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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腻腻歪歪的声音和语调说着腻腻歪歪的话,单眼窥探,一直往屋子里瞅,终是看清了小姑娘半边儿雪白清透的小脸儿.......

    薛连咽了下口水,脚不自禁地往前凑到了无可再凑,两眼冒光,又看了许久许久仿佛才回过神儿来,站直了身子,发了会儿呆,走了。

    簌簌听得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后也未敢动,却是稳了稳才起身,而后又观察了下,基本确定人是真的走了,才彻底松了口气。

    小姑娘抬袖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心口一起一伏地咚咚跳,小手还有些哆嗦,脑中反复想的就一个事儿:快快快,快跑!

    当务之急她便赶紧拿出了适才藏了的衣服,找出剪刀针线等女红之物,开始裁剪起来。

    这男人衣服对她来说太肥太大,不修根本穿不上。

    簌簌前世不会旁的,倒是练就了一手好女红,手巧也麻利,改件衣服不算什么难事,只是这手艺太久没施展,眼下肯定是生疏了,怕是三天能改完便不错了。

    她熟悉半晌,方才习惯,一面弄着,一面注意着外头的动静。

    几个时辰后,见柔娘回来了,簌簌便赶紧藏起东西,上了塌上伪装。

    为了逼真不惹人疑心,她还特意提前灌好了早些年三房夫人余氏赏给她的汤婆子放到被窝中取热,做出高烧未退的假象,以此让人对她掉以轻心。

    果然,柔娘信了。

    簌簌看得出来,夜长梦多,母亲心中气极了她这没完没了的发烧,但又不得不耐下心来,让她养着,为她熬药煮粥,连带着安慰,表面上瞧着倒是温和。

    柔娘在家,簌簌吃了饭后也不能做什么,便养精蓄锐,提早睡了。

    这一觉睡到半夜,待夜深人静,簌簌悄悄起来,探好了一切后,小心翼翼地借着月光继续逢衣服。

    而后的两日她便是如此,白日里柔娘在时她装病,柔娘出去干活,她就起来缝衣服。

    薛老夫人果然如前世一样大病了一场,吓坏了儿孙,加之簌簌一直装病,府-妓一事,她倒是暂且逃过一劫。但簌簌深知,自己是保得住今日保不住明日。

    大公子薛秦那天后便出去了,不在府上,等他回来,若是来了兴致,可不管她病是没病。保险起见,簌簌计划五日内逃离。

    这两天来,薛六爷又来了一次,簌簌还是没让他进来。

    然,来她这偏僻小院儿的不止是薛六爷,还有陆少泽。

    陆少泽也来了数次,簌簌看到了,但看到了也假装没看到,更为了避嫌,没与他说话。

    不得不说,簌簌一看到他来就着急,但又不知怎么劝他别再和她扯上关系。

    每次柔娘都像驱瘟神一样把他赶走,并不让他见簌簌,簌簌想这样也好。

    第三日下午,小姑娘趁母亲出去,正紧锣密鼓地缝衣服,这时,陆少泽又来了。

    簌簌听得窗外有动静,起先吓的心差点没从口中跳了出来,待听到了陆少泽的声音,终于松了口气。

    少年在窗外,轻轻地唤了她,而后说道:“我死也不会让他们欺负你。”

    簌簌本正紧张,正要开口催促他快走,别给人看见了惹是非,但听得这话,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衣服,撵人的话姑且便没说出来。

    “簌簌,你相信我么?”

    “......”

    “我可以带你走,让我带你走吧簌簌。我知道一个地方,非常隐蔽,他们一定找不到,簌簌可以先在那躲上一阵子,剩下的事儿我来解决,好么簌簌?”

    “......”

    “......簌簌,你......你信得过我么?”

    听得小姑娘始终没回话,陆少泽语声越来越缓,连着问了她两次“信不信得过他”这话。

    簌簌手中握着衣服,秀眉微微蹙起,小脸儿上泛起了愁意,心里一面着急想他快点走,一面又不由的叹息。

    她信的过他,当然相得过呀!

    若说前世这份信任只有七八成,他都为她死过一回了,今生,她还能不信他么?但就是因为他都为她死过一回了,她明知道那是一个大火坑,还能让他往里跳么?

    “无关信任,这事少泽哥哥不要管了,少泽哥哥最好还是少来这里,不,最好是不要再来了,免得惹上麻烦。”

    “我怕惹上麻烦么?”

    少年颇为激动,红了眼睛。

    “簌簌.......我对你......”

    “少泽哥哥别说了,还是快走吧。”

    小姑娘在屋中火急火燎的,心都要熟了,根本没工夫有旁的情绪。她拿着衣服,小手甚至颠儿了颠儿,甚是着急。

    那薛六爷像个鬼魂儿似的,随时可能飘来,给他撞见了,来日她跑了,他们肯定第一又要找陆少泽要人问罪了。

    “我的事,我,我自有办法,少泽哥哥不要为我担心。走吧走吧,别再来了,算我求求你,那样对我对你都好,”

    簌簌再度张口,可谓苦口婆心的劝了,但这话仿佛是刚一落声,院中便传来了柔娘的呵斥。

    “陆少泽!”

