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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贺濛:“这几天有经常碰到你南栀姐姐吗?”

    季寻先看了一眼南栀,才答:“有。”

    贺濛又问:“那见到她和谁一起回来过?”

    “……没吧。”

    贺濛稍稍放了点心,心想新男朋友还没关系亲近到带回家的地步。

    但她是很看重周远朝的,于是连带着对南栀的新男友颇有微词。仗着有外人在,贺濛没瞪得那么凶,随口牢骚:“也不知道哪找的男朋友,你上次说还小,小是几岁来着?小的有靠谱的吗?啊?”

    南栀无奈,朝季寻偷偷递了个眼神:你先回去,我来解决。

    但他偏偏叛逆,还敢跟贺濛叫板:“阿姨,年纪小也不是没有靠谱的。”

    “这事小季你知道?”贺濛语气一扬,“你跟阿姨说,是哪个小赤佬。”

    贺濛一急,连娘家的方言都出来了。

    南栀在旁边拼命咳嗽,肺都要咳出来了,结果谁都不省心。有人视死如归,自己认领了号码牌:“……阿姨,小赤佬是我。”

    第55章 鲜活   他身上有一股少年人的凶野劲儿。……

    贺濛哦了一声,旋即震颤:“谁?”

    “阿姨,和南栀谈恋爱的是我。”

    少年站姿如松,满脸写着坦然。

    别人都喜欢说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他不同,即便知道天地有几丈,他还是这副模样。他特立独行,叛逆,鲜明,和同龄人一比桀骜得仿佛一头独狼。也正是如此,才让人挪不开眼。

    如果不是那么年轻莽撞,可能就不叫季寻了。

    南栀眼睁睁看着贺濛从震惊变为迷惑,再从迷惑变为震惊,来回数十遍。南栀先败下阵来:“你们要不……进屋谈?”

    贺濛被喊回神,没跟季寻凶,狠狠瞪了眼南栀:“你!”

    这个字可谓是咬牙切齿。南栀听出来了,她倍感无辜。

    论起来,又不是她诱拐弟弟,而是弟弟勾-引的她。

    可能是年龄差摆在那,贺濛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很正常。

    最初在南栀眼里,只是把季寻当普通弟弟。

    放贺濛那就更不用说了,季寻就是个身世可怜需要人关心的小孩儿。自己女儿把人家老窝端了,她能不气么。

    贺濛进屋前控制不住重重剜了南栀一眼:“越大越不懂事。”

    南栀今天是做好了被训斥的打算,几乎没有心理落差。

    进了客厅,她先去厨房倒水,倒着倒着听到季寻难得耐心地跟贺濛解释,“不关她的事,是我先喜欢她的。”

    “你喜欢她什么。”贺濛问。

    隔着一扇玻璃门,南栀忍不住伸长了耳朵。这可是大型表白现场,连她都没有听过其中缘由。她放平手腕,水声噗噜噜变得细微起来。

    她在细微水流声中听到外头静了片刻,少年认真道:“她哪都好。”

    “总有个特别的缘由吧?”贺濛说。

    “我没谈过恋爱。”他突然说。

    南栀倒水的手抖了一下,毕竟这是第一次听到官方实锤。

    她往外看,只看到背对她而坐、少年挺得笔直的脊背。她见过内里,他的脊背很漂亮,薄薄两侧肌肉线条夹出了背沟,笔直蔓延没入裤腰。只不过他总是穿宽松版型,裹上衣服再看却过于清瘦。

    注目礼没持续太久,他再次开口:“所以我不知道算不算。看到她不高兴,会比她还难受。不想看她皱眉,想看她笑。我喜欢她一直鲜活的样子。”

    贺濛觉得意外:“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

    他的理由太单纯了。

    贺濛想了很多复杂的缘由,独独没设想过这么纯粹的一点。

    她深有触动,可还是忍不住提醒:“没有谁是一直鲜活的,生活会洗去人身上很多颜色。或许你还不知道,但阿姨作为过来人告诉你,什么都会变得越来越平淡,越来越褪色。没有人永远都会是你喜欢的样子。”

    “那就不去喜欢了吗。”他问。

    贺濛无言。

    当然不是。

    有些人给他一万次选择的机会,他还是会从一而终。

    就像两年前,他选择救下奄奄一息的女人,虽然在万般后悔的噩梦中难以逃脱。可是世界再给他一次、两次甚至百次、千次机会,他依然会这么选择。

    他身上有一股少年人的凶野劲儿,他不撞南墙不回头。

    这也是南栀最喜欢的地方。

    他们性格南辕北辙,本质上却属于同一种人。

    南栀倒了水出来,客厅的两人看到她均是安静了一会儿。

    贺濛忽然站起身,“中午没吃呢吧?阿姨去给你做酥皮汤。”

    她示意南栀放下水壶,“你跟我进来。”

    南栀知道贺濛也是纸老虎的脾气,说不过两句总归要妥协。尤其是进厨房前,还有人发挥了小流浪犬的神技,眼神黢黑盯着贺濛:“阿姨,你别说她。”

    那怎么还开得了口。

    贺濛憋了半天才数落了南栀一句:“你也好意思下手。”

    “妈,你给做的媒。”南栀讨好般哄她。

    贺濛道:“我怎么给做媒了?”

    她自己刚说完,就想到了之前的事。gene工作室的联系方式是她托人帮南栀要的,《洛神》也是她怂恿南栀去接手的。如果没有这档子事,他们或许只是普通邻居,从过去普通到将来。

    贺濛语塞,朝天翻白眼:“行了,别贫。来给我打下手。”

    贺濛今天风风火火赶来不是来申讨南栀的。

    昨晚上,她接到周远朝的电话。周远朝平静地讲述了另一个分手的故事版本。她女儿是什么样的人,贺濛比谁都清楚。

    所以周远朝说完,贺濛只觉得眼前发晕。

    她想,即便事后发现是假的,当可初南栀误以为周远朝出轨时的心痛却是真的。她怪不到周远朝身上,但还是心疼南栀。

    她的女儿倔强到了骨子里,硬是咬着牙一个字没说。

    贺濛太心痛了,想连夜过来看看南栀,安慰她一下。

    临到门口又缩回了脚。

    南栀之所以什么都不说,就是不想让她知道了担心。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继续佯装不知情。

    忍了一夜,没忍过第二天。

    虽然知道情殇早就被时间冲淡了,但看到南栀活蹦乱跳的样子,贺濛品尝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她的愿望很简单,被邻居家那小孩儿说了出来。

    她希望南栀能永远鲜活,永远快乐。

    就像现在这样,南栀耍赖皮把源头推到她身上——你给做的媒你负责。

    贺濛看着烤箱里渐渐蓬松焦黄的酥皮,终于舒心地松了口气。

    ***

    贺濛在市里住了一晚才回去。

    第二天是新的一周,每个周一也是舞团最忙的一天。

    南栀今天要到主舞团报到,提前一个小时到舞团,先去郑老师那收拾了自己的东西锁进置物柜。等收拾完去训练室,里边已经有了人影。

    主舞团训练强度很大。

    一大早,人陆陆续续到齐。放眼望去,整个训练室几乎都是熟面孔。有的聚在一起扎堆讲话,有的还在偷偷加紧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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