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前尘(1/1)
15、前尘
若要说玄夜从前的样子，除了他和尹辞恐怕没有人知道。
两千年前，在人界一处人迹罕至的山林里。那时候玄夜还是一条小白蛇，凭借生长之地得天独厚的灵气开了灵智。他那时候连一只小妖怪也算不上，没有修炼的心思，整日游走于山林里无所事事。
他原本生活的很平静，若不是一个血气冲天的人形妖物闯进山里，或许要过一辈子这样平平静静的生活。
那个妖物受了伤，一入山林便分出无数藤蔓追寻活物，拖入口中，稍有灵气如玄夜都未能幸免。生死攸关之际，尹辞赶来，几剑便将它了结了。尹辞本就追着这东西而来，和它斗了一路，它拼着拉些垫背的也不过是强弩之末。
藤蔓腐烂燃烧起黑色火焰，玄夜落在地上，看着尹辞甩掉剑上的霜。尹辞被风吹起的发丝有些凌乱，面上也淡淡的，没什么表情，但就是这样也令他一颗蒙昧无知的心狠狠动了一下。
其它妖怪劫后余生，早就吓得跑没影了，尹辞气势不凡，无形中也是一种威胁。只有他慢慢游到尹辞脚下，盘在他脚边。一条白色的蛇，有些惹眼，尹辞一低头就发现了他。他望着尹辞，尹辞也看着他，也许就是那么短短的一刻尹辞从他身上窥到了关于未来的蛛丝马迹。他伸出手，玄夜沿着他的手臂攀上去，向他吐了一下蛇信。
“好有灵性。”
他在阳光下端详这条白蛇，白的没有一丝杂质，玉一样的鳞片在阳光下微微发光。
尹辞道：“你和我有缘，我给你取个名字。”
“太阳之白为明，便叫你容明吧。”
说完放下他就离去了。
因这一面，玄夜苦修多年，化成人形。在山上建了屋子守着，只为等他来。
玄夜的等候没有白费，尹辞为他取了名，就已经为他们种下因，冥冥之中自然有斩不断的联系。距离他们第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三百年，尹辞鬼使神差的延着记忆里的路线来了。他想看看那条他命名的小蛇，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等他到了那里，只看到原地立起的一栋竹屋。一个银发少年奔出来，满脸惊喜：“君上，真的是您！”
“容明，你化形了。”他看着他一头银发，点头微笑。他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望着尹辞，脸上都是恳切之色：“君上救了我，可否在我这里小住，我也好报答救命之恩。”在他身边，尹辞看不到四处牵连的因果线，天道也不再对他施压，似乎默许了一切。这太不同寻常了，尹辞无法不在意。
他点头应道：“好。”
这三百年间，容明去了人界，学到了很多东西。屋子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有一间专门为他准备的房间，很是精致。他在神界顶端属于他一个人的囚牢里，睡个石头都绰绰有余。
尹辞撤下一些东西：“这些拿走，用不着。”
容明接过来，涨红了脸拼命解释：“我以为君上会喜欢”他猜测他的喜好，迎合他的习惯，尽管不是那么准，尹辞还是看的出来。发现了容明的小心思，尹辞有点好笑。
这个时候容明修为还很浅，尹辞只要稍一凝神就能看到他的真身。一条小蛇成天在他面前忙忙碌碌的，还是挺有意思的。
有人做伴的日子过的很快，尹辞并不能一直借着他躲避天道，也总有要走的一天。待到离开时，容明问他：“下次还能见到您吗？”他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算不得报答，只盼着尹辞下次来能给他更好的。
有些话尹辞不能说，也不能轻许承诺，能不能永远是个未知数。尹辞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剩下容明独自在留在那里。但他并不是全然孤独，他可以去人世，去深山，去任何地方，以此来消磨等待的时间。如此一个又一个三百年。
尹辞是他最初的心动，在蒙昧之时一眼就喜欢上的人，他既仰慕他的强大，又心疼他的独来独往。存了这么久的痴念，一旦被他抓住了，就不会轻易放手。
“所以君上想好了吗，扮演他？”玄夜好整以暇地发问。
不远不近地吊了尹辞几天，他还是来了。尹辞不能真的杀了他，也没有其它办法，除了点头答应无路可走。
得了应允，玄夜上前抱住落入陷阱的猎物。尹辞被他困在怀里，有些不自在：“你干什么？”
“夫妻之间，做些亲近的事，也无可厚非吧。”
尹辞恢复原来的样子以后，身高与他相差无几，微微低头就能亲到。玄夜从他脸颊吻到颈窝，一边吻着一边轻唤：“哥哥，哥哥”
颈窝上痒痒的，尹辞脸色微红：“你乱叫什么？”
就算没有在一起的记忆，尹辞还是舍不得对他怎么样，由着他威胁。玄夜心里门儿清，凑到他耳边轻咬耳廓：“是情哥哥，又不是亲哥哥，紧张什么？”
“你不知羞！”