    簌簌听见,心顿时一颤,小兔子似的立马起了身,第一反应当然是着急忙慌地藏衣服和针线,一时之间,接着外头尖酸刻薄的话语和她心口的“咚咚咚”声倒好似她跑来跑去的伴奏。

    柔娘的声音及语调咄咄逼人,占足了上风,相比之下陆少泽说的很少。簌簌没心思听,待收拾好了一切,跑回床边儿之时,终于过脑了一句,只听母亲一声呵笑,那话声中浸透讥讽。

    “哎哟哟,表少爷可真是个深情种子,我呸!您老可有点自知之明,省省吧!我便告诉你,就算没有六爷还有四公子;没有四公子还有大公子;没有大公子还有二爷五爷,就算没有薛家的公子和爷,还有李家的,张家的,宋家的陈家的!全天下的男人有的是!你哪来的底气玩什么英雄救美?也不撒泼尿好好照照自己,掂量掂量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你有什么本事,有什么本事护住一个狐狸精,一个祸水?!”

    这话一骂骂俩,太是难听,也太是戳人心窝子了,若是前世听到,簌簌肯定又要伤心难受了,但今生她无知无觉,坐在床上,垂头捏了捏小手而已,没怎么过心。

    不时,开门声响,母亲进了屋,簌簌也早已钻进了被窝,想来陆少泽是走了,也应该是被伤了,不会再来了。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柔娘脸上的不悦显而易见,气势汹汹地进来,毫不客气地推开了簌簌的房门,一看就是带着火呢。

    小姑娘微微一哆嗦,战战兢兢地抬了那含水儿的眸子朝她望去,一脸无辜。

    柔娘瞧她那可怜见儿似的模样,想来适才屋外的话她也是听到了,再一想她病秧秧的,反复烧了五六天,没什么精神,怕是那陆少泽勾搭,她也没精力有旁的鬼心思。

    养了十五六年,柔娘深知簌簌心性,她虽表面柔柔弱弱,极其乖巧,瞧着天真无邪,但骨子里头主意正着呢,没那么好摆弄。

    不过女人有女人的弱点,等生米煮成了熟饭,这府-妓做了,她不得不认命的时候,也就认了。

    只有到了那个时候,柔娘才能彻底把心放下,眼下是夜长梦多,所以她才烦躁才急,生怕出什么岔子,但看小姑娘这副模样,怕是心有余也力不足了吧。

    思着,柔娘心头的火到是也退了,外头的事儿只口未提,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反而是一些关怀的。

    她现在金贵,不管怎样,还得她身子好起来才行。

    簌簌半装不装,躲过了一劫。

    当夜,她便把衣服彻底改好了,但却一宿也没怎么睡。

    前路茫茫,说不怕是假的,尤其是想起今日柔娘说的话。

    她说没有薛家的男人也会有别人家的,还说她就是一个祸水。

    她逃出薛家不难,难的是往后的日子。她没钱,还无依无靠,连个可奔赴的人都没有。簌簌想了许久许久,终是也只想到了一个人——那京城的官家小姐。

    可惜,她觉得她甚亲,但对方却是根本就不认识她。

    不过不管怎样,那也算是一个奔头,一个念想。

    簌簌想上京城。

    当夜,她迷迷糊糊,小脑袋瓜里盘算的都是一些不切实际的天方夜谭,终是天将亮了的那阵子眯了一会儿。

    第二天,两个消息。

    其一,陆少泽病了。

    其二......

    柔娘脚步碌碌,过来问她:“这两天谁来过?”

    小姑娘听这话心一颤,手中的杯子不可察觉地晃了晃,直觉告诉她,柔娘发觉了她的柜子被人动过。

    “除了表少爷,六爷来过两次。怎么了娘,出了什么事吗?”

    簌簌忐忑不安,小心试探。

    柔娘听罢,往椅子上一坐,揽过茶碗“咕咚咕咚”灌了一半,而后瞧着那碗摇头,“六爷良才美质,自不会做出那腌臜事儿!”说着眉头紧蹙、吊死鬼似的翻着白眼儿,仿佛半空有个陆少泽,“呸”地一声,将嘴中的茶梗吐了出去,“倒是那个陆少泽,亏得他还是个读书人,手脚不干净!”

    簌簌缓缓攥了下小手,背脊一层冷汗,基本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于是更近一步地问道:“娘,是丢了什么吗?”

    柔娘瞟她一眼,“倒是没有。”

    簌簌松了口气,知道她还没发现衣服丢了。

    想来也是了,如若觉得柜子被人动了,肯定会先检查贵重的东西。贵重的都没丢,便不会去看旁的了,此时显然,她只是猜测,并无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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