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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站在窗口的宝珊小跑出来,拦在两人面前,“大人不是要去堤坝吗?”
“嗯。”男人面色淡淡。
宝珊伸手,对儿子道:“阿笙跟娘来,别给陆大人添乱。”
可这一次,小团子有了自己的想法,两条小藕臂一勾,紧紧抱住陆喻舟的脖子,“阿笙要跟叔叔去堤坝。”
平日里,他总是听府中人提起堤坝,从未见识过,充满好奇,加之昨夜对陆喻舟如江水般滔滔不绝的崇敬,恨不能天天与陆喻舟在一起。
与宝珊一样,阿笙是个倔小孩,认定陆喻舟是英雄豪杰,就会想要亲近。
母子俩僵持不下,谁也不让步。
宝珊冷了面容,语气颇为严肃,“听娘的话,不许去添乱。”
阿笙噘起嘴,扭头趴在陆喻舟肩上,倔起来连小拳头都在使劲儿,“阿笙想跟陆叔叔一起去。”
府中仆人被母子俩逗笑,却因宝珊严肃的表情不敢造次,憋着笑看热闹。小少爷平日太乖,从未见他耍过赖皮。
看着母子俩闹僵,陆喻舟嘴角勾起耐人寻味的弧度,很是纵容地拍了拍阿笙的后背,“咱们走。”
说完,大步离开,昨晚的不爽利一扫而空。
被晾在原地的宝珊抿抿唇,忽然觉得陆喻舟是一只公狐狸,勾走了儿子的心,使自己在儿子心里无足轻重了。
空虚感袭上心头,但面上还要维持住得体,她用绢帕擦了擦额头,转身进了屋子。
等阿笙回来时,宝珊虽然心里苦,但还是没有给儿子脸色看,依旧温柔地与之相处。
深夜,东卧熄灯后,西卧的烛火还亮着。
听侍卫禀告说没有找到鸢儿,陆喻舟长指敲打着桌面,“继续找。”
“诺。”
鸢儿出逃,意味着辰王很快就会得到这边的消息,这无疑是给了辰王一个反击的机会……而且,鸢儿带走的女子会是谁呢?
这时,宝珊捧着医书走进来,面色淡淡,像是来讨论公事的。
“坐。”陆喻舟从多宝阁上取下茶具和龙井,冲泡了一壶茶。
没做多余的赘述,宝珊直接道明来意,是就上次探讨“灵药”一事做后续的补充。
“据我打听,季筱是给大户人家的太太做养颜药丸发家的,”宝珊取出上次汇总的药方,点了其中几味药,“这些都是驻颜的药材,拥有一个共同的缺点,服用多了会致人痴傻,甚至致死。”
看完宝珊用笔划出重点的地方,陆喻舟蹙眉,不相信季筱研制这些药丸只是为了牟取暴利,多半是为了给辰王筹银子。
宝珊又掏出一张宣纸,上面罗列了一些没有驻颜功效的草药,“这些是药铺买不到的稀有药材,起大补之功效,但并没有药到病除的特效。”
宝珊顿住,直到陆喻舟看过来,才道:“我的猜测是,季筱故意将这些药卖给病情轻缓之人,从他们这里赢得口碑,再找人来夸大其疗效,因为价钱太过昂贵,很少有人买得起,久而久之,就成了‘灵药’。”
可他们都听驿馆的侍医提过灵药的功效,这又如何解释呢?
宝珊徐徐道:“季筱很可能一开始就买通了一些名医,来夸大其功效。”
觉得她言之有理,陆喻舟点点头,连夜让人去审问驿馆的侍医。
果不其然,侍医招供了,说季筱花重金让他到处宣传。
这么说来,季筱很可能是辰王的摇钱树之一,为辰王招兵买马撒金银。
城外郊野。
成功脱逃的鸢儿正坐在树杈上,望着茫茫夜色,现今几座城池都在出兵搜捕她,她必须在被抓前赶到码头,与那里的人接头,再乘船去往黎郡。
此时此刻要做的,是燃火驱逐郊野的走兽,这个体力活落在了一个与她有几分相像的痴女身上。
“喂,把野果递给我。”
正在烧火的女子抹了一下额头,用木棍戳了戳火堆,从里面戳出两个野果,“你要哪个?”
鸢儿跳下树杈,夺过她手里的木棍,戳穿两个野果,“都是我的。”
女子捂住肚子,皱眉道:“我也饿,你一直没让我吃东西,我要晕倒了。”
鸢儿哼笑,“果子是我摘的,凭什么给你?”
