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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让人家替你抗锅，也别拿我说事。”太子伸手虚虚地点了点他的眉心，“我问的是——你和小郡王是什么关系？”
“远安伯？”
“您别动怒，快静心！”魏德连忙上前去替他抚气，“您的身体才是最要紧的，底下自有太子殿下操持。”
“陛下！”
“或许我来做是徒劳，可现在有小郡王了，不是么？”太子定定地看着他，声音很沉，“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仇也有那个本事，我不拦你。可你从来便是无辜，莫在仇恨中越陷越深，毁了自己。四皇弟——
莫让那撩人的风彻夜孤寂。”
大老远往骄尧山跑那一趟可以当成观赏风光，在剑刃下救下江易安可以说成舒展拳脚，派人将江易安送回去可以推脱成无聊多事，给江易安喂药可以假装是别样的嘲讽，亲手来审问活口也就当他是自个儿抒气，那因此欠了太子人情、还要当面叫一声“皇兄”该怎么说！
建宁帝因为咳嗽眼睛微湿，闻言道：“不中用的废物，半点不知分寸。江烽厉是个暴脾气，这次易安伤得也重，他心里怕是不知道多憋气。去，传朕的旨意，远安——”
萧慎玉垂眸，哑声道：“徒劳之功。”
建宁帝倏地起身，握拳抵嘴，咳嗽个不停。
豆大的雨珠打在他的后脑，又从后颈渗入了衣衫里，他俯身看着湿透的地面，“哇”地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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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欢撩拨我，无论何时都爱勾引我，而我也上了勾。”萧慎玉笑了笑，“他手段高明，我意志不坚，暂时愿赌服输。”
一道惊声和快速的脚步声从外响起，打断了建宁帝的话，魏德猛地起身，呵斥道：“王八崽子，不懂规矩，也不怕被打死！”
太子看着鱼儿成群结队的来，又哗啦着散开，笑道：“瞧，游得多欢。”
“陛下！”
“殿下不会成全，成全你的只有皇兄。”太子道，“我给你行了方便，你也要投桃报李才是。”
“咬牙切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叫仇人，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叫我一声还亏了么？”太子笑了笑，“为了小郡王不惜与我明面上往来，将自己彻底暴露在我面前，我倒要问问为什么？”
“湖大、鱼食好，自然欢。”萧慎玉也跟着看，“今日刺杀，再没有活口，多谢殿下成全。”
萧慎玉坦诚道：“我们一起玩过人心，也玩过风月，因此非要说关系，那大概就是夜间的风和倒挂在湖面的月。”
他想起江易安总爱去花楼，又想起那个铃铛红绳，难不成还是……恩客与小倌的关系？那谁是恩客，谁是小倌？难不成互为恩客，互为小倌？
“为什么？”萧慎玉想了想，“是我救了他，他说要好人做到底，所以我来了，何况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对你来说都无差别，不是么？”
另一边，萧慎玉踏入游廊，看见太子站在廊中，手里还端着圆钵，正在喂鱼，他走了过去。
向原看着他的背影绕过了院门，连忙转身进了刑房，他抬眸看见了正中间的刑架，防不胜防地被自己的力气带着往后一退，“哐”的一声撞在门板上，转身踉跄着跑进了雨里。
萧慎玉在这一刻后悔了留下那三个活口，审什么背后主谋，江易安的事与他有何干系？
松瑞跑了进来，跪地磕了头，抬头时叫人看见他满脸的汗，他说：“陛下，郡王爷拿着刀登门，把远安伯杀了！”
“什么？”魏德惊呼，忙转头去看建宁帝。
太子闻言一愣，随即道：“你能接纳他？”
“供状在桌上，劳烦将供状上所述往郡王府递一句嘴。”萧慎玉穿上外衫，步伐轻缓地离去了。
红白相间的锦鲤猛然跃出湖面，看了眼廊下的两位美人，又逃也似的藏入了水中。
“母后寿诞，你落水垂危，算计了安王；灵鸳楼一事，想必也少不了你在背后推波助澜；包含今日之事，这三桩事我都愿意替你遮掩，顺带替小郡王遮掩，你知道为什么，对吗？”
“意志不坚这四个字从你口中说出来，还真是个笑话。”太子无奈地叹了口气，“风月二字已出，你却没明白你们的关系。”
那不如不问。萧慎玉暗自冷笑，抬步欲走，却被太子出声拦下了——
永安宫。
萧慎玉面无表情地看向他，默了半晌才道：“江易安最喜欢叫哥哥，让他来叫一……两声。”
“你问我，这就好比夫子考教学业时你在手上写了答案，墨水没装在肚子里，有什么意思。”太子朗声道，“去问你那一缕夜间的风吧！”
他越想越不悦，阴着脸道：“皇、兄。”
他想：江易安的撩拨和眼尾的风情便是夜间的风，无处不在。只要他没有将自己从头裹到尾、还露出一丝能呼吸的余地来，江易安便能趁机而入。江易安一吹，他便要在湖中随着涟漪轻晃。
“小郡王伤得重，哪能折腾他？”太子将圆钵盖上，放在了横椅上，转身道，“何况他叫我也是一声‘太子哥哥’，你该叫的是皇兄，当然你愿意叫哥哥也行。”
第40章 报恩 “江砚祈是我江裕的命，谁敢觊觎……
萧慎玉闻言眼皮一跳，道：“那我们还能是什么关系？”
“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