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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剑尖没入他心口的瞬间，许陆离感觉有什么东西咬住了剑身，好像在那里的不是一个洞，而是一张吃人的嘴，正一点点把他的武器嚼碎，吞噬。

    “有没有用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许陆离朝他一挑眉，语气嚣张道，“好心劝你一句，如果你还当我是当年那个只能看的小屁孩，会吃苦头的。”

    很快许陆离就发现，那声音并不是从男人脸上——或者说本该有嘴的地方发出来的，而是从他胸口的位置。

    “笑屁。”

    但那人依旧没有动静，许陆离只能看向这屋里唯一能这人沟通过的陈宇达：“你会手语？”

    许陆离是真的有被惊到，但害怕倒不至于，听他这么说甚至还有点火大，直接抽回剑，往自己手上抹。

    许陆离很快捕捉到他话里的意思，问道：“他当年不是这样的？”

    “认识，当然认识。”男人声音沉了来，像个迟暮的老人在回忆往昔，“当年如果不是他搅局，这小孩我早就弄到手了。”

    许陆离惊了：“把门嵌在身上，做得到？”

    “这不是吗？”男人笑着把手伸向自己胸口那个洞里，那只手就像穿进一个异度空间里一样，就那么消失了，等再伸出来时候，拔出萝卜带出泥，大量的阴气从他胸口涌出来，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孩子到底是孩子。”

    男人却半点不惧，笑着用稚嫩的声音说道：“你觉得这个对我能有什么用？”

    危楼点头：“我见过他的脸，他当年……有脸的。”

    许陆离可不喜欢他这叙旧一样的语气了，厌恶地举起手里的桃木剑：“少套近乎，跟你很熟吗？”

    他话音刚落，屋里便响起一阵很轻的笑声，许陆离这才想起来他刚刚是听过这个男人笑的，只是那声音好像……有点不一样？刚刚那声音很老，像七老八十的人，这回的声音更稚嫩一点，像小孩一样，一个人的声音怎么能差这么多。

    “好。”许陆离应完，握着剑的手已经毫不留情地动起来，直接砍向那个男人。

    虽然是木制的剑，但是打磨过后非常锋利，往手上一划，白皙的皮肤立刻渗出血来，原本盘踞在许陆离四周的阴气瞬间被爆炸的阳气扫荡开。

    “是门。”危楼看了一眼，已经明白了，“是连接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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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危楼神色淡淡，目光一直盯着地上的影子，那些影子其实是怨煞，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就像他的□□，不断吞噬别的厉鬼，壮大，变成最锐利的凶器，“我帮你抓住他。”

    但男人依旧不是很害怕，甚至发出笑声来。

    那人似乎是认识许陆离的，抬手指向他，但无口不能言，只是那样指着他，很是诡异。

    许陆离见状心中一喜，乘胜追击，剑身一方向一换，直接就往男人脖子上削。

    他说着指向危楼，没有五官的脑袋转过去，像是在看他，原本苍老的声音带上笑意，听上去又年轻了几岁：“还好，不算晚。”

    如果他没记错，那里有一个洞，那是许陆离对这个男人最深的记忆。

    男人被自己那有厉害得有点过分的能力宠坏了，然有心躲开，但身子一点不灵活，硬生生吃了许陆离一剑，那个洞立刻出现了细小的缺口。

    但这只是瞬间，那堵墙很快被其他阴气所吞噬。

    他说完，那些从他身下冒出来的影子越发疯狂地往外冒，和男人身上的阴气抗衡起来，彼此吞噬。

    危楼也看见了，眼中同许陆离一样出现了惊讶之色，只有见过他的陈宇达并不惊讶，死灰的面上只有慢慢的恐惧。

    危楼跟许陆离同时出声，许陆离手上的桃木剑已经冲男人那张没有五官的脸刺了过去，男人躲都没有躲的意思，从他胸口冒出来的阴气在两人之间聚成一堵墙，硬生生拦住了许陆离的攻击。

    “很好笑吗？”

    危楼看许陆离皱着眉，也注意到他的异样，黑色的影子从他身下延伸出去，飞快将男人围了起来，“离离，别乱来。”

    男人依旧是用阴气挡住，却没敢再跟上回一样不躲，身子一侧，抬手抓住了许陆离的那把抹了血的桃木剑，但皮肤碰到的瞬间，锐利的疼痛烫得他又缩回手。

    “谁乱来了。”许陆离说着剑一挑，直接把男人的衣服划开了，露出他胸口那个洞，比许陆离小时候见到的那个要大很多，现在近看了他才发现那不是一个普通的洞，里面有一些丝丝缕缕的东西，仔细看会发现那些都是一些怨气，不完整的冤魂，被困在那个小小的洞里。

    陈宇达赶紧摇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那个男人，又看一眼危楼，往危楼的方向躲一点，这才答道：“他会……会说话。”

    男人这才有点慌地看向危楼，但危楼只是冲男人笑笑：“这是你送我的。”

    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许陆离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那么直接定在原地，只有危楼还算冷静：“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你还认识我爷爷？”

    “我们又见面了。”男人这次发出的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明明是循着危楼跟陈宇达来的，却似乎对许陆离更感兴趣，“都长这么大了。”

    他话音刚落，许陆离的桃木剑已经朝他刺了过去，但他没有躲，而是任由许陆离刺穿他的身体——又或者说刺穿他心口那个洞。

    房间里的温度不断下降，连窗户都开始结冰，咀嚼声不断，听得许陆离脸色有点不好：“你别乱吃东西，一会吃坏肚子。”

    然而男人却依旧只是笑：“你这脾气跟许泽还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