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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请安之后回到玉香居。

    小簌簌在西暖阁中歇息,巧云为她脱去披风,冬儿接过她手中的汤婆子,递来了个新的。

    小簌簌坐到了榻上,抬手捏了身旁桌上的一粒提子送入口中,听巧云道:“昭训,那事儿应该便是过去了呢。”

    簌簌知道她说的是喜儿之事。

    眼下事情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簌簌一直有所戒备,但太子妃那边没什么动静,瞧着是过去了。

    过去了自然是好,以后她二人井水不犯河水,自己过自己的最好,但那程妤的个性,簌簌心中还是没底。

    “还是多小心着点。”

    巧云应声,“是。”

    午后,簌簌左右无事,和巧云冬儿三人沿途赏景,往梅花林去了。

    这般信步徜徉看梅花,她三人倒是也并非初次,但昨日刚下过一场雪,今日的梅花林明显比之以前的更美了,簌簌的眼睛亮晶晶的,小脸儿上更一直露着笑,瞧着天真可人,但又藏不住那骨子里的媚色。

    三人如此走着走着,突然听到深处有人说话。

    “谁让她生着一张那么招摇的脸,眉间还有一点朱砂,你不知道太子妃最讨厌眉间带朱砂的女子吗?她现在受宠又如何?能有什么好下场?那般低贱的出身,能有什么前途?太子不过是对她一时兴起,宠幸几日,对她施舍出那么点怜爱罢了,能长久就怪了!伴君如伴虎,太子还不是说翻脸就翻脸。再说,她以前可不是什么正经姑娘,据说是一大户人家的府-妓,跟太子时,都不是清白之身了,没准儿跟过多少男人了!”

    “........!!”

    巧云一听,气的顿时眼圈都红了,这话前面就够气人的了,后面何止是气人,简直是黑心!太坏了!但刚要出去教训她们,却被主子拦了下。

    簌簌小脸儿冷落煞白,是拦下了巧云,而后带着人出了梅花林,一路返回了玉香居。

    “昭训怎么不让我去骂她们?两个奴婢,竟敢如此议论昭训,昭训是她们能议论的?还那般黑心,那般诋毁昭训!昭训与殿下初夜,落红的床单是奴婢亲手换下的,是不是处子之身,殿下最清楚!她们看到了?说的那般肯定!是哪个丧良心的张口闭口那么简单,如此侮人清白,真是太气人”

    巧云回去,关了门便开始大骂。

    那冬儿性子憨厚忠诚,也极喜这位主子,当下也是气愤的很。

    “她们太缺德了!怎么这么坏!”

    三人中,反倒是簌簌最镇静了。

    巧云意难平,还在问,“昭训怎么不让我去骂她们!这是谁传出来的恶心话,今日太子来,我便就告诉太子!!”

    小姑娘攥着小手,巧云后头的这句话,她终于听见了,入耳了,过心了,张口柔柔地道:“玉香居与长乐居离着不远,红梅林离着长乐居也近,那说话的侍女的声音我记得,是太子妃的人。”

    巧云就顾着生气了,听主子这么一说,自己再一回想,也想了起来,不错,人是长乐居的侍女,不是那幺儿,是另一个常在太子妃身边儿的人,也是她娘家带来的丫鬟,好像是叫慧娥。

    这太子妃身边受宠的侍女还真不是能轻易得罪的。

    巧云这时也便明白了主子为何没让她去质问。

    但这其实并不是簌簌退了一步的原因。

    她听了适才那俩宫女的对话,震惊的不是谁这么坏,谁为什么这般诋毁她,而是侍女前头说的那两句。

    她说:太子妃最讨厌眉间带朱砂的女子。

    簌簌仿若头顶晴天霹雳了一般。

    是啊,这事儿她知道啊!

    她不仅知道,还知道那缘由,前世她魂附玉中时,听那官小姐的两个丫鬟私底下议论过。

    那俩人是在那官小姐沐浴之时,悄悄说的。

    其一道:“弄死了,脸都用刀子划花了,人用草帘子卷了,连夜让下人抬出去扔了,我看得清清楚楚。”

    其二道:“怎么这么残忍!就因为她眉间有一点朱砂?”

    第一人回:“是。”

    第二人惊恐:“可是为什么呀?”

    俩人声音始终压得极低。

    第一人道:“你不知道么?早在未及笄前,和夫人闹的那次?”

