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接骨(1/1)
中午吃饭的时候,陈玉楼如愿放张启山进了屋,二月红则独自回到房中,用药膏擦拭脸上的烫伤。
“笃笃”敲门声响,二月红唤了声进来,齐铁嘴看见二月红的模样先是吃了一惊,继而道:“我听人说昨晚上闹得厉害,怎么还真让他伤了你?”
二月红不答,以陈玉楼和二月红如今的实力差距只有二月红自愿被他伤,齐铁嘴心里不免有些惆怅,当时陈玉楼主动找他说想去满月宴他就应该察觉不对的,总觉得他应该有些许责任,尤其是看着二月红脸上刺目的红痕,又觉心疼得很,好好一张俏脸变成这般模样,但转念想到陈玉楼孕期在帅府的惨况又觉得一切好似合情合理。
“你在想什么?”二月红放下膏药,看着齐铁嘴那不断转动的眼珠子,齐铁嘴注意到他眼角的泪痕,有些不解地道:“二爷,你哭了。你怎会哭?”
“我为什么不能哭?”二月红轻笑一声,道:“三月绿我都扮得了,何况只是几滴眼泪?”
齐铁嘴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二月红的意思,道:“你是故意哭了,让陈玉楼消气?”
“我哭他也不会消气。”二月红轻轻揉着脸上刺痛的红印,道:“我烂着这张脸他都不会消气呢。”
“那你是哭给佛爷看的?”齐铁嘴讶然,二月红推开门让人传菜进来,道:“他总该心疼我,是时候帮我了。”
而陈玉楼的房间里,饭菜已经盛了上来,但吃的人却很安静,张启山感觉有些尴尬,他看了眼默默扒饭的昆仑,还有一口一口喝着鸡汤的陈玉楼,道:“你不吃饭么?”
“嗯。”陈玉楼应了声,脸上神情如常,只挑起汤里炖得软烂的鸡爪慢慢地吃着。
陈玉楼不说话,张启山也觉得也无妨,反正好歹现在可以平和地坐一张桌上,那就好生吃饭吧。只不过他不想说话了,陈玉楼又道:“我们一会儿走的话,你不管你弟了?”
“他说他和鹧鸪哨去了一个古蜀栈道,那里是很多问道修仙的人坐化之地,可以取些图纸暗器,让我们先走,他会来的。”张启山说罢,话锋一转,道:“你是在关心鹧鸪哨还是张日山呐?”
陈玉楼看了他一眼,道:“两个都算我姘头,我都关心,不可以吗?”
张启山噎住了,这两个人都算是他亲手把陈玉楼送上去的,他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正吃着饭,屋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地奔跑声,不多时一个毛茸茸的白团便挤到了陈玉楼身边,嗷呜叫了两声。陈玉楼信手将鸡汤里的鸡腿掰扯下,喂进了二白嘴里。
“呜呜。”二白哀嚎两声,吃了鲜美的鸡腿肉,便倚在陈玉楼脚边,他肚腹的伤口已经上了药,看起来并无生命之忧。
“你要不要找红,问一下红狐的下落?”张启山的话一出口,二白就愤怒地吼了两声,陈玉楼拍了拍二白的头,淡然道:“你觉得他会杀了红狐么?找了又有什么用。”
陈玉楼冷笑一声,抱起地上的二宝直接拂袖离去,昆仑也离开丢了筷子跟在他身后,张启山看着桌上飘散的狗毛,也没了食欲。陈玉楼是故意撸狗把狗毛撒出来的,但张启山知道也没有办法。
下午行军的时候,他在又窜上了陈玉楼的马车,道:“让红医治你的腿好吗?”
