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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成衣的声音似乎顿了半响,“不是怕,我敬重他,他是一个好人,很好很好的人。”
“以往我对父皇是又敬又怕,可如今我对他又爱又恨。”
“平阳公这是什么意思?”
“我敬他爱他,可他却将你放在我身边,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可我从他的眼神中能看出来,他对我寄予了厚望,我不想让他失望,可跟你在一起时间越长,我越控制不住自己,我有点恨父皇这么做,为什么他要将你送给我,我不想做他那样的人,他对慕容冲做的事,我知道是错的,是遭天谴的,如果他爱慕容冲,他会尊重他爱护他,而不是去伤害他,我不会伤害自己爱的人。”
“平原公怎知陛下伤害了慕容冲?”
“慕容冲在长安时,我见过他,他的眼中没有快乐,只有悲伤,和仇恨。”
连成衣叹息,“是呀,慕容冲是很可怜。”
萱城心痛,慕容冲再是可怜,他都不能将自己的仇恨强加在别人身上,他不该伤害你,萱城为连成衣的心胸感到悲哀,为什么他要做一个阳光的人,为什么他可以忘记那些黑暗的遭遇,以他的武功杀了慕容冲不成问题。
“你可以不同情他吗?”这是苻晖的声音。
随即,连成衣的声音沉默了下去,萱城知道,他一定是想起了那些事,他与慕容冲有过交集的。
“如若有那么一日,你与他为敌,你会放过他吗?”连成衣的语气中多了一丝的请求。
“我打不过他的。”
“不会,你会打过他,有我在,我会教你的,只是真的有那么一日,请你饶他一命,好吗?”
萱城听的越发悲哀了,连成衣竟然会为慕容冲说话,他曾经被慕容冲那么对待。
这三个同龄人,竟然有了奇缘。
苻晖的声音越发低沉了,“我听你的。”
再往后就没有声音了,萱城就杵在殿外,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不忍心打扰这两个人,可他也不敢离去,他怕苻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他怕苻晖失足,一步踩进去这个泥潭中再也无法拔出来。
这个世道,并不适合谈情说爱。
萱城悄然离去,可他心里却宁静不下来,他让南岸去请苻晖,自己回到了府中,等到苻晖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他的身边还跟着连成衣,还有苻冼。
一见到他,苻冼就扑了上来,小手兴奋的张了起来,“皇叔。”
萱城抱起了他,“好冼儿,可想皇叔啊?”
苻冼重重的点头,“嗯,想皇叔,也想父皇,父皇呢?他怎么不来看我?”
“你父皇他有要事处理,过段时间就会来看你了。”
苻冼听话的点头,“嗯,好,那我就等他。”
苻晖上来行礼,连成衣也微微一拜。
萱城一时有些尴尬,毕竟他偷听到了这两个人之间不寻常的关系。
“晖儿近日怎么不去太学?听说你告假了,你没事吧?”
“多谢皇叔关心,侄儿无事,明日便去太学。”
“你跟连公子习武学的怎么样了?还有,你在邓羌那里学习兵法也不可荒废了。”
苻晖道,“多谢皇叔操心侄儿的事情,侄儿一切学的都好。”
萱城点点头,转向连成衣,“怎么样,在长安可还习惯?最近因为西域使臣的事,我多日未与你相见,委屈你了。”
“谈何委屈,阳平公待我从无委屈,不必这么说,我在长安一切尽好,很好。”他笑的灿烂如花。
一听他这么说,萱城就心酸,他总是这样一脸笑容,可他受过多大的伤害只有萱城知道,这些伤害是人一生都无法弥补的。
“连哥哥很好,他笑起来好美。”苻冼指着连成衣说。
“是呀,你的连哥哥是最美的。”萱城对苻冼说。
“晖哥哥也这么说。”
此言一出,萱城怔住,苻晖也霎时一惊,他脸色有些紧张不安的样子,一片绯红。
萱城笑着说,“你连哥哥这么美,谁见到都会这么说的。”
第二百九十八章 西行记
明月过来抱走了苻冼,三个人这般相处,一时不知道如何打开话头,萱城觉得自己身边的两个人在瞒着自己,苻晖觉得方才苻冼说漏嘴了以为自己的皇叔会厌恶自己,连成衣觉得自己愧对了萱城对他的信任,三个人都有心思。
“听说陛下召见那位龟兹王弟了?”最终还是连成衣打开了一个尴尬的话头。
萱城点头,“是,皇兄要稳住他的哥哥,不得不这么做。”
“皇叔为何不阻止他?”
