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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都放松下来,又聊了些别的,池明知终于忍不住把话题转回到几个月前的那次吵架上。

    “你到底为什么生气?”池明知看着他。

    “我也不知道,可能当时精神太紧张了吧,老想着考试什么的,后来我也想去找你,可是一直都没机会。”宋天暮只能这么解释。

    “我还以为是我把你惹生气了。”池明知揉了揉他的头发,“你要是不愿意,以后就算了。”

    他这么说,宋天暮感到一股被抛下的恐慌,下意识地说:“没有……”

    “其实我后来也觉得给你看那个不对。”池明知放低了声音。“以后还是算了吧,真把你拐到沟里去,我可负不起那个责任。”

    “负什么责任?”

    “你说负什么责任?”池明知看了看他的腿,“怎么还有点肿啊。”

    宋天暮终于意识到,在感情方面,自己和池明知是两个极端,他把什么事都当真,总是想很多,池明知却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在最开始,池明知觉得他摸到自己房间里来是为了爽一把,于是他们两个的关系在池明知眼里就是这么简单。

    如果自己不说,池明知怎么也不会猜到自己生气的理由,他就是觉得自己生气是因为不想被插入,仅此而已,所以池明知才会和他赌气也不理他,因为在池明知看来,自己没有强迫宋天暮做任何事,宋天暮因为这个闹脾气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还有,宋天暮第无数次确定了,他不喜欢自己。

    他会喜欢上什么样的人呢?什么样的人会让他有动心的感觉呢?宋天暮突然很好奇这个问题。

    陆凯扬端着水果进来,两个人的谈话中断了。

    一个礼拜之后,宋天暮回到学校上课,他走路还是不太方便,池明知天天都去食堂帮他打饭回来。

    宋天暮想到了那个“负责任”的话,也不知道是自己隐藏的太好,还是池明知过于自负,他自己不动感情,就觉得别人也只是玩玩而已,以为全世界都像他一样走肾,难道他就没有想过,别人很容易喜欢上他吗?

    不过,宋天暮现在已经不会再对此感到怨恨,他心平气和地接受着发生的一切,因为他终于意识到,他没办法控制任何事,他能控制的只有自己。

    他能做的就是和池明知好好相处,吃他帮自己打的饭,听他讲题,或者是给他讲题,如果池明知哪天心血来潮了想继续和他“玩儿”,那么他就配合,如果池明知一直都不想继续,那么他就安安分分地做池明知的朋友。

    只有这样他才能维持现状,他已经尝过了改变的滋味,那并不好受,也没让他感到解脱。

    2003年四月,非典被全国人民重视起来,大学呼吁学生五一不回家。

    宋天暮和池明知压力都大得很,他们俩是重点苗子,老师指望他们拿奖金,宋天暮好几次做噩梦都梦到自己高考忘记带笔。

    2003年五月,大学封校,高中停课。

    池明知和陆凯扬被关在家里,看着从学校带回来的一大堆资料卷子焦虑无比,当地电视台娱乐节目停播,请了老师上去讲课,两个人挤在沙发上一起听课,陆凯扬为了克制自己的焦虑,嘎嘣嘎嘣啃苹果。

    宋天暮说他像猴子,陆凯扬和宋天暮对打起来,打累了又一起回到卧室去学习,两个人一左一右坐在床的两边,唰唰唰写卷子。

    晚上十一点,宋天暮给池明知打电话。

    “喂?”宋天暮打着哈欠说:“你睡了没。”

    “当然没。”

    “我哥有话和你说。”

    “池明知!”陆凯扬抢过话筒,“池明知你保佑我!学神你一定要保佑我。”

    “我保佑你。”池明知也打了个哈欠。

    “你几点睡?”宋天暮在一边问。

    “十二点吧。”

    “那电话不要挂,等你去睡了再挂,我哥说要假装你在身边复习。”

    “哦。”池明知说:“那你开免提吧。”

    于是宋天暮和陆凯扬打着哈欠刷题,电话那边的池明知也是一样的状态。

    十二点整,池明知说:“我去睡了。”

    “再见——”宋天暮和陆凯扬一起说。

    半分钟后,三个人已经全都睡着了。

    外面兵荒马乱,家里也兵荒马乱,非典还在蔓延,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高考,好像一切都找不到头绪,让人静不下心来。

    可时间匀速走过,太阳照常升起,如同过去的每一天一样不会改变。

    第十五章

    2003年的高考很特殊。

    往年安排在七月份的高考提前到六月初,为了避开高温和自然灾害,命途多舛的03届考生经历了非典,经历了考试提前,还经历了数学卷的噩梦。

    当看到数学试题的一刹那宋天暮就懵了,他没想到会这么难,平时他一般把做选择和填空的时间控制在43分钟,但高考的时候他用了将近55分钟,还没把握答得全对,看到后面的大题是更是忍不住皱眉,这套题的难度比起往年来说实在是提高太多了。

