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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似乎已经有三个月未见到吕光了,他在干什么。
“师叔。”苻朗道,“皇叔待我一直很好。”
“齐景公好马,命善画者图而访之。殚百乘之价,期年而不得。像过实也。今使爱贤之君,考古籍以求其人,虽期百年,亦不可得也。”萱城翻过一页放于地上,又拾起下一篇,文中所写的故事有些是古今耳熟能详的,有些却是寡闻少见,由此而知,苻朗在青州之时,专心研读经籍,手不释卷谈论玄学,登山涉水的目的所在了。
“不。诚然,你的见解是无误的,我想说的是,你将这些故事编纂成书的想法,我想,这是一个了不起的举动,我们苻氏入住中原几十年,未有自己苻氏一族的文学成就,皇兄曾说你是千里驹,如今看来,他是对的。”
萱城道,“就照朗儿的意思吧,你放手去做吧。”
萱城一直不明白吕光为何对自己疏远,就算今日他任丞相一职,萱城也没有怨言,他对苻坚那么的忠心,理当被委以重任。
萱城回一尴尬的笑容,“好,朗儿,你继续说吧。”
“呦,阳平公对我师侄终于放心啦。”
一日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萱城最终和苻朗讨论后决定,将苻朗所写的故事编纂成书,名曰《苻子》,苻子成书,便以苻朗署名,书成之日,再由苻氏皇族书序以告完结。
萱城内心恍惚,苻氏一族出自陇南,与西域胡人有过接触,在前秦进入中原之后便开始汉化,与汉人通婚,胡人汉人平等相处,苻朗的父亲苻洛是正宗的氐人,萱城是见过的,长相刚健有力,英武非凡,而苻朗却毫无武人气概,面貌容颜竟然像极了晋朝那些傅粉的纨绔士子,还带着几分的西域风情。
“皇叔以为郑人逃暑我的见解是对的?”
萱城将这件事告诉苻坚,苻坚很高兴,他早就对自己这位堂兄之子青睐许久,即便苻洛拥兵威胁苻坚,即便苻坚与苻洛水火不容刀兵相见,可他自始至终对苻朗寄予厚望,即便苻朗无心做官,可他还是征召人家,此时又千里迢迢诏他入京,萱城始终看不透苻坚。
“正是,皇叔,这些都是我在青州之时走访民间所得,我认为这些故事不该遗矢。”
萱城看着手里捏着的纸上,已经赫然写成的故事,“周人有爱裘而好珍馐,欲为千金之裘,而与狐谋其皮;欲具少牢之珍,而与羊谋其馐。言未卒,狐相率逃于重丘之下,羊相唿藏于深林之中,故周人十年不制一裘,五年不具一牢。何者?周人之谋失之矣!”
“哎呀,不敢了,不敢了,朗儿,快来救师叔。”
淳展之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哦,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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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国有个人喜好皮衣、讲究美食,想做价值千金的皮衣,就跟狐狸商量要它的皮;想做像祭祀的羊肉一样的美味佳肴,就跟羊商量要它的肉。话没说完,狐狸就一个接一个地逃进了重丘的山脚下,羊前唿后拥地躲进了深林之中。因此这个周人十年做不成一件皮衣,五年做不成一次宴席。为什么呢?周人的计谋错了!”
所以到了三月中旬,苻坚在政和殿上邀请萱城、苻朗、淳展之、连成衣一同饮酒赏春的时候,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将萱城为之惊叹。
萱城一直都说,人各有志,谁都不能强求另一个人去做事。
苻朗却淡然一笑,并不上前帮忙,淳展之自作孽,自己在挑拨是非,挨打也是活该。
苻坚征召苻朗做了青州刺史,可苻朗却志在山水,无心政事,所以与其说他不在乎当年苻洛之事,倒不如说他觉得苻洛是咎由自取,这与他山水之志本就相悖。
萱城再一次惊叹,原来与狐谋皮的故事出自苻朗口中。
他原本以为自己是了解苻坚的,可时日越长,他发现并不了解。
“盛魄重轮,六合俱照,非日月能乎。”苻朗一边说道,一边将散乱的纸张捡起来一同递给萱城。
初一的时候苻坚说吕光去明光殿外跪了许久,他并无任何做错,为何要跪?
萱城抓住他的胳膊就打,“让你乱说,我什么时候对侄儿苛刻了,你没事找抽是吧。”
“皇叔,你再看下一个。”
“太公涓钓于隐溪,五十有六年矣,而未尝得一鱼。鲁连闻之,往而观其钓焉。太公涓跪石隐崖,不饵而钓,仰咏免?金,及暮而释竿,其膝所处之崖皆若臼,其跗触崖若路。鲁连曰”钓所本以在鱼,无鱼何钓?”太公曰”不见康王父之钓邪?念蓬莱钓巨海,摧竿投纶,五百年矣,未尝得一鱼,方吾犹一朝耳””
“皇叔,这则故事的名字叫做与虎谋皮。”
“这是太公垂钓的故事。”
三月初,长安城中春色明媚,白云当空,苻坚得空便邀请萱城春游于上林苑,好不惬意,全然忘了大年三十夜他答应吕光之事了。
苻朗泯然一笑,他笑起来的时候,浅蓝色的眼珠微微泛着光芒,萱城一时看的呆住,淳展之戳了一下他的胳膊,“喂,阳平公,继续啊,朗儿那里还收集了许多故事,要编纂成集需要费些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