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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局的脸像西坠的日头,一点点沉了下去。
挂掉最后一个电话,一天中最后一丝光亮里,黄局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章迟早,你擅自作主,跑这里乱挖的账我先给你记着,现在,回局里后,马上成立专案小组。你看看这里……”
目光一点点从忙碌的人群中扫过,黄局内心情绪翻涌。
到底是从哪一年开始的罪恶?这里又到底曾经埋藏过多少条冤魂?
“这是他们在喊冤呐,才会一步步指引着我们过来。”
章迟早表面上没吭声,心里挺不服气。
什么指引,是他自找苦吃擅自跑过来愚公移山的。辛苦也就罢了,回去还得写检讨。
可是一看到老局长刀刻般的皱纹,严肃凝重的表情,章迟早那点腹诽倾刻间烟消云散。
就像小贾他们信任崇拜章迟早一样,章迟早也一直崇拜着黄局。很多年前,在他还在为以后是做科学家还是明星犹豫不定的时候,是黄局让他萌生了当警察的念头,并至今未曾后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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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半时,江沅被盛时叫醒。这一觉睡得太沉,被叫醒时,江沅还有点儿回不过神。
“干嘛啊,我还要睡。”
盛时亲了亲她的额头:“你不是约了人吗?”
对哦,詹敏约了她六点半一起吃晚饭。
江沅飞快地坐起来,目光扫过床头的闹钟,又往下重重一倒。
“还有时间,再睡五分钟。”
盛时俯身亲她,低笑:“真这么困?”
“累死我了。”至于为什么这么累,当然是因为……江沅双手搂上盛时的脖子,“都怪你。”
盛时干脆躺上床,面对面抱着她。
江沅算了下时间,最迟可以五点五十起床,所以还可以抱将近二十分钟。
真是太好了。
她的脸埋在盛时胸前,说话闷闷的。
“你晚上干嘛?”
“李松柏他们约了我一起吃晚饭。”
李松柏他们那帮人,就没一个正经的。以前江沅没少被他们明嘲暗讽,心里多少有点芥蒂。
“你以后……能不能少和他们来往?我不喜欢他们。”
这算是干涉盛时的交友自由吗?江沅提完要求,还有点不安。
“好。等事情解决了,我就会疏远他们。对了,沅沅,你爸爸那边的那些人,你是不是都不喜欢?”
以江沅的性格,本来就很难和陌生人相处,更何况大家的身份几乎是天然对立。
提到这个,江沅可就委屈了。
她抬起头,撅着嘴唇,一脸的不高兴。
“我上午还跟爸爸说过,我不喜欢他们。他们对着我笑,可是我总感觉笑得好假。尤其是那个五姨太,所有人里,就她最热情,可是我最怕她。”
“为什么?”
江沅摇头:“不知道。就是挺怕她的,最不喜欢去她那边吃饭。”
对其他人,只是不喜欢,可是对五姨太,江沅是觉得怕。
那是一种面对陌生人时的直觉。
直觉让她觉得盛时可以接近,直觉也让她惧怕五姨太。
盛时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
果然是这样。
毫无人际交往的经验,与人相处,几乎只凭直觉的沅沅,果然最不喜欢五姨太。
盛时刚刚大概查了一下五姨太。
按年纪算,她生姜夕媛时,应该才十六岁,过了几年,又摇身一变,成了傅衍行的五姨太。
网传傅衍行十分宠爱她,平时应酬时,带着她的次数最多。
将近二十年里,五姨太一度被人称为“傅衍行最后的女人”。虽然后面六姨太的出现,打破了这个传言,但是这么多年里,凭借着“傅衍行最爱的女人”这外名号,这位五太姨吃到了不少红利。
小小年纪,和小混混在一起怀孕生子,还敢把孩子调包,在傅家这个复杂的环境里,成了宅斗的赢家,可以想象她有多么精明,手腕了得。
沅沅到她面前,简直就是送羊入虎口。
盛时打消了让江沅去傅家养胎的打算。这需要说服傅衍行,只是疏不间亲,毕竟是傅衍行多年的枕边人,如果不能确认她对沅沅有威胁,傅衍行肯定只会认定是盛时出尔反尔。
“找个人来照顾你吧。万一真有了孩子,你也不能总是吃泡面水饺汤圆吧?”
江沅听了前半句,本能想拒绝,等听到后半句,立即紧张起来。
“不吃了,以后不吃了。”她紧张地捂着小腹,“那就找个人吧。”
“再安排两个保镖,你不喜欢,可是要注意孩子的安全。”
江沅现在特别乖,又用力点头。
“最好再换套大一点的房子,这里太挤了。可惜我不方便出面……我让李松柏帮我安排,再把钱给他。”
就当是打赌输了,反正十分符合他的人设。
江沅用力摇头:“我有钱啊,我有好多钱的,还有好多房产。”可惜这里没有,因为爸爸不喜欢她留在这边。
盛时笑:“原来我老婆是个小富婆啊。等事情完了,我大概要成为一个穷光蛋。以后,我就靠你养了啊。”
他明明是开玩笑,江沅却当了真。
盛长胜做了那么多坏事,真要全查出来,大概盛氏就要破产了。
那盛时的确就没有钱了。
江沅很认真的看着盛时:“没关系啊,我的钱都是你的钱。盛时,你别怕啊,我真的有好多钱,足够养我们和孩子。以前每年生日,爸爸不方便送贵重的东西,就一直给我攒着。房子,私人游艇,还有爸爸送给我的宝石,据说值好几亿。我还有几家小公司,一直交给别人打理。爸爸说等我毕业了,如果有兴趣,可以拿来玩。对了对了,盛时,我还有一匹马,叫‘丸子’,可漂亮了。养在爸爸那边,以后我带你去看它啊。宝宝长大一点,也可以学着骑。”
江沅的物质欲望特别低,每天窝在租房里吃泡面就很开心,傅衍行给她的这些,不过只是一个数字或者死物。可是现在她很开心可以拥有这些东西,可以让她在盛时困难时帮助到她。
盛时眼中有一点酸,也有一点热。
他想到一只小鸡崽子拼命地张着瘦弱的翅膀,护着一只庞大的老虎,一边瑟瑟发抖,一边还要安慰身后那个庞然大物“你别怕啊”。
一直都这么傻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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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不露面,那帮酒肉朋友们开始想念盛时。晚上照例是先一起吃饭,再去其他地方消遣。
盛时到时,才发现姜家两兄妹都在。
看来,是真急了。
自从宣称“不近女色”之后,盛时顺理成章对姜夕媛淡了,同时,对于姜汐潮,他也不再有求必应。
习惯了从他这里捞钱的姜汐潮,应该是坐不住了。
人还没坐满,姜夕媛的一边坐着姜汐潮,另一边空着,明显是给盛时留的。
盛时心中冷笑,大步走过去,也没看那两兄妹,直接坐到另一把空的椅子上。
姜夕媛的脸色当即就垮了。
姜汐潮暗中揪了下她的衣服,使眼色。
快点过去啊,还拿什么乔。
姜夕媛瘪着嘴起身,刚走到盛时身边,还没来得及坐下,李松柏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一屁股坐到盛时身边唯一空着的椅子上。
姜夕媛愣在当场,进无座位,退丢面子,举步维艰。
“盛哥,我跟你说……”李松柏开始大讲特讲那些毫无营养的话,讲得唾沫横飞。盛时竟然好像听得格外津津有味,丝毫没注意到身边杵了个人。
姜夕媛僵立了近一分钟,径直去了外面的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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