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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父皇是喜欢晋朝吗?还是仇恨晋朝?既然喜欢为何要去灭晋朝,既然仇恨,为什么要崇拜那些晋朝人。
苻宏干脆坐在了地上,他平视着坐在几案前练字的弟弟,又示意苻晖去教一遍的苻琳读书。
“冼弟弟,你说?我们的父皇到底是怎么想的?”
“太子哥哥,你懂父皇吗?”
苻宏自以为很懂,尤其是他与苻坚第一个辩驳民族问题之后,他懂苻坚心中所想,可是后来又发现不懂了,因为他看不懂苻坚对晋朝这一次战争的布局。
那是一招死棋啊。
他将外族人全部放在了无关紧要的位置上去,只要战争一打开这些外族人随时都能脱身,可他们的父皇和皇叔却正面与晋军对抗。
“冼弟弟,我觉得你应该看点兵书。”
苻冼没有应声,径自的练习字帖,苻宏转头看一边的苻晖和苻琳,“晖弟,你懂兵法吗?”
苻晖有些为难的点头,“略懂。”
是的,苻晖是略懂,可他本应该精通的,只有他和长乐公苻丕是专门跟随邓羌学习兵法了的。
“你说,父皇将我氐族的所有兵力都交给皇叔的前锋,这是不是一招险棋?他要依靠皇叔的25万前锋去攻下建康吗?可我听说,建康有长江天险,皇叔他们能渡过长江吗?我们有舰队吗?”
“兄长,不必过于担心,裴元略不是有7万水师吗?”
“可是桓冲的10万荆州兵挡在了长江中游,纵使我们有陵江将军的近十万水军,可我们越得了桓冲的防线吗?”
苻宏忧心忡忡,苻晖亦是沉默了,这时候,正在看书的苻琳插了一句,“不是有慕容垂吗?让他去打死桓冲。”
苻宏被他这么一本正经的插话逗笑了,“琳弟弟,你好好学习吧,不要乱说,慕容家的那些人,不会真心实意为我们的,父皇早就看出来了。”
苻琳放下了手中的书,“那为何父皇要宠幸慕容家的人?难道他真的喜欢那些长的像死人一样的人吗?”
苻宏登时哑口无言,苻晖亦是听的惊讶不已。
许久之后,苻宏从地上拾起身子,又冲着殿内的三位弟弟露出一笑,这才离开。
五日之后,萱城的前锋军队抵达洛阳,大军在洛阳休整,这时候,他们接到了前线传来的密报,晋朝已经部署好了一切,司马曜下诏任命尚书仆射谢石为征虏将军、征讨大都督,任命徐、兖二州刺史谢玄为前锋都督,与辅国将军谢琰、西郎中将桓伊等人,统帅8万兵力从京口出发北上,并让晋朝龙骧将军胡彬带领五千水军援助淮河边上的各个重城,共分三路兵马北上迎击秦军,但具体谢石和谢玄去了哪里不得而知。就在这道诏令发出去的第二日,司马曜却做出了一个令人费解的举动,他又下发了一道诏令,任命其弟琅琊王司马道子为录尚书六条事,晋朝的军政从此不再是掌握在门阀士族手中,而是回到了皇室内部,谢安不再是独掌朝政,这封诏令不仅让晋朝的人茫然,更是让此刻南下的大秦所有将领都摸不着头脑。
萱城在洛阳南宫与众将领商议这件事,众人一时也猜测纷纷。
“都说功高震主,可是,这还没开打,谢安还没立功,司马曜就剥夺了谢安的军政大权?”
窦冲率先表示疑惑。
“也许是晋朝的疲敌之计呢?汉人好阴谋诡计,尤其是司马家的那些人,司马曜故意将谢安的权利分给其弟琅琊王司马道子,让我们以为晋朝朝堂处于君臣不睦的状态,然而,司马曜的上一道诏令可是尽数任命谢家的那些芝兰玉树上了战场,这前后两道诏令可是互相矛盾。”
慕容垂分析道。
“芝兰玉树?冠军将军,你对谢家的人一直很喜欢?”萱城捕捉他的用词,不悦的反问。
他知道,这是谢安当年与谢家子侄闲谈之际抛出的一个问题,谢玄对其的回答。
慕容垂垂下眼去,似乎意识到自己在此刻说了一个不该说的词语。
“不管司马曜如何,我们此次南下迎敌的对手是谢家,其实以谢安的性格来看,是他主动上书请求司马曜下诏封司马道子也不无可能,如今我们该合计的是谢家北上的那8万北府兵到底去往了何处?我们兵分四路,可晋朝不也是分三路北上迎击了吗?他们能猜到我们的主力?诸位再猜猜,他们这三路中,主力在哪?”