女子转不过来弯,可怜巴巴看着鸢儿吃野果。
鸢儿用余光瞥着她,听府中管事的提起,这女人是季夫人的闺友,当年病重来投奔季夫人,却被季夫人锁进密室,一关就是十多年。
季夫人也够丧心病狂的,将一个正常的女子喂成騃女痴儿,救了她的同时,也毁了她。但“灵药”能够驻颜,让女子的容颜停驻在了二十来岁,一经对比,就显得季夫人衰老许多。
次日清晨,鸢儿拉着痴女去往码头,痴女饿了几天几夜,走不动路,“我想吃东西。”
鸢儿不耐烦道:“等登上客船,咱们就有的吃了。”
痴女噗通坐在地上,“我走不动了,我现在能吃下一头牛。”
鸢儿冷了脸,拿出鞭子就往她身上抽,“走不走?!”
啪啪的鞭声在带着清露的郊野中极为突兀,痴女缩起肩膀,快步走向码头,“走走走,你别打我。”
可就在她们赶到码头,与辰王的眼线接上头时,却被告知,近日会连下暴雨,客船的行程被延后。
鸢儿没好气地问道:“那我们去哪里躲避追兵?”
辰王眼线扔给她们两套衣服,“先在这儿假装几天船工吧。”
无奈之下,鸢儿警告痴女道:“在这儿,你不可乱讲话,别人要是问起,你就说你是我姐姐。”
痴女怕她又用鞭子甩自己,慢吞吞地点头,“我饿了。”
“......”
*
前半晌,阿笙又要跟陆喻舟去堤坝,宝珊彻底冷了脸,“你再这样,娘生气了。”
阿笙搂着陆喻舟的脖子,说什么也不松手,非要跟着去。
哪曾想陆喻舟还纵容起小家伙了,一连五天带着他进进出出。
这日视察完堤坝,陆喻舟与当地的官员探讨起近几日的雨况,估计未来三日会有暴雨。若堤坝能承受住一连数日冲击,那就大功告成了。
从堤坝上回来,已是日落黄昏,陆喻舟没有着急回府,带着阿笙逛起街市。
这些日子在堤坝上,看着陆喻舟与官员们谈笑风生,阿笙心潮澎湃,将男人伟岸的身影深深烙进心田。
一路上,阿笙那张小嘴嘚吧嘚吧个没完。
陆喻舟买了一杯香饮子,递到他嘴边,“润一润嗓子。”
阿笙咕嘟咕嘟喝了几口,笑嘻嘻看着男人,“陆叔叔。”
“嗯。”
阿笙歪头靠在他身上,害羞地啃起手指。
不知小家伙怎么了,陆喻舟也没询问,带着他继续逛,一路买了许多东西。
等阿笙拎着打包的饭菜进屋找娘亲时,发现娘亲根本不理睬自己。
阿笙有点心虚,鼓着肚子站在门口,扭起脚尖,“阿笙回来了。”
宝珊坐在书案前翻着医书,状似没听见。
娘亲从未跟自己置过气,阿笙有点不适应,茫然地扶住门框,扁了扁嘴,“娘......”
可宝珊还是不理他,像是没瞧见门口站着一个小胖墩,拿起笔在书籍上划了一笔。
这种微妙的感觉对母子俩来说都很陌生,只不过宝珊是带着气儿的,阿笙是心虚的。
胖胖的小手抠破了隔扇上的糊纸,阿笙扯开牛皮袋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笼包,讨好地递过去,“娘吃包子。”
宝珊侧身背对他,把厚厚的医书放在腿上继续研读。
阿笙绕到她面前,举起包子,“娘吃一个。”
好像吃了他的包子就会原谅他这个“叛徒”一样,可宝珊没有随他的愿,又转过身背对他了。
哄不好娘亲,阿笙急得直揪耳朵,颠颠跑到西卧,“陆叔叔,娘亲生阿笙的气了,不要阿笙了,呜呜呜——”
说着话,小家伙扁嘴哭起来,是真的着急了,生怕娘亲不要他了。
没想到宝珊会跟一个孩子置气,更没想到小家伙内心如此敏感,陆喻舟抱起他走向东卧,停在隔扇外。
安静的屋里回荡着小家伙的哭声,宝珊心一涩,捏紧书页,强行让自己狠下心来,只为了让阿笙明白亲疏远近是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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