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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凯扬和邢琳陆珍站在河的对岸看他,陆超英和陆心蕊也站在那边。
他爸也在。
大家都笑着和他挥手,河面是粼粼的金光。
“哥。”宋天暮说:“你不会怪自己吧,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啊。”
陆凯扬点点头,虽然眼里有伤感,但还是笑着和他挥手。
“那就不要再总想到我了,也不要为了我哭了,我嫂子会记得给你买生日蛋糕的。”
陆凯扬又点了点头。
宋天暮转身,刚走了没两步就被池明知紧紧抱住。
长大了的宋天暮脸上有怒容,纯洁的少男少女脸上也一起出现怒容。
花瓣像暴雨一样落下来,这才发现花瓣边缘是锋利的刀刃。
池明知紧紧抱着他,把他的脑袋按在胸口,手臂被割得血肉模糊。
是谁说过这句话呢?可能命运留给我很多会对我嘘寒问暖的恋人,但是会毫不犹豫地给我挡酒瓶子,会在这种时候来找我的人只有你。
是我说的吗?
有好多只手抓着他往远处走,尖锐的仪器声响了起来,河面变成了红色,整条河像一道没有起伏的直线。
池明知哭了出来,哭声满是痛苦、绝望,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了,你还喜欢我吗。”他在自己的哭声中说。
宋天暮停下了脚步。
犹豫很久,不知道该不该回答,都要分开了,幸福世界里的喜欢没办法传递到其他的世界,说了也只是徒增遗憾。
可还是想认真地,不带其他情绪地告白一次,毕竟是喜欢了好多年的人。
“喜欢啊,我当然喜欢你,喜欢你这件事就像我的本能一样,不管发生什么事,再见到你的时候我还是会觉得喜欢,非常非常喜欢,我希望你健康,平安,开心,无论你身边有没有我。”
“你明明知道没有你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再觉得开心了。”池明知紧紧攥住他的手腕,胳膊上有血珠滚落,“我舍不得你痛,更舍不得你走,我爱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眼泪和血一起落下去,雏菊变成了巨大的花墙,越长越高,遮天蔽日。
池明知的胸口又破了一个大洞,血红色的钻石淹没了地面。
“你别哭啊。”宋天暮皱着眉头看他,“我不想让你哭。”
池明知突然拿另一只手分开花墙,带他狂奔起来。
崩溃的哭声忽远忽近。
宋天暮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一切都在崩塌。
两个人一起跳入血色的长河。
张开嘴,想说你别哭了,却只吐出一串泡泡,飘到河面上就消失了。
河水激荡,身上又开始痛,痛到要死,眼前一片黑,什么都看不清。
睁开眼睛,他看到了紧紧握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指节修长,因为过于用力青筋鼓起。
再往上看,是池明知哭红了的双眼。
有人把池明知拉开,医护人员继续抢救。
宋天暮在众人身影的缝隙中看到了池明知,于是他慢慢地眨了眨眼睛,从眼角滚出一滴眼泪。
好痛。
第五十一章
宋天暮长这么大好像一直都没睡过懒觉,初中和高中的时候都要学习,大学的时候熬夜打游戏,熬夜刷题,工作了之后更是没时间休息,好不容易回归校园生活,居然比工作的时候还累。
有时候会想,等以后一定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以后到底是什么时候。
现在可以睡觉,只觉得很幸福,虽然身上难受,但是一直睡就没那么难受了。
什么都没想,就像一直泡在温水里,保持着一个舒服的姿势一直睡下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才听到有人在叫他。
想说一句不要吵了,可是自己又睡不着,只好闭着眼睛假装没听见,反正他不想起来,别人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叫他的人声音越来越大,他实在是装不下去,想把耳朵捂住。
可手只抬起了一半就抬不起来,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继续装睡,只好勉强睁开眼睛。
世界好亮,亮得他眼睛疼。
全身上下只剩头发不疼,可是过了会儿才觉得头上很轻,好像头发也被剃掉了,这下子没有不疼的地方。
有人激动地大声说话,来的人更多,不认识的医生护士围着他碰来碰去。
意识逐渐回笼,他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生病了,但是因为实在是太难受没办法思考更多,只记得自己被池明知带着跳下了红色的河。
又睡了一觉,宋天暮感觉嘴唇凉凉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池明知拿着棉签往自己嘴唇和口腔里涂水。
两个人对视了半天,池明知才慢慢放下手里的东西,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脸。
有人推开病房门进来,是陆凯扬和邢琳,陆凯扬激动地抱着他掉眼泪,一个劲儿地问:“弟,你能说话吗?你饿不饿?”
