李云谏干什么事都雷厉风行,说让陆季棠主持年馈,就真的把今年年馈要陆季棠主持这事散布了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陆季棠去园子里遛弯的时候,就听说了这件事。
各职官员外加后宫都在议论纷纷,受冲击最大的,还是原本年馈的主持者,娴妃。
这件事从每日的晨昏定省上陆季棠就能看出来,娴妃明显不如往日里有气势了,而且她身后的容妃总是拿白眼球对着自己。
陆季棠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年馈是在皇上和各大臣面前长眼的机会,就算不是娴妃来做,也合该是其他宫里头的嫔妃去主持。
万万没想到今年被他截了胡,而且他也是个门外汉,自小学的礼仪识学都是在外对男子的一套,哪里懂什么后宫之礼。
陆季棠考虑了一会儿,谨慎开口:“虽说今年的年馈由我来主持,但是有些地方还是得拜托娴妃和大家一起帮忙。”
话刚说完,本来淡定自持的娴妃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自知说错了话的陆季棠立马闭上了嘴。
从杜梨宫出来,容妃狠狠的绞着手里的帕子,恨不得手里头拿的就是陆季棠的脑袋。
“游姐姐,你说今年的年馈由他主持也就罢了,今天一早宫里宫外都传遍了,谁不知道这件事?他还要当着各位姐妹的面拿出来再说一遍,还要我们都去帮忙,简直就是假情假意!”
娴妃垂下眼帘,扶了扶自己发髻上的扶摇,“他位尊皇后,我们敬重他就行了,没必要闹得太难看,对你对我都不好。”
她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事容妃又是一肚子气。
“他也知道自己位尊皇后,这几天天天霸着皇上算什么?难道他不该劝皇上雨露均沾吗?”
作为皇后,善妒是大忌,皇上天天长在杜梨宫,也没见陆季棠劝说几句,权当她们这些其他宫里的都是死的。
这事真是冤枉陆季棠了,这事他是真的不知道,他只当李云谏来他这里是很正常的事,从没想过宫里头还有其他的女人需要李云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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