“阻止什么?”
“你不怕父皇会宠幸这位西域王弟?”
萱城道,“怕什么,这是好事。”
苻晖道,“我不信,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乎的人去喜欢上别人。”
“晖儿什么时候懂得这情爱之事了?”
“我,我……”苻晖脸又红了,垂下了眼去。
“皇兄不会喜欢白霜的。”
连成衣道,“我很佩服阳平公这般信任陛下。”
“人与人的相交,唯有一个信字最为难得。”
“皇叔,我无法接受,无法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去跟别人相处。”
萱城心道,苻晖真的有了自己的心思,他对人产生了情,也许是爱。
三人漫步到明楼上,下方花圃里的慕颜花开的很美。
连成衣的目光定在这些艳丽的花朵上,一时恍惚,曾几何时,他刚来长安时,也见过这些花,那时他的身边那个人,冷峻如冰山,从不多说一句话,手持一柄长剑,让人望而生畏,可唯独他近得了身,如今他可好?他还是那么冷漠吗?他回到自己该效忠的人身边他该放下心里的那些戒备吧。
“连公子如何看待这情爱一事呢?”萱城兀自来了这么一句。
连成衣道,“我不懂。”他回答的简短干净,一下子让萱城心一杵,他就这么豁达?
他盯着连成衣看,越看越疑惑,越看越不懂了,他发现自己到头来谁都不了解。
“你可对谁动过心?”萱城凝视着他的眼睛问。
连成衣豁然一笑,“阳平公怎么突然问这个?”
萱城不放过他眼神中的微小变化,发现他突然躲闪了一分,他知道这个问题一定触动了连成衣的心,在他的心里肯定有一个人的位置。
“没什么,突然很好奇,像连公子这么美艳的人,怎么不懂情爱之事呢?”
苻晖道,“皇叔不要再问了。”
“晖儿在担心吗?你在怕什么?”
一听这话,苻晖有些无地自容,感觉心思被撞破的样子。
“阳平公,那么你呢?你在为谁担心?”
萱城一怔。
“不必担心,我都是真心的。”连成衣跟他承诺。
都?萱城捕捉到他的这个用词。
他对几个人动过心?
或者是慕容永?或许是自己的这位文雅谦和的皇侄?又或许……
萱城突然伸出手来,想要去抚摸一下连成衣的脸,手伸了出去,却没有落在脸上,因为他捕捉到了连成衣的脸色忽然变红了,十分的可人,最终他的手僵在了半空,他依近连成衣的身体,低声说,“是我对不住你,是我对不住你。”萱城只想不停的说这句话,怎么说都说不够。
然而,连成衣清澈的眸子一如既往的回应着,他摇摇头,“不必如此,真的,我说过很多次了,你没有必要这样。”
萱城还能说什么,面对这样子的连成衣,他连半分拒绝的勇气都没有,他还怎么说出口那些尴尬的话呢?比如他很想知道他和苻晖之间如今是哪一种程度?他是不是真心对自己的皇侄?他可有坦诚相待?如果日后苻晖真的和慕容冲战场兵戎相见,和慕容永刀剑相见,该怎么办?连成衣这么性情豁达之人,和苻晖不同,他性子文弱,做什么事都畏手畏脚,苻坚将他们俩放在一起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是,一连串的疑问都被淹没在连成衣那赤诚清澈的双眸里,萱城一句话都不敢问出来。
他只能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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