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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们热情似火,芳香浓郁,让江砚祈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他搓了搓鼻子,突然想起了那天抱萧慎玉的时候,对方身上透出的味道——乍一闻好似是檀香,可过了一会儿,再去回想,停留在鼻尖的就变成了一缕清幽的香气。

    岑乐沂下了地,伸了个懒腰,熟门熟路地领着江砚祈走了进去。

    姑娘笑道:“听起来是有趣,难怪小郡王动了心思。能让您看上的,定然有资本,不像咱们这些庸脂俗粉,入不得您的眼。”

    江砚祈灌了口酒,他并不想阻止萧慎玉复仇,人家自己受了苦,自己选择后路,他没资格插手,可是巧就巧在这里头还有岑乐沂的事儿。

    不管萧慎玉这一出是单纯地为了泄愤,还是为了借机不让皇帝好过,算计整个大周局势,如果他不想办法把岑乐沂摘出去,那这泥坑,郡王府是淌不过去了。

    “我猜是为了姑姑的寿辰吧?国母寿辰,必得大办,听说表哥也进宫去了。”岑乐沂看了他一眼,放下空酒杯,“就在月中,没几日了,到时候我来找你,咱俩一起入宫吃酒去,免得我爹又在路上训我。”

    “其二嘛,小郡王要记得把握尺度,不能一味的对他好,要懂得欲擒故纵这四个字的含义。”

    是“江砚祈”的狐朋狗友、一丘貉友,最贴心的小伙伴。他俩从小一起长大,穿过一条裤子,被俩人的爹一起骂,岑乐沂还曾经当着众人的面放话说——“我和易安是亲兄弟”。

    “噗!”

    “瞅瞅你这失魂落魄的样,不就是单相思吗?”岑乐沂吆喝了一声,“姑娘们,都给你们小郡王支支招,看他可怜兮兮的,快帮帮他。”

    江砚祈来了点兴趣,问:“你想他做什么?”

    他复又想起在马场上说的那些孟浪话,觉得做戏得做全套,于是又不走心地补充道:“我对人家是朝思暮想,可人家瞧不上我啊!你见过容王爷吧?那是何等风姿?就算是落魄,那也是人中龙凤,俗人高攀不起。也是巧了,像咱们这样的人,在他眼里可不就是俗人吗?”

    两人说笑间,马车停在了灵鸳楼前。

    “你也很有自知之明。”岑乐沂叹了口气,伸手往他肩膀上一拍,安慰道,“没事儿没事儿,他看不上你,是好事。你想啊,容王爷是皇子,他要是真看上你了,你俩一拍即合偷上了欢,到时候被人知道了,往陛下那里一告,好家伙,我也得去您府上吊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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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话本中,他记得萧慎玉看在皇后和太子的份上并没有对岑乐沂动手,而是毫不讲理地将怒气牵连到了已经被他弄死的“江砚祈”身上,然后再一次像蜀国公主案一样,算计了他爹江郡王。

    两人都是元都出了名的爷,虽说江砚祈在花楼里的名声着实不好,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何况都是些谈钱的主,要什么真情实感的喜欢讨厌,于是江砚祈刚一进去就被姑娘们围了起来。

    江砚祈正琢磨着,就被岑乐沂一脚踢在了腿上。

    “我?”岑乐沂耍宝地用手在头上比耳朵,笑呵呵地逗乐,“小傻瓜,呱呱呱!”

    和他那个人一样,表面是尊平淡温和的活佛,对谁都生不起脾气,实则藏着让人防不胜防的危险,骨子里住着的是九泉杀神。

    这就是你想多了。江砚祈腹诽:先说爷对带把的没兴趣,还有萧慎玉那尊杀神要是真能看上我,那也是看上我的小命或者……小鸟?

    江砚祈吐出一颗瓜子皮,正中岑乐沂那张小白脸,说:“耳朵还挺尖。”

    江砚祈随口道:“这个点,你爹进宫去做什么?”

    “我还以为是那些人乱传,原来是真的啊!”岑乐沂抹了把脸,兴奋地比起了大拇指,“不愧是我兄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养男人就算了,你他娘连着养了俩!俩就俩,还有一个是皇子,争气!”

    江砚祈闻言暗道:买了买了,那一屋子一院子的摆件,都够买多少家首饰铺了。

    前世他一心只想出人头地,又死的早,在情爱这方面也无甚经验,想来这楼中姑娘都是个中好手,她们说不定还真有法子,或许可以借鉴一番。

    “这多简单呐!简而言之,就三点——其一,你要让她觉得你珍重她,给她钱花,给她买珠宝首饰。”姑娘说完顿了顿,又想起这两日元都的传言,忙补充道,“如果对方是男子,道理也是差不多的,他喜欢什么,您就给他买什么。”

    “嘁,又不是我自愿的,表哥要怪就去怪我爹,我也是受害者嘛!”岑乐沂翻了身,趴在软枕上看他,“诶,说起我表哥,我就想到容王爷了。”

    岑乐沂是谁?

    “成。”江砚祈面上笑呵呵的,心里却跳了一下。如果他记得不错,在原话本中,皇后寿辰之日,萧慎玉可是受了好大的委屈,还被皇帝当着群臣的面罚了杖责,再一次沦为笑柄,然后已经黑得快透了的萧慎玉就把刀挥向了第二个人。

    “我是想起他,不是想他。”岑乐沂翻了个白眼,“我咋听说你和容王爷也勾搭在一起了?”

    江砚祈笑眯眯地看着他,说:“诶,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哪样的?”江砚祈想了想,“一只长得像兔子的狼,看起来柔弱好欺,但你摸他一把,他就要咬人的那种。”

    “哟,还挺有自知之明。”江砚祈竖了个大拇指,“虽然我也很想在你面前牛气一把,但我真没和容王爷勾搭在一起。”

    “唉,我可没这么说。”江砚祈抬起那姑娘的下巴,笑道,“好姑娘,快帮我想想,怎么讨他欢心?”

    “哎哟,小郡王,别皱着眉让我们心疼。”一个大胆些的姑娘在江砚祈身边跪坐下来,一边替他斟酒,一边娇笑道,“小郡王,您看上了哪样的?奴家给您支招。”

    两人被簇拥着上了楼,姑娘们温酒的温酒,抚琴的抚琴,咿咿呀呀地开始唱起了小曲,没叫江砚祈有再胡思乱想的心思。

    “诶,咱先喝一杯!”岑乐沂给他斟酒,自顾自地碰了一杯,酒香裹腹后才啧啧嘴巴,“好久没出来玩了,我爹前脚刚进宫,我后脚就溜出来了。”

    “讨好”这两个字,江砚祈前世就不会写。他估摸着岑乐沂以为他是苦恼没得到萧慎玉,想让姑娘们帮他出出主意,虽说他和萧慎玉不是那么个关系,但是讨好情人和讨好随时可能会抹自己脖子的杀神,既然都是讨好,那应该是有相似之处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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