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什么来,宋天暮又睡了过去。
这一次好像是正常的睡眠,宋天暮能感觉到自己只睡了几个小时就醒了,肚子饿得咕咕叫,可是没人给他喂饭。
池明知隔一会就拿棉签沾水擦擦他的嘴唇和口腔,搞得宋天暮差点把棉签吞了。
于是宋天暮醒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是“好饿。”
“什么?”
陆凯扬和邢琳也走到床边。
“我好饿。”宋天暮稍微抬高了一点声音,“想吃饭。”
“现在还不能吃。”池明知说:“医生说明天早上可以喝点牛奶。”
宋天暮觉得自己清醒一阵糊涂一阵,一直在想为什么只能喝牛奶?喝点别的不行吗?
好像是怕他又睡过去,大家都坐在床边和他说话,迷迷糊糊的,他勉强听懂自己脑袋里长了肿瘤,昏迷原因是脑疝,不光做了开颅手术,还在一天里接了三张病危通知书,心脏停跳了好几次,每次抢救大家都以为要救不回来了。
再睡过去的时候还在好奇为什么脑袋里长了东西却一直没感觉,仔细回忆一下,可能经常耳鸣头晕不是因为休息不足吧。
住院的时候是大年初二,现在居然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怪不得觉得睡了很久。
手术之后他的指标还算正常,可是一直都没醒,陆凯扬天天在他床边哭,双眼皮都快哭出来了。
又睡了几觉,宋天暮终于清醒一些,但醒了还不如不醒,他的肋骨因为心肺复苏断了,喘气都觉得疼,脑袋里也闷闷的疼,半边身子都是麻的,想吃很多好吃的,但是医生不让吃,醒过来的前两天只能喝点牛奶或者米汤。
还有就是他在恢复期,基本上干什么都要别人照顾。
这个别人就是池明知。
时间长了宋天暮觉得有点不对,他以为之前身体麻痹是因为躺久了,过了几天还是这样使不上劲。
他问池明知自己怎么了,池明知说他差点瘫痪,现在确实是有半边身体没办法动,但是医生说之后会恢复的,至少也能恢复到和正常人差不多的水平,恢复效果好的话会和正常人一样。
宋天暮有些紧张,问他是不是真的会恢复。
“我骗你干什么?现在骗了你,到时候你发现不能恢复不是会更受打击吗?”池明知摸了摸他的脑袋,“当然,再做重体力工作肯定是不行了,但画画又不算重体力的活儿。”
宋天暮点了点头。
池明知捧着他的脸看了很久,忍不住攥住他的手,认真地说:“你一定会没事的,那么危险都挺过来了,以后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我肯定能让你继续画画的,不骗你,你别担心,保持好心态配合治疗,好不好?”
想了想,池明知好像确实没骗过自己,宋天暮也就没那么担心了。
其实除了身体上的疼痛,别的倒还好,池明知非常细心,把他照顾得很好,他没有经历过重症病人恢复期可能会经历的没有尊严的场景,每天什么都不用担心,困了就睡,饿了就吃,单人病房没人打扰,大家会经常来看他,就连他爸都来了。
好像每个人都对他还能被救活这件事表示震惊,就连医生和护士都说他命大。
宋天暮很想说我不是命大,只是有放不下的人,所以没办法安心地死。
不过这个时候好像不适合说这些,池明知也没有和他提起自己有多么担心,只是一直在好好地照顾他,让他配合治疗。
仔细想想这应该算是他们之间最和谐的一段时间,宋天暮的右手抬不起来,池明知就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给他喂饭,没办法掌控身体的感觉很不好,但是能靠在这个人的怀里就会觉得很有安全感。
偶尔池明知实在是忙不过来,陆凯扬也会来,只不过陆凯扬经常会不小心拿勺子磕他的嘴唇,还说他不配合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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