“平南将军,你以为呢?”
慕容韡道,“末将愚钝。”
萱城微微笑道,“慕容韡?你不知,我也不知。”
他深吸了一口气,问身边的明月,“有皇兄的消息吗?”
“陛下刚渡过渭水。”
“什么?”萱城大惊。
“他在做什么?当真是游山玩水吗?五日了,他还没走出关中。”
“阳平公,我们出发五日了,陛下是前日才出发的,张夫人随军了。”明月提醒道。
“她不是不来吗?”
明月小声附在萱城耳边说,“听说在我们走后,张夫人又请求陛下带上她。”
萱城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该喜还是该愁呢?张伶然口是心非,她一心反对苻坚南下,那夜苻坚亲口问她要不要随军南下,她分明拒绝的,可这样的一个人,萱城却只能同情,因为苻坚的弟弟不就是她的最好形象吗?嘴上说的永远跟实际做的相反。
萱城松了一口气,“给皇兄写信,让他加快行军。”
“幽州冀州的军队出发了吗?”
“还没有消息送来。”
“裴元略呢?”
“也没有消息。”
萱城拍案,“这是干什么?把我们当猴耍吗?明月,拿笔来。”
明月看着自己的主子脸色灰暗,不敢说什么话,只好取了笔墨过来呈在案前,殿内的众将一时也不敢插话,互相之间看了一眼。
过了一会儿,萱城放下笔,对明月说,“将这封信快捷送给皇兄。”
“好。”
的确如萱城口中说的游山玩水一样,苻坚的行军太迟缓了,两天了才从长安抵达渭水,可似乎这支军队容不得他行军迅速。
夜晚繁星当空,苻坚一人面对渭水而立,不发一言,张伶然走过去道,“陛下在想什么?”
苻坚见她前来,眼中的愁味愈发浓了,“你说,皇弟会不会怪朕?”
“阳平公不是那种人。”
“是啊,他不是那种人,你为何请求从军呢?”
“妾想照顾陛下。”
“朕的身边有南岸,连氏公子,他们能照顾好朕,行军打仗是一件苦差事,你没必要陪朕。”
“妾只知夫君。”
苻坚望着她深情的眸子,心里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陛下,既然决定了要打仗,似乎您的做法并不到位。”
“夫人又懂得战场之事?”
张伶然微微摇了摇头,“妾不懂,妾只知陛下没有尽到一个战场主帅该尽之责,您在长安祭祀先祖的时候,什么话都没说,面对这支军队,你依旧不说话。”
“你让朕说什么?”苻坚反问。
“妾听说打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陛下难道真的不懂吗?还是说明知故犯,妾又听说古人宣战,必要做一番战前宣讲,陛下可是忘记了?”
苻坚盯着她认真的眉眼看了一会儿,道,“你可以回长安去。”
张伶然有些委屈的脸色,却坚定的说,“妾跟了陛下,就不会再回头了。”
苻坚看了她一眼,径自转身回了营,张伶然孤独的面对渭水河畔的凉风,无声而泣。
洛阳,南宫殿。
众人散去之后,时间已经不早了,可萱城却怎么都睡不着,明月看着他在殿内踱步,叹息了一声,便柔声劝道,“主子快歇了吧,明日还要启程呢?陛下没有给我们在洛阳滞留的时间。”
萱城心烦意燥,便回了句,“那他呢?他是什么意思?”
“主子指的是什么?”
“张伶然为何要请从?”
明月道,“我就知道主子忍不住要问这个?你很难受吗?陛下身边有个人照顾,你不应该感到高兴吗?”
萱城瞪了他一眼。
“好,我们不说这个了,主子快休息吧。”明月无奈的耸耸肩。
萱城还是没有睡意。
“主子又怎么了?”
“要不要我陪你入睡?”
明月问出这句话后就后悔了,因为萱城真的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手指紧紧的陷在皮肉中,明月皱眉,“我说错话了,你不要乱来。”
萱城挑眉笑道,“我怎么不要乱来?为何行军打仗还要带上个女人?你说,为何?”
明月推了他一下,却没有推动,萱城却松开了他,明月赶紧跪地求饶,“好主子,求你了,你就好好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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