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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原本就冷漠的声音,此刻透着几分有气无力,愈发显得拒人于千里。

    看来盛扶怀对所有人都很冷漠,只是从前没有给她特殊对待罢了。

    “那个……这药现在还有些烫,我先放在案上,就在你的左手边,两步的距离。”

    谢湘亭将药放过去,转身的时候,仗着他看不见,悄悄瞪了他一眼,目光触碰到他胸前的一道血红之时,不由得一滞。

    伤口似是破了,有血渗出来。

    盛扶怀武功高强,又那么精明,怎么可能被人伤成这样?难道随州城没守住,秦国的人打了进来?

    “你伤口好像流血了,要不要叫大夫?”

    盛扶怀:“无事,一会儿等季沉回来了,让他上来就好。”

    “好,等他回来,我会告诉他的。”谢湘亭心中疑惑,她否定了方才的想法,盛扶怀受了伤,凭着他和季沉两个人的腿脚,来辋川至少也要三日,若是随州城破,这么大的消息,辋川全城各个角落也应该传开了。

    如今一切如常,便说明随州无事。

    “你这伤口,是怎么弄的?”她问道,作为一个收留他们的好心人,总要知道他的来历,问问也是应该的。

    盛扶怀道:“路上遇到了仇家。”

    就知道盛扶怀不会说实话,谢湘亭也没继续多问,转而道:“还不知公子姓名,家住何处?是做什么的?如今你出了事,可需要给家人写信?”

    盛扶怀:“姓周,单名盛,家在……京城,从商。”

    周盛?谢湘亭心中一笑,盛扶怀名盛骤,倒过来,不就是周盛吗?

    又听他道:“姑娘放心,他们并不知道我的行踪,我不会让姑娘受到牵连,等伤好些了,便离开。”

    “好,那周公子好好休息。”

    谢湘亭目光收回之时,看到地上好像掉落了一个荷包,俯下身子一看,是一枚红色的护身符。

    这护身符还是当初她送给盛扶怀的,当初,听闻他忽然要上战场的消息,她连夜里一针一线亲手缝的护身符。

    但当时盛扶怀毫无感激之情,甚至告诫她不要将精力浪费在没有用的虚无的事情上。

    盛扶怀一向厌弃她送的东西,更不可能随身带着。

    真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谢湘亭将护身符捡起来,一阵十分严厉的声音传入耳中。

    “还给我。”

    他情绪突然激动,命令的语气让谢湘亭十分不悦,“我没想拿,这东西掉在地上,我帮你捡起来了而已。”

    “把它给我。”盛扶怀警告一般。

    谢湘亭眉头皱了起来,这么激动做什么?她又没想拿!

    昔日你看不上我送的东西,如今倒是宝贝了?莫不是见她死了,怕被人诟病,便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装出一副思念亡妻的痴情形象?

    谢湘亭心里来了气,被人这般呵斥,自然也不能受着,她讽刺道:“这符绣得真丑。”

    明明是要气盛扶怀的话,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她这…好像是在骂自己。

    谢湘亭又换了个思路,故意说盛扶怀曾经说过的话,“居然会信护身符这种虚无的东西,难怪会落得如此下场。”

    听闻此话,盛扶怀不是是哪根筋搭错了,脸色阴沉得骇人,直言道:“请你将我的东西还给我,然后出去。”

    谢湘亭气的叉腰,“这位公子,是我救了你!给你了一处容身之所。”

    而且,“迷信虚无的东西”,这不是你当初说的话吗?怎么她说就不能了?

    盛扶怀放缓了语气,但脸色依旧十分难看,“银子我之后可以付给你,救命之恩,我也定会报。来日姑娘若有所求,拿着这块玉佩来找我。”

    谢湘亭将玉佩拿过来,这玉佩光泽柔和,拿在手里冰凉温润,应该能值不少银子,可这好像是盛扶怀一直随身带着的东西,他和季沉一路过来,因为没钱而沦落街头,盛扶怀都没将这玉佩当掉,足以见得这玉佩对他应该有非同寻常的意义。

    这会儿,他居然愿意用玉佩来换一枚曾经他厌弃无比的护身符?

    谢湘亭心里疑惑,抬眸见 盛扶怀慌张的模样,她心里莫名宽敞起来,嗨,和一个瞎子置什么气?

    盛扶怀的脾气她又不是不知道,就是这么一个阴晴不定不可理喻无可救药的人,何必为此动气伤肝?