陈玉楼的左腿腿此时正翘在右膝上,他腿并非完全没有知觉,甚至在下雨时还会发酸,他漠然地道:“张启山,我发现你很会顺杆往上爬。”
“难道你不想治好你的腿么?”张启山笑了,但陈玉楼手上的匕首很快又让他的笑容僵住了,“叮”地一声,那把匕首就插在他的手先前放的地方,若非他缩得及时,他的手掌一定会被戳穿。
“刺不刺激,好不好玩?”陈玉楼忽然上前捧起了他的脸,极为温柔地一笑,在张启山怔神之际,他的腹部便挨了重重一脚,整个人撞开虚掩的马车门翻滚了出去。
“佛爷!”惊呼声和马儿的嘶鸣声响彻,马车本在高速疾驰,陈玉楼刚才那一踹用了极大的力气,虽然踹出了张启山但他也没在马车上坐稳,被狠狠颠了一下,起身看着马车外张启山狼狈翻滚躲开车轱和马蹄的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
张启山心里本为大为恼火,他抬头向马车里的人瞪去,却发现陈玉楼在笑,便觉心中的怒火被拂去了几分,他将被擦伤的手缩回背后,“咔”地一声掰回下落时错位的腕骨,便又重新翻上了自己的战马,让众人继续前行。
二月红从另一辆马车上探出头,陈玉楼似乎并没有他表现得对张启山那么好果然,是在刺激他吗?行军到了傍晚的时候,军队遇见了两个找来的人,正是鹧鸪哨和张日山。
两人皆是灰头土脸,额上汗水涔涔,但怀里各自抱着用布帛包裹的东西,似乎都是古物。张日山简单地向张启山交代了一下两人这几天的经历和拿的东西,便御马到了陈玉楼马车边,用布帛里的东西敲在马车的车窗边。
陈玉楼掀开了窗帘,他自然是听见了张日山回来的动静,张日山递来的布帛不似鹧鸪哨怀里的那般长。鹧鸪哨此时也骑在一匹骏马上,单手抱着几根柱型的东西,似乎是注意到陈玉楼的目光,也朝他望来。陈玉楼接了张日山递来的布帛,放下了窗帘,布帛里裹的是一个方形的盒子,上面刻有古朴的花纹,掂在手上的分量很轻,还沾着些泥土味。
虽然知道地里出来的东西,不宜直接打开,但张日山既然都直接递来了,陈玉楼也难得询问是什么,直接打开了一看,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鼻,那盒子里装着黑黝黝如龟苓膏一般的东西,联想到张日山去的是古蜀道,那些修者坐化之地,恐怖不问他很难知道这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了。
“停车。”陈玉楼推开马车的门,先前他踹张启山下车,把赶车的卫兵差点没吓死,偏偏张启山对此不以为意,好像这位公子根本就不是踹了他而是亲了他一口般,卫兵哪里敢不听?他还不想陈玉楼也给他来一脚,他可没把握能像张启山那样生龙活虎。
马车一停下,张日山的速度自然也放缓,陈玉楼探出头,道:“上来。”
张日山上了马车后,陈玉楼就让他们继续赶车,张日山松了口气,道:“好像我离开这一趟,你的心情更糟糕了。”
陈玉楼没有理他,而是指着这盒膏药问道:“这是什么?”
“我不知道。”张日山耸肩道:“这是明代的东西了,从那剑客留下的书帛来看,他年轻时与人论剑曾被打断了手,后来有个云游仙人赠他此药令他的手重新恢复如初,故而带着这神药一道前往蜀道古洞内坐化。几百年过去了,我闻着这药膏味道还浓烈,我想是不是可以用一下,万一”
“万一我的腿能好?”陈玉楼看见张日山点头,并没有说话,他将盖子关上。他沉默了一阵,道:“鹧鸪哨手上拿的什么?”
“暗器。”张日山眨了眨眼睛,道:“要是他那只手臂还在的话,可以先让他试试。”
“在也烂了。”陈玉楼其实很想问张日山对鹧鸪哨说了什么,让他按捺得住没有立即过来,毕竟提出要找暗器的人是他莫不是张日山对鹧鸪哨说,就是因为自己想要暗器,所以迟早会去找他,让他不要太着急来献宝,自降身份?
陈玉楼虽然有那么样的念头,但他没说出来,他虽然是想要暗器防身,但并不想见鹧鸪哨。何况那东西得之不易,鹧鸪哨愿意给就给,不愿意留着也无可指谪,而且张日山到底说的不是这样的话他也不确定。
“那你试这个吗?”张日山擦去头上的汗水,一摸就是一个黑印,陈玉楼扬了扬眉,拿起一面镜子递给他,张日山见了自己的花脸猫的模样不由笑出声来,道:“也对哦,晚上我歇息的时候,可以捉只猫儿弄伤了试试看。”
“不可。”陈玉楼皱起了眉,张日山有些愕然,道:“可是万一这药不对的话”
陈玉楼挥手打断了张日山的话,道:“我知道你好心,不过不为了试药就去弄断猫猫狗狗的腿,我会很不舒服。”
张日山也没有强求,他和陈玉楼聊了一会儿,便下了马车,向张启山说起了此事,张启山点头道:“他既信你,你便治好他就是。”
“可万一”张日山看着落日下缓缓前行的马车,道:“要是和古蜀道里其他东西中和成了毒药,或者失效了,那可弄巧成拙。”
张启山默不作声地将袖子里那才接好的腕骨“咔”地一下掰折,便伸出垂软的手到张日山面前,哑声道:“给我接骨,用那个膏药。”
张日山看着张启山额上渗出的冷汗,满是不可置信,道:“哥,就算你也舍不得去弄断猫猫狗狗的腿,但军队里还有不少骨折断肢的战士,到时候找他们试一试也行啊”
“啪”张启山在张日山头上拍了一巴掌,道:“让你接就接,那儿那么多废话。”
“好吧。”张日山委屈巴巴地揉着自己的头,他还不知道狸子被红狐咬死的事情,便又御马到了马车边让陈玉楼把药膏拿出来,这里有了个试验品。
陈玉楼探出头,目光瞥见张启山那只不自然垂落的手,暗忖:咦,难不成那一踹把他手弄断了?弄断了也不接,和二月红学的?得,有个试验品,也总比他自己来试好。
陈玉楼翻了个白眼,把药膏抛给了张日山,便又关上了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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