    第二人恍然:“你是说,她因为夫人跟李夫人说她出生时产婆说她额间有点朱砂那事?”

    第一人点头:“对,就是那事,她大闹一场,还说什么她没有朱砂,没有玉,她不是夫人的女儿,要去死什么的那次。”

    第二人应声:“我记得,唉,太任性了,不过以为那时是年龄小的缘故,可怎么这么多年还记得?”

    第一人道:“是,不是一般的在意,而且,这不是第一次.......”

    第二人颤声道:“什,什么意思?”

    第一人声音压得更低,“早在多年,还未出阁前,她房中便冻死过一个姑娘,那姑娘也是眉间有点朱砂,后来她房中声称那姑娘是暴病死的,但那时似乎还不是特意弄死的,但现在.........”

    第二人语声更抖,“太可怕了。”

    第一人:“别说了,莫要给大小姐听见。”

    第二人:“我知道了。”

    小簌簌当时听得瑟瑟发抖,虽然她那会儿没有肉-体,也抖不起来。

    但不得不说,其实彼时她并不十分清楚这俩个丫鬟说的是谁。

    不过现在知道了。

    今日梅花林听到的只言片语和今生见到程妤,知道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再一回想前世,那俩丫鬟说的不是她是谁?!

    况且程家夫人,就两个女儿。

    簌簌小脸儿煞白。

    是的,她怕,她胆子小,这都玩命了,她能不怕么。

    本她还反击她,敢坏她赏赐给她的侍女呢!

    现在想,她不会要要她的命吧!

    接着后来一下午乃至一晚上,簌簌都没从这事儿中出来。

    她试着去理解程妤为何那般讨厌眉间带朱砂的女子。

    但若是说小时那次无心冻死了人,簌簌还能理解那么一点点;可后来,杀人,还划花了人脸,那,那,那是干什么?有有有仇么?多大的仇恨?

    簌簌当晚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萧珏没来。

    非但是没来玉香居,却是连太子府都没回,且不止是这天,还有第二天。

    同样是第二天,小姑娘早上去长乐殿请安时,得到了一个消息。

    太子妃程妤明日要入宫拜见皇后,让她与安良娣陪同。

    这个消息,让簌簌极为震惊,毕竟她就是一个小昭训,程妤怎地要带她进宫见皇后娘娘呢?

    况且程妤极为厌恶她,又怎么会带她进宫?

    但那程妤的原话是这样说的。

    “再有半个月就是岁尾了,自太子生辰那日你抚琴一鸣惊人,大名可是都传到皇后娘娘那了。皇后娘娘想看看你,明日你随本宫进宫一趟,安良娣也同去,入宫的人本宫今日都报上去了。”

    这安良娣也同去便更给了簌簌一种不好的感觉。

    怕事情如那生辰宴时一样,程妤是要坏她,拉那安良娣垫背。

    若是昨日以前,小簌簌也会因此事而惴惴,此时有了昨日那事,知道程妤还有那般狠毒的一面后,无疑,簌簌更不安了。

    第二日,她亦如萧珏生辰宴那次,装扮的很普通,甚至特意选了件不张扬的衣裙,颜色也都是偏淡的,妆容就更是,略施粉黛,扫眉点唇,步摇发簪与首饰皆是符合太子妃嫔,但都是偏低调的,尤其最外头的一袭浅蓝色镶裘披风,其上只素素的绣着几朵银花。

    与她恰恰相反,那程妤裹着一席艳丽华服,浓妆韶颜,头上戴的金钗步摇也都是极其昂贵和彰显身份的。

    安良娣的打扮介于她两者之间,珠围翠绕,也是盛装,偏艳一些,人站在那瞧着气度雍容沉静。

    除了太子妃以外,簌簌与安良娣皆是每人只带一名侍女,辰时二刻出发了去。

    三人乘着三辆马车,那马车外表瞧着贵气非凡,里头宽敞又舒适,这便不用说。

    深冬腊月,外头本是冷的,但车中汤婆子,薄毯什么都有,坐在里头到和在自己寝居也没差太多。

    太子府居东而建,离着皇宫实则并不远,辰时二刻出发,沿途一路畅通,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

    簌簌往昔虽然是个小穷姑娘,但还真是个见过世面的穷姑娘。

    便说眼下这璀璨夺目又肃穆的皇宫,怕是任谁也想不到,她竟然是来过,只是那官小姐平日里出门,大多时候是把她佩戴在腰间,她能看到的东西比较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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