    “用玉佩来换护身符,不太值吧。”谢湘亭将玉佩还回去,心中萌生出一个邪恶的念头,很想故意气一番盛扶怀,以解之前的心头之恨。

    她两个手指捏着护身符,在盛扶怀的面前晃了晃,“这护身符在我手里,你若想要,自己来拿呀。”

    盛扶怀抓了个空,脸色阴沉至极,“你到底想如何?”

    他情绪太过激动,一时捂着胸口咳嗽不止。

    谢湘亭心里一抖,竟然忘了盛扶怀是个病人,她敲着自己的头,心中反思,再想报仇解恨,也不能趁人之危啊。

    她适可而止,将那护身符放在桌上,“护身符放桌上了,没人拿,我走了,没事别喊我,有事找别人。”

    说完,转身出门去,刚关上门,就听到房间内一道碎裂的声音。

    谢湘亭下意识就推门回了屋子,看到盛扶怀在桌案上胡乱摸索着,那药碗被他扒拉到了地上,药撒了,碗也碎了。

    他倒也不心疼,手触到护身符,这才安心,将其收好。

    谢湘亭走过去,见盛扶怀的手被药汁烫伤了,惊讶又生气,“一个护身符,至于吗?”

    他从前不是很讨厌她送的东西吗?

    盛扶怀缓缓坐回到床榻,“你怎么又回来了?”

    谢湘亭道:“我是心疼我的碗,这个得记在账上,到时候连着房钱,你得一并给我。”

    这时,门外传来程曦的声音,她应该是听到了声音,过来询问一下。

    “湘亭,怎么了?”

    谢湘亭回应道:“没事,小曦,你将药箱拿过来。”

    程曦很快将药箱拿了过来,谢湘亭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勉为其难给盛扶怀上药包扎,“方才是我不对,所以这医药费就不给你要了。”

    盛扶怀静静坐着,突然开口,问道:“你叫湘亭?”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1-13 16:50:37~2021-01-14 21:12: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筱柒 2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章 吾有亡妻

    “嗯,我还没自我介绍,谢湘亭,浔香楼的掌柜的。”谢湘亭语气如常地自我介绍了一下,并没有掩饰。

    谢湘亭是她原本的名字,她没有改别的名字,而是用了本名,就是想原原本本地做回自己。

    谢虽是皇姓,但大夏朝姓谢的也不只皇帝一家。谢姓的平民百姓也大有人在,所以并没有什么不妥。

    唯一冒险的是,谢湘亭与原主谢湘这两个名字只差了一个字,谢湘亭本来还考虑要不要将名字说出来,但她觉得没什么可隐瞒的,街坊邻里都知道她的名字,盛扶怀住在这里,自然早晚都会知道,大胆说出来,更容易让人信服。

    这会儿,谢湘亭一边给盛扶怀涂药,一边嘱咐道:“一会儿上完药,你先别随意走动,这地上都是碎瓷片,你看不见,容易受伤。”

    盛扶怀的手冰凉,但生的十分好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只是常年握剑,掌心生了一层茧子,细看还有不少细小的疤痕尚未退去,想来他这么多年过的也不容易,自幼失了亲人,没了庇护只能自己挺起脊梁,拿起刀剑,出生入死,过早地面对原本不该有的腥风血雨。

    他的心,应该就是从那时开始,被敲打,被锤炼,十年过去,到现在打磨得如铁一般硬,如冰一般冷。

    谢湘亭出神片刻,待回过神来,才发现她方才嘱咐了好几句,盛扶怀也一直没有回应,他也在怔愣地想着什么。

    谢湘亭好奇,“你想什么呢?”

    盛扶怀如实应道:“你的名字,和她只差了一个字。”

    “和谁?”

    “我妻子。”

    谢湘亭拿着棉棒的手一颤,随即恢复如常,做出漫不经心的语气,“那还真是有缘。谢可是皇姓,看你身份,不像是一般人,你妻子,不会是公主吧,哪天带我去见见?”

    盛扶怀补充道,“亡妻。”

    许是方才谢湘亭手颤的时候,弄疼了他的伤口,盛扶怀虽然没什么反应,却察觉到了她的停顿,问道:“你方才紧张什么?”

    “没、没紧张啊。”谢湘亭看了他一眼,心道:算你还有点良心,还记着我。

    她将话题转到别的上,“公子绝非寻常之人,你的手,是拿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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