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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萱城再也无法忍受这么一个受过苦难的人在自己面前痛哭,他的一生都是多苦多难,他拥有世上人谁都不能比拼的容貌,可容貌却为他招来了祸患,他无法与相爱之人相守,只能活在屈辱与仇恨中。

    他的双手被捆束住,无法拥抱这个可怜人,他就安慰,“你不要这样,好吗?”

    慕容冲也许是累了吧,他的身体似乎时不时的会犯困,稍微一激动没过多久便支撑不住了,有些虚弱的喘气,气息急促,咳嗽不止,按说他年纪轻轻不应该有哮喘这等反应。

    “你能将我的双手解开吗?我不会逃走。”萱城小心翼翼的说。

    慕容冲听话的将捆住萱城双手的绳子解开了,萱城活动了下手腕,有些酸痛,他将手按在慕容冲的胸口,那里剧烈的跳动着,很快很快,可心口就像是有一块大石一样被堵住,他的气息并不平稳,比寻常人急促很多。

    “你怎么了?”萱城关切的问询。

    他咳嗽了几下,气息急促,却将萱城的手推开,“你不要管我。”

    萱城有些疑惑的盯着他那泛红的脸色,他皮肤一向白润通透,平静之时从来不会有皮肤泛红这等异样,可一旦激动起来,他的脸色涨红,胸口剧烈起伏,气息急促,咳嗽不止,………

    “冲儿。”

    萱城这么叫了一声,慕容冲乍然瞪大了眼睛。

    “冲儿,你的身体似乎有些病症,还是叫个大夫来看看吧。”

    也许不是什么大的病症,可慕容冲经历了人生的光明与黑暗,他的心中只有仇恨,他在阴暗的环境中生存了三年,又脱离苦海,一朝重生,如此变故,身体怕是早已有了精神障碍,心理上的疾病难医,就怕他身体上也有了什么病症,身体与心理同时陷入病症,………

    萱城不敢再想。

    他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他才二十岁啊。

    萱城将他揽入怀中,“冲儿,好好活着吧,你明白吗?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也不要做伤害他的事。”

    慕容冲的气息渐渐平稳了下来,只要不激动他的肤色就会变的很苍白,可是平常人就算皮肤再白也不至于没有一丝一毫的血气,这太让人匪夷所思了,而且他的身体很冰冷,就像在千年冰窖中冷藏过一般,苍白冰冷,这……萱城不禁悲酸,也许。

    “冲儿,我不会逃走的,你放心,让韩延他们去请大夫来瞧瞧吧,你的身体……”

    “不必了。”慕容冲忽而冷冷道。

    他从地上慢慢支起身子,双眸一动不动的盯着萱城,“不必了,你不用管我……”这话好像不是说给萱城听的。

    他又离开了。

    萱城失神的瘫软在地上,以往他也有心疾,在成都时大夫这么说的,可自从那一次苻坚带他去过洛阳找了王嘉之后,他的脑海中就再也没有那些恐惧的画面了,那些东西他早就想不起来了,模模煳煳的最后都消散了。

    ?作者闲话:哇,现在好严格喔,修改了一次还没过,呜呜呜…oh,我的皇太弟啊,好惨的一人。

    第二百七十三章 彼时少年艳如火

    慕容冲负手独立于庭院的梧桐树下,不知在沉思些什么,他的身姿挺拔高大,青丝像是流云一般倾泻在背后。

    他抬头望着这株梧桐树,梧桐的枝干上已经有了一些枯朽的迹象了,他抬起手来,接住了那片从空中飘落而下的枯萎叶子,注视了许久,终究是散手任其落入黄土中。

    一闭上眼,他的脑海中就不断重复那个画面。

    无数个日日夜夜,他被那人用马鞭鞭笞,全身上下无一不是血口,他扔掉手中的马鞭,袖中悄然划出一柄短剑,可下一刻那柄短剑却变化成长剑,他狠狠的将长剑刺入自己身体中。

    慕容冲咬破了嘴唇,他不出声,更不会哭喊,身体上的疼痛让他瞬间昏厥。

    可当他醒来的时候,却发现那人正一寸一寸的舔舐着自己身上的血口,“凤皇,不要哭。”他这么温柔的说,他的声音很温柔,温柔的仿佛世间没有这样的仙人一般。

    慕容冲瞬间就忍不住了,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一滴一滴的滑过脸颊。

    那人就去擦拭掉他的泪水,“不要哭。”

    他疼啊,可他不能出声求饶,他知道身上之人的趣味,他就是要看着自己在他身下痛哭求饶,被他折磨致死。

    慕容冲凭借自己的意志活了下来。

    他想,终有一日,他会加倍的将这些痛苦还给他。

    他将自己插进来的时候,身体瞬间就像被撕裂开一般,他想放声发泄心中的痛苦,可他还是忍住了,随着身上之人的**而轻轻喘息,谁知就是他这么一声轻轻的呻吟,将身上之人的神经触碰,他像是发狂了一样朝着自己身体深处刺去。

    “啊,”慕容冲终于还是受不住了。

    “你放过我,放过我。”他这么沙哑的哀求。

    下一刻,还不等身上人的回应,他的意识便在顷刻间堕入了黑暗之中。

    胸口像是被万斤的大石压住了,他无法唿吸,胸闷,窒息,死亡的味道……

    他的清醒是被身体上的疼痛折磨醒来的,他直直的盯着上方之人,他亲眼看着那人将那柄剑刺入了自己的身体,无休无止的疼痛,无穷无尽的屈辱,清醒不过片刻,便再次跌入昏暗。

    那个人,他没有心。

    可是,为什么他的变态要让自己去承受呢?