“君上不要多话的好，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尹辞闻言不说话了，闭着眼睛任玄夜轻薄。闭上眼后其它感官更加敏锐了，他能明显地感觉到，玄夜的呼吸如羽毛一样抚过皮肤，又轻又暖。
贴在尹辞腰上的手开始不老实，抚摸着敏感的腰迹。他手心的温度隔着衣服传来，引得腰上的皮肤开始发热，尹辞脸上红晕更重。
他转而向下，手掌包住一边臀肉揉捏。尹辞看着纤细，没想到某些地方还是挺有肉的，而且手感很不错。玄夜一边加大力度，一边在心里下定论。
挑逗的意味越来越浓，尹辞承受不住叫停：“等等，住手！”
尹辞吃软不吃硬，第一次还是不要把他弄炸毛的好。玄夜意犹未尽的揉了两把，放开手，微笑道：“哥哥这就受不了了，以后可怎么办。”
尹辞还满脸通红，根本无暇去想他说的以后，只想赶快逃开。没想到玄夜一直紧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
一路跟到城主府外，大街上人头攒动好不热闹。魔界举界迁徙而来，加上妖族和战乱之后存活的人类，危机关头互相帮衬，相处也算融洽。
有这么多人在玄夜肯定不能做什么，尹辞这样想着率先走进人群。玄夜紧随其后，两个高挑又长相不俗的男人立刻吸引了无数目光。四周眼风乱飞，有人窃窃私语：“喂，那是谁啊？”
妖族摇头：“不认识。”
“另一个又是谁啊？”
见过玄夜的魔族急于分享八卦：“是我们陛下！他边上那个我也不认识，不过我听在宫里当差的旧识说过，陛下身边有个绝色男妃，缠他缠的紧走哪儿都带着，连议政都不例外呢！多半就是他。”
一听就是美色误国的典范，旁边一个刚亡国的人族叹道：“难怪你们魔界亡了。”
玄夜：“”
尹辞还没恢复时，玄夜一直将他养在王宫，自然没有机会接触外人。不过这个流言，从某些方面来说还是挺真实的。
玄夜握了他的手，目光直指流言传播者：“这是本座的妻，你们的魔后。”
刚才还兴致勃勃的魔族立刻收声，行了个不怎么庄重的礼，嬉笑道：“小的胡说八道图个一乐，娘娘恕罪。”
玄夜一石激起千层浪，但凡是个好事的都要上来请个安问个好。尹辞不知如何面对这么多人，瞪了玄夜一眼，拨开人群径直向城外走去。
玄夜追上去，拉住他的手：“哥哥生气了？他们不是有意的，魔界不重礼仪，行事随意。即使是对我也差不多”
“不是这个。”尹辞摇头，“扮演‘他’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约定。你为什么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来？”明知不是还一口咬定，倘若交易结束，不过是两人都下不来台。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为什么？因为不想让别人随便猜测议论他，不想让别人以为，尹辞是他的什么玩物。解释无用，现在的尹辞是听不进去的，他连自己都不承认又怎么会在意别人如何议论他？
玄夜哑然，半晌低声道：“是我考虑不周，哥哥别生气了。”
“我现在不是你‘哥哥’。”
连一个混淆的机会也不给他，真是冷酷得不近人情。玄夜随着他的话冷下眼神：“既然君上非要分的那么清，我也告诉您，我不高兴了。”
玄夜不高兴意味着什么，尹辞再清楚不过。他握了握拳，明明生气的是自己，现在还要反过去安慰让他生气的人吗？他又不高兴什么？
“那你想如何？”尹辞问。
玄夜盯着他浅色的唇，道：“吻我。”
“我要哥哥吻我。”
四下无人，尹辞咬牙凑过去，试图用唇贴上玄夜的唇。玄夜捏住他的下巴，对上尹辞带着怒意的双眸。
“我是死了吗，哥哥一脸寡妇样。”
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从他醒来开始，这个人就无时无刻不在挑战他的脾气，真当他是软柿子吗？
“容明，你别太过唔”
后面的话尽数被吞入口中，玄夜低头，堵住了尹辞的嘴。独属于他的强势气息瞬间占领了尹辞的呼吸。玄夜上来便含住他的唇，趁他错愕张口之时伸进舌头，急切地舔吻他的口腔。玄夜的侵略意味太强，尹辞下意识地反抗，用舌头推着他试图把他推出去，玄夜干脆顺势纠着他的舌缠吻。
反抗无果，尹辞发狠咬了他一口，淡淡的血腥味在口中弥漫。玄夜不退反进，更深地吻着他，尹辞被迫咽了好几口唾沫。
呼吸都被掠夺，唇舌交缠带来的温度让他脑子有点发懵，眼睛也雾蒙蒙的。玄夜见他脸憋得通红，松开他唤道：“哥哥，呼吸。”
尹辞大口喘着气，慢慢回过神来。玄夜抚过他艳红的唇，轻声道：“我劝君上回去好好反省一下，为什么惹我不高兴。”
说完扔下尹辞一个人，转身便走。反正尹辞的惩罚已经在等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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