    这个时候他已经有点紧张,考场里有一股小小的骚动,监考老师轻声维护秩序,空气又重新安静下来。

    突然地,宋天暮看到了一道题。

    去年他在池明知家做奥数题,做了很久发现做错了,池明知没用多久就把那道题解了出来,他不明白其中一个步骤,问池明知,池明知说明早给他讲。

    然后,在第二天早晨,池明知真的给他讲了,就在他们上学的路上,池明知思路清晰地给他讲了这道题,讲完了,池明知还说他:“你不要总在这种题上浪费时间,高考又不考奥数。”

    可即便是这么说着,池明知还是和他确认了一次,“我刚才讲的你听懂了吧?”

    宋天暮听懂了。

    眼前的这道题,和那道题的解题思路是一样的。

    一想到这点,宋天暮焦虑不安的心突然松弛下来,他没去看别的题一眼,而是尽量集中精神先把这道题解了出来,然后他快速检查了一下,继续回头做别的题。

    因为握笔过于用力,他的指尖有些发疼,稍微松开一点,指尖又开始发痒,头顶的吊扇卖力旋转,宋天暮有点头晕。

    他很想吃八喜。

    考完数学,大家一起回学校量体温,气氛沉闷得吓人,空气里全都是84消毒液的味道,班里不少平时成绩很好的学生都失魂落魄,甚至有几个人在看到数学老师的时候哭了出来,数学老师是个挺严厉的中年阿姨,平时很少给他们好脸色,这会儿却也挨个温声安慰学生们。

    池明知量完了体温过来找他,看上去也被数学折磨得不轻,他问宋天暮:“怎么样?”

    “不知道怎么形容。”宋天暮说:“差点就是灾难。”

    “那你还好,不少人已经是灾难了。”池明知递给他一盒八喜,“今年的数学怎么这么难?”

    后来他们才知道,有个考生偷了考卷,高考数学临时采用了备用卷,备用卷的难度较大。

    宋天暮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两套卷子的难度会相差这么多呢?

    他没有告诉池明知关于那道奥数题的事情,也许他们之间的很多事都是这样冥冥之中注定,池明知只要在他身边,就会有意无意地影响他的人生。

    那年的理综也非常难,好在宋天暮理综比较强,心态也还好,还算满意地完成了考试。

    他又想起自己高二的时候,池明知经常会在晚自习之前来找他,问他:“你今天肚子不疼了啊?”

    宋天暮往往会无语地说不疼了,池明知就会让他抓紧时间多刷一套理综卷子。

    考完最后一门,尘埃落定,有人因为感到解脱疯狂吃喝玩乐,有人因为发挥失常万念俱灰闭门不出,有人泡在网吧三天三夜疯狂打游戏,还有人已经整理好书本准备复读。

    相比之下,宋天暮和池明知的反应要平静的多,池明知考完试之后在家里休息两天,就像之前过暑假一样找宋天暮他们出来玩,三个人出去逛逛商场,坐在图书馆看看书,或者去新开的店吃吃喝喝等待答案出来估分。

    宋天暮问过陆凯扬考得怎么样,陆凯扬开心地说:“很好啊!我非常有信心!”

    他们两个私下里都觉得陆凯扬的感觉是错的,因为他的感觉就没正确过,陆凯扬这么有自信,他们不禁替他担心起来。

    估分完没多久,有招生办给池明知打电话,那天他们仨在池明知家吹空调看电视,池明知接了招生办的电话之后和他们聊了一会儿,挂断之后一回头,发现另外两个人都在盯着他看。

    “看什么?”

    “哪个学校给你打的?”陆凯扬瞪大了眼睛,看上去很激动。

    池明知说了大学名字,陆凯扬一副要晕过去的样子。

    宋天暮的心凉了半截,诚然他的成绩不差,除了大家都没怎么发挥好的数学之外,他的其他科目发挥都算稳定,但他还是不敢保证自己能考上这所学校。

    除非他运气很好,比他分数高的人都不敢报这所学校。

    可是赌运气的话,希望就太渺茫了,差一分定生死,这不是说着玩的。

    他1998年来到这个城市的第一天就见到了池明知,差不多五年过去了,他还是能和池明知在一起吃冰激凌,可是,有可能短短几个月之后,他们就会渐行渐远。

    尽管他知道自己注定要和陆凯扬念不同的大学,但那是不一样的,陆凯扬还是自己的哥哥,他们有同一个家,可他和池明知之间什么都没有。

    傍晚的时候,陆凯扬下去买零食吃,池明知走到宋天暮身边坐下。

    “想什么呢?”

    “没什么啊。”宋天暮伸了个懒腰,躺在沙发上,“你想报哪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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