    ————身体倏然打了一个冷颤,继而不稳的跌在地上,身后有人跑过来抱住了自己,“太守大人,太守大人……”

    “我去杀了那个人。”段随怒气冲冲的提剑就要冲过去。

    “慢着。”慕容冲制止了他。

    “你过来。”段随不动,他在不远处喘着粗气手里紧紧捏着一柄长剑。

    “你过来。”慕容冲又这么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

    他的身体在这两个人的怀抱中慢慢苏醒过来,那些黑暗的过往,都将烟消云散了。

    “我们陪你出城去吧。”韩延捏着他的手说。

    “你总是这样,一在府中就想起许多事,这样身体怎么撑得住,段随,你去叫人集合吧,我们即刻出城。”

    段随和韩延虽然是恶狼,可他们知道慕容冲的过往,天下人传的笑料都是真的,慕容冲的确曾经沦为娈童,那是一段黑暗不可提及的过往,就算如今他是平阳太守又如何,他能堵住这天下百姓的嘴吗?段随是恶人,可他杀不了所有的造谣者,他们二人只能去满足这具被摧毁的身体。

    平阳郡地处河东平原,地势低平,荒野无边无际,正是打猎狩猎的好地方,段随征集了一批鲜卑骑士,将他们驯养成猎犬一般忠心,慕容冲本就不是文弱之人,上马可骑射,下马可拼杀,他是这群流亡黑骑士的王者。

    慕容永逃出了东房,以他的武功在平阳府来去自如,终于在太守府的正房发现了一处暗道,沿着暗道探索进去,是一处石室,里面漆黑不见五指,但也并无有什么机关。

    “谁?”萱城察觉到石室内出现了一人,他的意识告诉他不是慕容冲。

    慕容永高大的身躯出现在他面前。

    “阳平公。”

    “是你。”萱城道,“连成衣呢?”

    慕容永上来解开了束缚着他全身的绳子,“暂时还未找到,不过我想慕容冲还不至于下手。”

    慕容永并不细问为何萱城会被关在此处,还手脚被捆住,慕容冲作为平阳太守,乃是朝廷命官,是绝对不能以下犯上的。

    “我们先出去。”

    “好。”

    二人走出了石室,萱城才发现原来石室只是慕容冲房间里面的一处暗室,连任何的机关都没有布置,想必他并没有害人之心。

    “慕容冲呢?”

    “他出去了。”慕容永在东房的时候隐约听见外面的声响,有马队的声音,最后那些声音都远去了,他们来时在外面见过那些鲜卑骑士队伍,加之城中百姓议论的话语,他想,慕容冲一定是又出城去了。

    “我们得找到连成衣,再想办法逃出去。”

    “平阳府就这么大,我不信他会将人藏到哪里去。”萱城低声说,“我们分头去找吧。”话音落地,二人便分道去了,慕容永身姿一闪,越窗而入,他将西房内内外外搜了个遍也没见到连成衣的影子,府中很是平静,连半个侍卫都没有,慕容永顺着长廊跃入慕容冲的正房,将书房和内室搜遍,还是没有见到人影,萱城来到校场,呈现在眼前的校场很大,像是专门训练武士一样的地方,而与校场正对的种植了竹子的花园却异常惹眼,北方的竹子本就少见,平阳府能长成这般茂密的竹子想必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慕容永赶过来悄声道,“我找遍了整个平阳府,都没有发现。”

    萱城纳闷,慕容冲不会真的杀了连成衣吧?慕容永是他的叔叔,自己与他有过交情,唯独连成衣是个外人,可他没有理由滥杀无辜啊。

    “若是慕容冲当真杀了连成衣,你要如何?”

    慕容永冷冷道,“我会杀了他。”

    “他是你的侄子。”

    “我们之间没有恩情。”

    萱城道,“好吧,若是当真那样,杀了他,也算除去了一个祸害。”

    “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出去,慕容冲毕竟是平阳太守,他私自扣押我们已是罪不可恕,我就不信他敢反。”

    此刻已经是夕阳时分了,北方的白日很短,暮色上来的很快,眼看着天快黑了,二人从平阳太守府出去,一时不知去往何处,就在他们怔在原地的时候,远方的马蹄声又渐渐响起了,慕容永一把拉住萱城的手臂,道,“先走。”话落,萱城只觉耳边一阵冷风唿啸,身体就跟着他飞了起来,下一刻,便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他们回来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再慢慢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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