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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生气。”危楼的声音很轻，拉着许陆离的手，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这件事有点复杂。”
他有点不习惯被人这样对待，就算是许陆离也一样，只能默默拿下他的手，继续说道：“我从来不说自己是危家的人，十几年，习惯了，再说……”他说着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一点，“我也挺喜欢你那么叫我的。”
“那可就多了。”许陆离撇嘴，刚刚在车上想了一堆，但这回挑挑捡捡的也不知道要问哪个，憋了半天就憋出来一句关心，“你刚刚那样真没事？”
想明白后许陆离都有点怜爱他了，忍不住伸手过去在他头上摸了摸。
“没事，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是这样。”危楼答道，“闹肚子。”
逆天改命，倒转生死。
“我在危家人口中，是个死人。”危楼一开口，就是一件让许陆离不知道怎么反应的事，“听说我当年出世本就艰难，招了很多不干不净的东西，多亏了许爷爷跟你父母才勉强保住，但我这种体质实在很容易出事，不止鬼，还有人，所以对外他们说我难产死了，也一直交代我不能让别人知道。”
“不该碰的……？”许陆离又被说愣了，要说他们这行有什么绝对不能碰的，撇开自己解决不了的事，就只有两个。
许陆离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咸不淡的“嗯”：“看得出来。”
危楼摇头：“我跟地府签了协议，他们不会对我干嘛的。”
他说着顿下来，看着许陆离，虽然后面的话没说，但许陆离已经明白了。
“什么叫……说不好？”许陆离有点愣，“难道你还会……”
这时一只骨节分明手伸过来捉住了他，皮肤白得有点透，仿佛能一眼看清楚皮肤下每一条青筋跟血管的分布。
“如果我说怕你生气，你会信吗？”危楼笑着问许陆离，本是想缓和下气氛，但看到许陆离眼眶泛红，瞬间精神了，整个人从沙发上弹起，无措地拍了拍许陆离的肩膀，“这件事结果怎么样我也说不好，不想到时候再让你难过一次。”
许陆离恍然，所以他才会那么说，“那危家对你不好吗？你小时候性格……好乖？”
“那后来呢？”许陆离问道，“当年你出事后，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说到这，许陆离就有点没好气：“那你到底是什么？你明明有体温，而且你还有身体……新品种的鬼吗？僵尸？还是……”
“嗯？哥哥？”许陆离随口喊了一声，就看危楼眼睛亮了亮，反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干脆转了话题，“那你那晚是跟陈宇达一样？”
“我也不知道我算什么。”危楼道，“反正这样很多年了。”
许陆离微抿起嘴，没应他。
“我真的不是故意骗你。”危楼解释道，“我的体质你应该知道吧？”
“嗯……”
许陆离有点无语：“谁闹肚子会闹到呼吸心跳全停啊？”
感受到接触间的温度，许陆离松了口气：“没事吧？”
许陆离闻言沉默了。
从小被那些东西欺负，危楼会是那个性子，也就不是很难理解了。
“你……”许陆离又有点不知道要问什么了，其实对他来说，那个孩子的确死了这件事既然是事实，那后续不管发生什么事，危楼也不算骗他了，“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如果我知道……”
“所以你当时就已经……”许陆离发现虽然做好准备了，但真到关头了还是有点揭不开伤，问不出口，“所以当年干妈跟我说你已经……是真的？”
许陆离立刻会意：“想借你的身体转生？”
危楼苦笑着摇头：“我家里人对我很好，只是……”
“他们失败了。”许陆离道，“根本就没有能起死回生的法术。”
很多年？
危楼点头，想了想，又摇头：“不大一样，应该说目的不一样，陈宇达的情况更像献祭，那个人是想要我的身体。”
“没事。”危楼很轻地应了一句，看向许陆离的眼神温和些许，“离离。”
危楼：“……”
许陆离这才松了口气，想了想，又问道：“你当年明明说你不是危家的人，为什么现在……”
许陆离点头，危楼的体质极阴，招鬼还影响身体，这也是他奇怪的另一件事，现在的危楼虽然看上去有点恹，但很健康，跟当年那个成天大小病不断的孩子差很多。
“我爸妈……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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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全停，是本来就没有。”危楼道，“我算不上正常人……不对可能人都不算。”
“嗯。”危楼点头，“我的身体本来就适合住死人，加上这个死人的身份……”
他们的体质很相似，许陆离小时候没少撞过鬼，只是他家就是专门应付这些的所以问题不算特别大，虽然没怎么受过精神创伤，但也的确碰到过不少吓人的事。危家就不一样了，危楼的体质本来就比许陆离还麻烦，那边又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居多，防守能力弱得可以忽略不计，倒不如说危楼能活到十几岁，已经是奇迹了。
他就不是个会跟人吵架冷战的，难得做一回，反而别扭得有点可爱，危楼看着他愣了好几秒，忍不住笑出来：“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尽量回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